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在夏季的黄昏,天气异常闷热、凝重,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大有风雨欲来之势。都说夏天的雨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太阳热辣辣的,一会儿儿阴云密布,狂风暴雨,有时东边日出西边雨。走在夏季的郊外,想起了夏季的乡下,雨天里可是孩子们的乐园。
终于下雨了,调皮的孩子们脱掉背心,只穿裤头,甚至光着脚丫,头顶一把破草帽,或者一把旧雨伞在雨中奔跑,也有干脆顶着一枚梧桐树的大叶子,任凭雨滴“扑通,扑通”的敲打,只顾在雨里相互打闹着,追逐着,嬉戏着。大人们的呼唤简直不放在心里。那时候的我们简单并快乐着。
雨过天晴,有时对着太阳的一面出现了美丽的彩虹。在村子的周围有好多只美丽的蝴蝶飞来飞去的,忽高忽低的,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像一架架小飞机在空中盘旋。调皮的我们会从地边找一些树枝,把树叶捋下来,用树枝向空中拍打,也可以用一些带刺的葛针拍打,准确率更高。一只,二只,三只……一会儿,美丽的蝴蝶会掉下来。提着刚刚落下蝴蝶的一只翅膀,另一只翅膀会“扑棱扑棱”的飞舞。那些掉下来就死的一般会身首二处,那是打中了蝴蝶的要害之处。把“猎物”整理一下,去头掐尾。取中间的身体回家用油炸,吃着嘎嘣脆,满嘴流油。这就是乡村儿时的一种野味。
还会在雨过天晴的日子里,到坡岭上拍打一些叫做“水牛”(学名叫土天牛或桑天牛,属于甲虫的一种)的昆虫。那种昆虫有六条小腿,有一对长长的触角,一节一节的,长着一对大牙,咬着人很疼,浑身是发亮的黑色,有两个翅膀,不像蜻蜓那样水平,而是有一点弧度的,共两对,外面一对是坚硬的翅膀,外翅里面还有一对“柔软的翅膀”,颈部有坚硬的革质保护。拍打这种“水牛”与蜻蜓差工具不多,有时不用工具直接用手也可以扣住。我们先将捉到的“水牛”装进一个广口瓶里,差不多快满的时候,就往回走。到了打麦子的场上,从麦秸垛里掏出一些干麦秸点燃,把“水牛”倒进火里烤,两三分钟就可以闻到其香味了,一只只外焦里嫩的“肉串”出炉了。将“水牛”的头去掉,挤出内脏,放入口中,鲜香可口。真不逊于现在街头巷尾的烤羊肉串。那诱人的香味有时会飘得很远。在那个物质生活贫乏的年代,可以吃上“水牛”也算是一味肉食大餐,也称“美味大餐”。
在深秋还有一种野味值得回味。在刨花生的时候,地里有一种类似“蝈蝈”的昆虫,但长着长长的尾巴,我们叫它“油子”(学名叫巨沙螽)。那种母“油子”肉肉的,肥肥的。藏在花生蔓之间或杂草中,若不仔细寻找,很难发现。“油子”有着与蝈蝈一样的牙齿,咬住人生疼,有时会把手指咬个洞。熟悉它的人,扑捉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它的背部,不容易挨咬。再找一根狗尾草从它的头与颈部相连的软部穿过,手气好时,半天可以捉住二、三十只,穿满几根狗尾草。回家后在灶里烧烤一会儿,也就三四分钟的样子就熟了。那种特有的香味会招来左邻右舍的孩子们,个个张着嘴,流着口水。我们会每人分给他们几只,也算是弥补一些肉味,解解馋吧。
童年时的印象往往是最深的,也是引人入胜的,还让人回味无穷。童年的记忆也最有趣,吃着香喷喷的野味,真是生活的改善,那种脆脆香香的感觉让童年充满了无限的乐趣,那种美美的感觉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流淌,每每忆起,心里有种甜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