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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庆难忘的记忆续集之十六——物质缺乏的年月
作者:王西庆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我们家里就已经不在食堂吃集体饭了,一想起我在食堂吃饭时,我就来气,在当时就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对食堂的伙食很不满意。有时候,在晚上,没有大人们的陪同下,我和其他小朋友放学后一同来到食堂里吃饭,真没想到那些大师傅们,尽对我们小孩子们是另眼看待。那晚上的饭菜,一般吃的还是些“糊糊饭”,也就是菜汤里,有几根面条。

在当时、在当时食堂还是管吃的,可就在我吃第二碗时,我用筷子把碗底都翻遍了,也没有看见一根面条,我那时人小但还很有心,生气的我竟端着饭碗,直接找到了食堂办公室,见到了管理员,狠狠的告了卖饭的那些“大师傅”们一个大状。

在当时,好多的人们对于机关食堂的伙食还是很不满意的,对于食堂的那些样板饭菜,我简直是吃腻了,特别是呀!我们每天吃的那些个黄豆芽呀,和早餐的豆浆。不过,在当时,我们这些小孩子真的不知道那是好东西,而且富有蛋白质,还是营养的东西。只是我们知道不像肉那样好吃,更不知道在当时,我们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所以,在当时,一些人由于营养不良,身体已经开始浮肿起来,而我小学三年级班主任老师,就是这种情况,好长时间也不能上班。看来我们机关食堂,能让我们经常吃到这些豆浆和豆芽就满不错了。

不过,在吃食堂的日子里,我们小孩子们最愿意过节日了,像五一节,国庆节呀。一到过节,局机关的食堂吃的可好可好了。我们家属和孩子们,干部和员工们十个人一桌,吃的饭菜真是应有尽有,花样很多,品种也很齐全,俗称“十大节”。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后来,后来我们家属们就不让来机关食堂吃饭了,过后了,我还是很想念那段时光的。

听说,听说后来在清查食堂库房的时候,竟然清查出一千多斤的粮食,这在当时对于吃不饱生活困难的人们来说,是不是觉得很是惊呀、呀!这是不是食堂的大师傅们,给就餐的人们没有给够?剥削了职工们的粮食?到后来,也不知道这一千多斤粮食是怎么处理的。这不能不说食堂的管理员,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山西人,很会精打细算。

自从我们在家里起伙后,正是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一些物质供应开始紧张起来,母亲对于这样的生活,开始还真的不习惯。这除了要按月购买供应的粮食外,还要买菜,又要买煤,还要去网点领全家一年的副食证。这副食证里,包括一年供应的有数的猪肉、鸡蛋、豆腐、粉条等等。数量虽然不多,一个月一个人不到一斤,这对于当时,我们这个城市生活的人们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但相比,对于当地农村生活来说是要好得多。

那时候,国家的物资比较缺乏,因而除了限量供应的物品之外,还可以去稀有的贸易市场,以较高的价钱去购买你需要的东西。我记得好大米是一元钱一斤,比起国家供应南方人的大米来说要贵四五倍,当然了,供应的大米肯定比不了市场上的大米好吃。白面,玉米面价格就稍微低一点,我和母亲是南方人,每月多供应三到五斤的大米,那算粗粮里的数,这样下来我们家里吃的细粮好像较别人多一点,尽管是这样,我们家对于国家供应的大米还是不够吃的,因此,母亲还的经常到自由市场去买大米和一些肉食、鸡蛋,来增加我们的营养,

有时大人还带我们去“自由市场”的那个地方,去吃“羊杂割”,去买四五块钱一斤的熟牛肉,另外,父亲还托人经常的批发一箱箱的沙丁鱼罐头,和一箱箱的大饼干给我们吃,这些东西一般人在经济上是承受不住的。

在1973年的时候,城市里供应的东西仍旧比较缺乏,鸡蛋反而少了,一个人一月只供应半斤,这对于生孩子坐月子的妇女们来说,当时也只增加到了一斤,这显然是不够的,在那时我们这地方,早就、早就没有自由市场了。在我爱人73年要生孩子的时候,我一个人拿了一个白花铁皮水桶,坐火车去了一趟父亲的河北老家,河北当时比起山西来说,要开放很多,那自由市场什么都有卖的,东西还不算很贵,我很快就买到了一桶鸡蛋,为了怕路上鸡蛋被打破,河北的亲戚找来了一些麦麸,给放在水桶里,然后一层一层的放上鸡蛋,桶上再盖个东西,这下就保险的多了。我坐火车一路小心,回到家中,鸡蛋竟一个也没打破,后来爱人生了孩子后,坐月子的过程中,我又陆续地到郊区买了一些鸡蛋和肉。

正好当年粮店供应的白面,也多起来了,原来一个人一月只供应27斤粮食、百分之十七的白面,在爱人坐月子期间,又增加了几斤黑白面。这样,供应的玉米面和高粱面就相对的少了,这让当时的人们很高兴。但我们几乎就没有吃过供应的高粱面。高粱产量高,当时在农业学大寨期间,周边几个县好多都在种高粱。除了高粮面外,那粮店还供应的玉米面,那玉米面简直是粗的要命,吃了还消化不了,听有的人说那是药厂用玉米做了青霉素药后,剩下的残渣磨的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那个时候,高粱面和玉米面积攒得多了,我们就拿去换了大米吃,三四斤或者五六斤换一斤大米,

因为经常有农村来的人,来我们家门口对换粮食。这说起来好像是说,我们新中国一代的人忘了本似的,但是当时家家都是这样。在文革期间,我们也听老人们忆过苦,还唱过忆苦歌,吃过忆苦饭。记得那忆苦饭,像是,像是用谷糠压成的面做的窝头,在吃的时候,我当时真不敢多吃,只试着尝了一口,吃多了怕胃口受不了。

记得父亲工厂里,有一个正在改造的天津资本家,为了表示一下自己,表示一下自己的世界观已经改造好了,他一下子竟吃下去不少的忆苦饭,结果是肠胃病发作,住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医院才好。

所以,我在爱人坐月子的期间,生活要一定好一些才行,后来爱人月子起来后,大人和小孩都养的白胖胖的,这要感谢丈母娘的精心照顾,不能像本地一些人一样,特别是在这里的农村,妇女们坐月子期间大人只给喝小米粥,等到坐起月子来时,头昏的简直是站不起来。

自从父亲到了地方以后,我的母亲在繁忙的生活中,在给我们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父亲给她买的金戒子,竟掉到院子的下水道里,找不见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在街上排队买东西时,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又把家里一年领到的副食证全弄丢了。这让家里好像是、好像是处在更困难的时期,父亲没有责怪母亲丢的东西,好歹是母亲没有把父亲的、国家给他特供的高级香烟证弄丢,要是弄丢的话,多少钱是买不回来的,那对于父亲抽了一辈子的香烟来说,父亲肯定会生气。

在当时,父亲转业下来工资还是很高的,他是带军衔下来的,而且听说还带有军龄补贴,再加上残废金补助,一月下来也能开两百多元,这要比当时市委干部的工资要高很多,所以,母亲在弄丢了副食证后,我们一家四口人(大妹当时在四川)的生活依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责任编辑:李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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