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充满激情的歌者
——访作家梁陆涛
金融时报记者 唐小惠
梁陆涛,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散文学会会员,省杂文学会理事。多年来,他长期坚持业余文学创作,对各种文学样式有着广泛涉猎,在境内外报刊发表各类文字4000余篇(部)500余万字,出版小说集《雪魂》、《中国古代私情命案演义》,散文集《生命标点》、《男儿有泪》,新闻写作文集《风中雨中歌唱中》,编写播出电视专题片10余部,编导大型文艺晚会2台。曾获全国好新闻二等奖(现为中国新闻奖)、国家文化部“群星奖”银奖、全国首届金融文学大奖赛一等奖、新世纪10年河北省散文创作“精品贡献奖”等媒体奖100余次。2013年12月,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其210万字三卷本《梁陆涛文学作品集》(散文卷《行走的江湖》、小说卷《雪魂·落雾》、纪实卷《眼里的世界》)近日,梁陆涛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
少年书痴
在记者问及关于读书的话题时,梁陆涛说,我对文学创作的痴迷源于上小学时期。上世纪60年代初期,经过政府调控和老天爷帮忙,人们终于从三年极度困难的生活中摆脱出来,肚子吃饱了,社会经济文化生活也显现出空前的繁荣,古今中外近代当代的文学作品摆满了新华书店的货架,可以说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从那时候起,我就成了书店的常客。“蹭”书看的时候多,也有掏钱买的,有时候碰上自己特别喜欢又没钱买的书,还当过“梁上君子”——偷。小的时候看连环画,年龄大点就看“字书”。记得在外村上高小时,我的帆布书包里,每天都会装一两本大部头小说。课前课后看,走在路上看,碰上不喜欢的课在课桌下面偷偷看,晚上更是成宿成宿地看。古人说的“三上”——马上、枕上、厕上,在我早已成了习惯。“文革后”图书解禁,重新摆上货架的那些有点名气的文学书籍,我几乎全都看过。
少时读书,还有个好习惯:不动笔不读书。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摘抄簿。读书时碰到好的词句,就抄在本子上。记得小学五六年级上完,我就抄满了厚厚两大本。后来还作剪报。几十年来,我的摘抄簿、剪报簿摞起来足有一米多高。小时候主要是读小说。随着理解力的提高,我读的书也就杂了。文史哲经,天地军政,甚至医学、法学、文化、宗教等,凡过手的图书我都会拿来读一读。古人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梁陆涛兼收并蓄式的读书习惯,帮助他增加了学识,开阔了视野,而最直接的效果,就是从小培养了他的文学写作爱好。读高小的时候,算术很少考及格,可他写的作文却经常被老师拿到低年级同学那里,去当范文进行讲解。
十八般兵器都拿过
问及在关于文学创作这个问题时,梁陆涛回答,严格说来,自己的文学创作实践发端于中学时代。大约是初中毕业那年,梁陆涛和一位特别要好的同学开始创作第一部中篇小说《小主人》,记得写了有40多页。后来因为升高中时差点被无端刷下来,情绪受影响,小说也就撂下了。高中阶段写过一些诗词自娱自乐,但都没有留存下来。
1972年底梁陆涛参军入伍到北部边疆,火热的军营生活重新点燃了他的创作激情。在繁重的新闻报道任务之外,他尝试写过小说、诗歌、散文、杂文、报告文学、影视剧本,陆续在《解放军报》、《内蒙古日报》、《草原》、《战友报》等军内外报刊发表了一些作品。80年代初他调石家庄驻军后不久,就被吸收为省作家协会会员,并担任了石家庄市作协理事。那时候,省内外文学刊物及报纸的文艺副刊常有他的作品,当地晚报还连载过他的多部长、中篇作品,1992年出版了第一部小说集《雪魂》。1993年转业进建设银行河北省分行之后,在做好系统内新闻宣传管理工作之余,他仍然以火热的激情坚持业余文学创作。散文随笔、中短篇小说、诗词歌赋、报告文学、电视剧本……1994年他担任了总撰稿河北电视台“八一”晚会,被河北省评为三等奖;参加编剧的小品《探亲》演出剧获得国家文化部1995年度“群星奖”银奖;创作的短篇历史小说被文学选刊转载;撰写的《北方的秋天》、《哈萨克的早晨》、《凭吊金上都》、《戍边生活散记》等多篇美文,或者被《读者》等杂志转载,或者和鲁迅、老舍、郁达夫等现当代文学大家的作品一起,收入《名家抒情散文精选》(吉林文史出版社)、《中华活页文选》、《中国散文经典》等大中学校课外读物。1998年,梁陆涛凭借长期的史料积累,创作并由法律出版社出版了23万字的《中国古代私情命案演义》,始料未及的是,各地书摊上出现很多的盗版书。
几十年来,梁陆涛从部队政治工作干部到银行宣传工作管理者,从事的工作跟文学几乎“不沾边”。但他文学创作的热情没有衰退,对文学的追求没有放弃,一直坚持业余文学创作,把自己从“文学青年”写成了“文学老年”。而且,可能正是因为梁陆涛这种“文学边缘人”的角色使他少了许多“专业作家”们那些写作之外的顾虑和障碍。他说,我写作的领域比较宽泛。公文自不必说,消息、通讯、报告文学、小说、散文、诗歌、杂文、评论、曲艺、影视剧本,甚至作词作曲,可以说,凡是用汉语写作的领域,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文学表现形式的“十八般武艺”,只要有用,差不多都有过尝试,都有作品发表、出版、排演甚至得奖。因此有时候梁陆涛会开玩笑,说其实自己就是个“杂家”。
去年,在梁陆涛的职业生涯即将画上句号之际,他用了大半年的工余时间,完成了一项熔铸了半生心血的系统工程——整理出版了《梁陆涛文学作品集》。60年的人生历练,40年的倾情躬耕,成就了这部说得上卷帙浩繁的大部头著作。全书分为散文卷、小说卷、纪实卷三部,共收录他在近40年创作发表的文学艺术作品近300篇,16开本1700多页总计210万字。收入其中的小说处女作《报不报》,是在1974年参加部队文学创作学习班时的作业;第一篇印成铅字的小说是1975年发表在北京军区《连队文艺》的《大泽乡里举义旗》,第一首诗歌是1974年发表在《乌兰察布日报》上的《军区首长回连队》。还有10多篇写于“文革”后期的诗歌、散文作品,文中充满着那个时代特有的政治思维和文学表现手法,留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从那个时候起,他一路写来,每年都有作品呈现给读者,一直到近年发表在大型文学丛刊《长城》等期刊的小说代表作《落雾》、《生死相托》、《故里人物》和散见于《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散文百家》、《文学自由谈》等境内外60余家报刊的数量可观的散文、杂文、纪实作品等。书中所收录的作品,写铿锵军旅,写社会人生,写市场万象,写生活感悟,写世事沧桑,从偏僻乡野到繁华都市,从戍边生活到金融竞争,从历史陈迹到现代风情,为读者展示了一幕幕时代活剧,塑造出一个个文学人物,可以说是用文学手法对从“文革”后期到改革开放新时期再到高歌猛进的新世纪中国社会生活的真实记录。
的确,多年从事各种艺术形式的文学创作,使梁陆涛的作品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他的散文语言洗练,文字优美,情景交融,在写实中尤其注重理性思考,在境内外报刊广受好评;他的小说文字大胆,内涵丰富,恣肆汪洋,具有强烈的社会批判力和历史穿透力;他的纪实文学作品紧跟时代脉搏,敢于直面人生,堪称现实社会的真实记录和“立此存照”;他为数不多的杂文,秉承鲁迅遗风,匕首投枪解剖刀,嬉笑怒骂皆成文;他创作的故事、小品、山东快书等曲艺类作品,则多视角地向读者展示了他娴熟运用中国传统文艺形式的“另类”风采。
文学最讲接地气
记者问及他对中国文学的现实思考,他说,建国后的中国文学创作,曾出现过两个高峰期。一个是上世纪50年代中期到60年代中期,一个是80年代初到整个90年代。进入新世纪以来,由于多媒体、信息化时代的迅猛发展,客观上对传统的文学表达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而从文学本身来看,经不住市场经济的诱惑,急功近利,放弃坚守,“作家贵族化”,甚至自甘堕落,使得文学离赖以生存的土壤愈来愈远,文学成了“文学圈”里的事。虽然每年都有大量的书籍出版,有许多作品在获国家的大奖,但鲜有几部作品能给人留下印象,更谈不上引起轰动。
不管社会如何变化,文学永远都和生活连在一起。它应当高于生活,但首先必须源于生活。任何时代的文学都得“接地气”,脱离生活,杜撰生活,甚至游戏生活的文学作品,永远不会有读者。作家要想写出好的、受大众喜欢的作品,扎实的生活积淀不可或缺。没有生活,就没有文学,这是被文学实践证明了的真理。
最后记者请他谈谈金融文学与金融作家队伍建设这个话题,梁陆涛说,金融是经济的杠杆,是经济现代化的重要支撑。相应的,金融文学在我国的文学建设与发展中也应该占据重要的位置。近年来,金融文学也出现了一些好作品。他说,就我有限的阅读而言,觉得闫星华的《查账》、闫雪君的《原上草》、《村里今年唱大戏》,还有《奔腾的灌江》等,都是很值得一读的。不过,整体分析,金融文学明显滞后于国家的经济发展,也滞后于其它行业文学的发展仍然是不争的事实。之所以造成这种局面,一是金融的发展依赖于国家整个经济的发展,没有市场经济的发展,也就不可能有金融的健康发展。我国的市场经济体系正在摸索前行,与国际接轨的金融体系也还很不完善。在这样的情况下,金融文学也难有大作为;二是金融系统内部等级森严,对外封闭神秘,与社会生活是脱节的,金融文学写作也就常常和社会脱节。我国市场经济的充分发育,必定会推动经济金融文学的发展与繁荣,党的十八大也对文化事业发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金融文学作为我国文学事业的后起者,必定会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