15、高中生活
当时,我们这一届学生主要来自安阳县西半部,我们这一届共四个班,我所在的班是31班。因为安阳县西半部是山区或丘陵地区,学生家庭条件普遍不是很好,所以都特别能吃苦。
我记得当时我们班的同学,女同学有程新爱、李保风、刘春风等,其他人实在是记不清楚了。程新爱算是我们班班花,长得不禁俊俏,还特别爱笑。一个美女如果还爱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基本上是可以俘虏一个连的。我们那时都专研学习,所以没有功夫谈情说爱,但如果我说我记不住我们班花的名字,相信大家也不会相信,所以不如老实交代的好。后来程新爱考上了郑州航院,毕业后分配在安阳市市直工委工作。李保风则考上了卫生学校,毕业后成了安阳市某医院的护士,后来成了护士长,相信她如果抄底上海股市,一定会赚的盆满钵盈,其他人跟风也会沾光。
能记住刘春风的名字纯属凑巧,她当时是西蒋村村支书的女儿,后来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因为家里有钱,后来嫁给了和我一同复读的杨明太同学,杨明太在从西北政法学院毕业后,分到安阳县法院工作。看来杨明太同学也是穷怕了,当时西蒋村因为临近珍珠泉,水浇地多,不仅有白面,还有大米吃。我记得当时我和杨明太闲时走过西蒋村大街时,见到村民们蹲在家门口吃午饭,要不是大米,要不是面条,比我们学校的伙食强多了,当时就羡慕的不得了,说是要是我们谁要能在西蒋村村找个对象,哪怕是招赘,就能天天吃上大米面条了。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没想到杨明太同学狡兔三窟,真的暗地里悄悄下手,勾搭上了村支书的姑娘。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咱咋就没有人家杨明太的觉悟呢。
男同学记得多一些,有徐相臣、李智、杨文英、张文书、杨福林、扈红卫、刘保国(大)等。徐相臣是我们的班长,后来和李智、杨文英都考上了警校,毕业后都成了人民警察,李智做过安阳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副局长,杨文英当过我们乡派出所长,徐相臣在安阳县看守所工作。张文书后来考上了河南工商学校,毕业后在安阳县工商局工作。杨福林考的是省粮食学校,毕业后先后在县粮食直属库和县扶贫办工作。扈红卫考的是西北政法学院,毕业后在安阳市检察院工作。刘保国(大)则是没有考上大学,之后在家务农。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班排座位,我和扈红卫是同桌。说起扈红卫,有一点是很有意思的。那时因为都已经十四、五岁了,但扈红卫同学居然还在尿床。所以你要说是扈红卫在绣楼上夜半三更,对着下边欢乐开唱,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咱们不要制造冤假错案,更不要让人代人受过。在这一点上我有自信,我们大家也千万别冤枉了人家。当时,我也是偶然间发现,扈红卫上午课间一下课,就马不停蹄地往寝室跑,原来是去晒尿湿的小铺底去了,因为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所以还要在中午下课时赶紧收回去。就是这个长不大的男同学,后来居然娶了我们班的班花程新爱,让我们班的班草帅哥们情何以堪,但不管怎么说,我的高中同学中又多出了一对。
美好的姻缘我们要送上祝福,这一点上我们也不要吝啬。至于扈红卫同学是高中期间就起了歪心思,还是后来上大学后或者工作之后,才勾搭上了我们的班花,我们局外人就不要深究了。总之是郎才女貌,让扈红卫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我的高中同学中又多了一对美满的夫妻,这是令人羡慕的。但愿扈红卫同学之后不要抱着貌美如花的媳妇还尿床,否则会大煞风景的。而至于还有没有别的同学结为伉俪,因为记不住其他同学的名字,也没法去考据和统计了。看来,男女之间还是要讲究缘分,梁山伯与祝英台要不是同窗三载,恐怕人间就少了一则凄美的爱情故事,我们的脖子即使再歪,肩膀再斜,也不会聆听到那首优美的、愁断肠的小提琴协奏曲了。
当时,我们那一届从我们村初中考上安阳县一中的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我和高书静、蔡银玲、崔学贵、刘保国(大),后来也叫刘文禄,那时我们同学都叫他老禄的。崔学贵、刘保国(大)都没有考上大学,崔学贵后来娶了我的小学同学高运英的妹妹。而之所以这里要在刘保国同学的后面加个括号大字,是为了将他与初中同班同学小刘保国加以区分,事实上,刘保国(大)也是我们初中一届的同学,只不过那时他在甲班,我在乙班罢了。我们当年去安阳县一中报到,就是坐着刘保国(大)父亲赶着的牛车去的,这一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时候我们的高中还是两年制,我应届毕业既没有考上大学,不得不继续复习,又复习两年才考上了理想的大学。这样说起来,这既是对我的一种挫折和考验,也是对我的一种磨炼与锻炼。那时候复习的滋味确实是既痛苦又彷徨,因为不知道前方的路在哪里,所以是最让人备受煎熬和折磨的。直到现在,我有时候还会在睡梦中惊醒,因为我在睡梦中依然发现,我考了多年都没有考上大学,以至于白胡子了,人家都快退休了我还在复读,与没有中举之前的范进差不多,惊醒后的我大汗淋漓,想想都觉得后怕。那时候虽然已经包产到户,但家里仍然还穷,全家人要勒紧裤腰带供我上学,有几次家人都想劝我放弃。我的母亲就跟我说过,“孩呀,实在不行咱就回来吧。干农活嫌累咱就学个裁缝,将来也会有饭吃的。”别看母亲没文化,其实也是一位有大智慧的女性,因为母亲除了劝慰我外,甚至开始在老家给我张罗着要找个媳妇,有备无患,她是担心我大学没考上,再把找媳妇的事儿给耽误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实事求是地说,我们那时候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其实也是一个人才竞争的金字塔的存在。读小学、初中我的学习成绩尚可,否则我也不会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然而,到了高中,我的学习成绩就不拔尖儿了,因为大家都是各乡镇的优秀人才,竞争氛围就有点白热化。我这样说并不是为我的不优秀开脱责任,要知道那时候高考录取率很低,即使是在我们县重点高中,录取率也只有7%多一点,不像现在,大学遍地开花,有个分数就能上。当然,我们那时候所说的大学,其实也包括大专、中专,甚至包括技校,因为这些学校毕业都包分配,考上了就是鲤鱼跳龙门,就吃上了商品粮,就能到城里工作。然而,我终于在惨烈的竞争中熬了过来并最后脱颖而出,支撑我的是蒲松龄的一副对联,“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能吞吴。”
咱们还是闲言少叙,拉点别的。学校的南院是我们学习的地方,我对南院最大的感受就是大片的钻天的白杨林,树干既高又粗,树叶宽大,在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茅盾先生写过《白杨礼赞》,生活在白杨丛中,观白杨茁壮成长,会给人向上的力量,整个身心都会受到强烈的震撼和感染。每天课余时间,我会搬着个凳子,坐到白杨树下背书,语文、政治、历史、地理等课本书,大段大段乃至通篇都几乎能够背下来,有一本现代成语小词典,主要条目也是烂记于心。我这人天生喜欢树木,也和树木结下了不解之缘,儿时和小学初中在老家如此,到了高中也不例外。在学校走路背书入了迷,有几次撞到了树上。鲁迅先生的侄女在一篇《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中写到,作者小时候曾问伯父,为什么伯父的鼻子比自己爸爸的鼻子扁?鲁迅笑着回答:“我小时候鼻子也是又高又直的,后来碰了几次壁,把鼻子碰扁了。”我的鼻子不是被墙壁给碰扁的,是自己撞树给撞扁的。当然,说归说,对学习刻苦和痴迷由此可见一斑。
在距离学校南一公里许,有一棵古槐树,树上系满了红布条,估计有几百年的树龄,因为那个地方因树得名就叫五里槐。叫五里槐的意思,应该是这个地方距离水冶镇五华里吧,这个咱不去考究。单说这棵古槐,因为树龄太长,几个人合抱不拢。树干中间已经掏空了,其枝叶还在不屈的生长,在树的上方还有一些茁壮的枝条和鲜嫩的树叶,让人感叹古树生命力的顽强。后来出于文物保护的原因,安阳县一中搬出了马氏庄园,新学校就选址在五里槐。才别白杨树,又迎五里槐,我们的母校和培养的学生合该是顽强不屈,茁壮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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