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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城
作者:百草丰

千人上访

 

老陈在散会时被刘副县长叫住,特意多说了几句话,又晚了几分钟。老陈自然成了最后一个散会后离开大院的。

回到家里,吃了老伴儿给他端上来的午饭,就急急忙忙赶到厂里,召开了党总支支委会。传达了上午县委常委会议精神,宣布了常委会关于他延迟退休的决定和对化肥厂在双休日擅自开工的严肃批评,带头表态从我做起,改进工作作风,同时也传达赵书记表扬老张勇于担当的工作精神,对保安科安保人员的工作提出了新要求。在化肥厂拆迁问题上,虽然县委常委会没有做出最后决定,但大家还是兴趣高涨的积极讨论起来,大家热烈赞同拆迁重建化肥厂的意见,谈论的喜形于色,津津有味,对扩大规模、建现代化新厂区充满了无限憧憬。化肥厂搬迁的消息也悄悄在工人中间传开了,工人们私下悄悄议论:属搬走最好,免得走在街上,听见人家议论起化肥厂污染如何如何,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会后,厂总工程师、戴着深度近视镜、表情总是那么沉静的李总又找到老陈的办公室,谈起了个人意见,说:“在大家异口同声,情绪高涨之时,我也不好意思违忤大家意见。但我还是觉得在这个时刻,我应该把我的看法毫无保留的向您说出来。我们化肥厂是化工企业,生产流程中的原料、半成品都是有很强的腐蚀性的,不同于机械产品部件的制造生产,那样的企业只要依样画葫芦,把机器设备往新厂区一放就照样可以生产。而我们化肥厂的设备,别看墩在这儿都是有模有样,运转起来管线的密闭性也没问题,可只要一拆卸挪动,都就报废成了废品,所有的生产线都不可再用。建新厂的投资要从零开始啊,不知县政府造出了预算没有?再说我们搬迁到哪里,也都要面临一个环境污染的问题。还有省市的化肥厂其规模、产品种类、产品质量远非我们可比,都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要重建新厂,这些问题都得通盘考虑啊。”自从化肥厂关停拆迁工作提上议事日程以来,老陈好像心里总是悬悬着,雾潮潮的没有踏实的感觉。这次会上,工程师的一席话,让他心理豁亮多了。

第二天,按着厂办室下发的会议通知,召开了车间主任、副主任中层以上干部、中级职称以上的技术骨干和在厂职工代表参加的会议。会上,老陈扼要传达了昨天党总支委会的精神和化肥厂拆迁的动议,接着请李总工程师就化肥厂搬迁又详细的谈了意见和建议,有的职工代表发言谈了职工工作环境与身体健康问题,有的也提出搬迁后远距离交通给生活带来的不便等问题,赞成建设新厂的呼声明显变得不再那么热切焦躁了。

下午,老陈带着工程师到305找刘副县长。刘副县长听取汇报后,好像这正是他要期待的结果,又好像是他最担心的结果,表情凝重,用红机打通了谭县长办公室的电话后,就去当面汇报上一去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副县长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后,告诉老陈,政府办正在发出会议通知,今晚召开由财政、规划、住建、土地、环保、商贸、公安、劳动人事等各局主要负责人、城厢镇镇长和你老陈参加,晚上可能就会做出决定。“并要老陈等回去先休息,吃过晚饭再来开会。晚上参加会议的几个局的局长提前来到,有的因工作上的事宜要找刘副县长汇报,就到305来了,老陈也提前赶到了,距开会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也就议论开了。规划局局长说:“化肥厂早该关了。造纸厂、水泥厂关的时候就该连它一下关了!现在农村柴火不烧了,煤炭不用了,都用上了天然气。如今县城中心还矗着座化肥厂,整天冒着大白烟,下着酸雨,守着的老百姓能干吗?”“你真他娘的是吃了灯芯草,放里轻巧屁。你说关就关啊!那两千工人怎么办?还有每年上交四千多万的收入,可是七八百局级干部一年的工资啊!你不要了,喝西北风啊?”工信局局长火力猛烈,俩人一见面就掐上了。劳动人事局长说:“其实你俩应该交换一下位置就好了”。大家哈哈一笑。财政局长说“比较起来,我觉得还是搬迁更稳妥有利些”。环保局局长说:“搬来搬去,最后肯定还是关。”“那不废话吗?就眼前搬这一关就没法解决,上边就不给你批。你怎么搬?”这一堆人之中,属老陈岁数最大,所以他也不插腔接话,只期待着会上会有什么结果。这时,刘副县长在谭县长办公室碰头议事刚结束,回到办公室,听到大家的议论,说:“早就有人说‘搬是领导明智之举,关是脑袋进水的愚蠢行为。而历史常常就是智叟不智,愚公不愚啊。’”有的好想听明白了刘副县长的话,有的好像并没在意。刘副县长找出笔记本和笔,说:“到点了,我们到会议室去讨论吧。”大家听了纷纷站起来,一同向大会议室走去。

今晚的会议,由谭县长主持,常务副县长、刘副县长和政府办公室主任及部分文秘人员出席参加。会议经过讨论,多数对关停化肥厂的意见持积极态度。文秘人员快速整理出了《会议纪要》,经办公室主任定稿后,报刘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审阅签署意见后,由县长审阅,并报赵柱之书记阅。赵书记收到报告后,当即批示:长痛不如短痛。同意不建新厂的意见,下一步重点要统筹研究解决工人择业安置和原厂址规划建设问题,做好群众的思想稳定工作。

第二天老陈起床后还没吃早饭,就接到县政府办公室电话,要他马上赶到政府大门口接访,现在已有化肥厂工人在门口停留集聚,称后边还有大队人马过来集合。老陈赶紧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了。没迈出两步,老伴儿在后边紧喊,递上一把雨伞,说外边正下着小雨。

老陈赶到政府大门口一看,已有三四十人了,有推着自行车的,有骑电车来的,有的还穿着工作服,应该是刚下夜班。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人们有披着雨披的,也有打着伞的,花花绿绿,围聚在大门口前晃动着。县信访局高局长赶来了,王队长(王队担任公安局治安大队指导员时,就是县信访维稳小组成员,负责政府机关门口上访治安管理工作。调任环保大队长后,由于其工作经验,能力和难得的耐心,使得他这一职责得以保留现在,没有进行相应调整)也赶来了。

这时,又有一百多号人冒着小雨赶来了,还打出“我们要工作要生存”红底白字的长条幅。老陈心里骂着:“这他妈是谁捣的鬼?昨晚县长会上才讨论的,连个黑家觉都还没睡好就传到厂里了。谁有这么快的消息?还打着早已做好了的条幅,还真有高人啊!”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有上班从大门进去的,又有城厢镇赶来的农民,大门口围聚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乱了王队赶紧指挥治安民警疏导人群,为上班的人们闪出一条路来。城厢镇的镇长在一旁被几十号打着伞、披着雨披的人围住。原来城厢镇老社办工业区费砖窑场址上的养殖户、和个体加工企业主,及临近村的农户,听说新化肥厂要建在那里也赶来抗议了。“我们不欢迎在我村紧邻的土地上建化肥厂,我们坚决拒绝污染”。说话者情绪激动。还有人称,称大部队在后边,开了足有十几辆三马子往这边赶。

城厢镇镇长一听,这都哪跟哪呀?火气直往上冲,大声喝道:“你们他妈都不知道是谁死了,就来奔丧。看看吧,前边都是化肥厂的工人,听听人家为什么事,你们又是为什么事?”他用手一指前边的人群,脸朝一边一转,不再看他们。

听了镇长的话,他们感到手足无措,加上围观的人哄堂一笑,颇有几分尴尬。跟随镇长来的包村干部随即向他们解释,化肥厂的工人为什么来这么多人上访,就是因为化肥厂的问题,县里已经决定,关停拆除化肥厂,再不建设新厂了。起初还以为你们来要求化肥厂搬迁到你们村里的土地上呢!听了镇干部的话,这些人面面相觑,有的一起向前挤进人群观看探听,在听清了化肥厂工人对停建新化肥厂非常不满之后,转回身来招呼大家,开上来时坐着的三马子掉头回家了。

城厢镇的人们走了之后,政府大门口的人们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在增加着,刚才密密麻麻的雨滴现在变得零零落落了。老陈了一直在人群里,忙着,劝导着人们,嗓子都开始干的冒火了。可工人们见到他就像见到陌生人,他的话根本不起效力。平时有几个敢说话,爱开玩笑的见了老陈说:

“陈厂长,我们不来能行吗?你把我们卖了,我们都不知道找谁要钱去?”

“你跟当官的天天开会,那瞧得起我们,连句话或一个信儿都没有,我们算哪根子葱啊?”

“拆迁拆迁,不拆哪里来钱?退休退休,退而不休,不得大好处,谁费他娘的那蛋劲儿?”等等。

冷言冷语,讥笑挖苦,老陈摇头苦笑,也无可奈何。

这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带头喊起:“赵书记、谭县长,请出来,我们要见你。”大家响应的也喊了起来。一会又变换了节奏,有一人大声喊:“赵书记——”,大伙齐呼应:“请出来!”;再一人高呼:“谭县长——”,大家齐声合道:“请出来!”这样轮番交替的呼喊着,声音如雷,响彻县委县政府大院门前。

大家这样呼喊着,过了大约十分八分钟的时间,大门内的干警也被撤走,门岗把门打开,刚才只留了一条只准上班人进来的小缝隙,随着电动门吱吱呀呀的收缩退去,立时敞亮了起来。

不知信访局高局长啥时候已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拦着大家说:“大家不要挤,也不要急,赵书记马上就到,本来赵书记要干到市里开会,现在请了假,专门来看望接待大家。大家要说的要问的,书记都给咱们答案,好不好?”    

前边听清楚的齐声喊:“好”,已慢了半拍的后边的人群也不甘示弱的跟着喊“好”。

“请大家把门闪开,向后让一让,让上班的同志能够进来上班,让咱们书记也能出门接见大家好不好?”

大家又是一声:“好”。

“咱们化肥厂的工人,素质就是高!”高局长把大拇指向大家一举,高声说。

大家哄的一笑。他接着提醒大家:

“慢点,后边的别挤,不要倒了啊。”在他的指挥下,人群像潮水一样向后退去,在门前腾出一块偌大的空地来。

这时大门前的马路上到处是人,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交警也被派到了附近各个路口,指挥车辆绕行。即使这样,四处不断的仍再想起汽车拥堵发出的连绵不断的喇叭长鸣之声。

而此时县委、县政府门前的群众却开始肃静下来,只见人群前的空地上,赵书记正沉着的从一张木制椅子上站起,面向大家。县委办公室主任站在椅子一边,一手拿着雨伞,一手拿着直流电手提小喇叭准备递给他。他没有去接雨伞,伸出右手拿起喇叭举到了嘴边刚才还是人声鼎沸人群,也不在拥挤,渐渐安静下来。有举着雨伞的,有披着雨披的,挤满了一大片,大家都屏住呼吸昂起头,望着眼前这位——以前从未这么近的距离面对过的“大官儿”,静静的等待,听他如何回答大家关切的问题。

“化肥厂职工同志们,首先我和谭县长真诚地感谢大家的信任,点名要我来给谈一谈大家最关心的化肥厂的关停的事项。大家在雷雨天,不顾路滑,挨着雨淋,找上门来,询问根由。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大家受苦了,望大家多保重身体!在这里,我们先向大家道歉了!”赵书记说到这里向大家一抱拳深鞠一躬。他身后两边站着的谭县长等几位县领导也一起向大家行礼。整个场面,这是安静的只听见小雨的淅淅沥沥的滴落在雨伞和人们身上的声音。

“说实话,我早就想有机会能够和我们化肥厂的全体职工谈谈心,谈一谈我们化肥厂的昨天、今天和明天。”这时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书记这是来给咱们表演《昨天今天和明天》小品来了”。周围的人听到发出了一阵笑声,出现一阵躁动,随着又被人低声严厉的制止了,会场又趋于安静。

“昨天,我们化肥厂一路辉煌。是我县财政的重要支撑和第一利税大户,从几百万到上千万,到去年的四千万。远的不说,就我到任的这五年间,化肥厂上交我县财政的收入达到了1.75亿。按去年说二千名工人每人一年就为全县财政创收2万元,这是多么的了不起啊!所以我非常尊敬和感谢我们化肥厂的全体职工的劳动和作出的贡献!今天,我们化肥厂又站在了一个历史的关口,是搬迁出去重新建厂,浴火重生;还是壮士断臂与过去决别?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当然,如果按最初的设想搬迁重建,全厂职工可以象往常一样的工作,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种解决方式。但是从化肥生产对环境及居民生活造成的影响来看,无论建在哪儿,它都是一个污染源,依然会引起周围居民的不满。而对于我们常年从事化肥生产的职业工人来说,我们整日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对我们自身的生命健康的影响危害,我们有没有考虑过,又如何打算呢?”听了这话,好像引起了大家的沉思,有的开始悄悄议论。

“从国家政策来看,关停县级小化肥厂是大势所趋,所以我们应当下决心,首先应该为我们化肥厂二千名职工的身体健康和家庭幸福着想,为曾经让我们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化肥厂划上一个悲壮的句号,更应该是一个大大的感叹号!让我们二千名工人告别危害生命健康的工作环境,现在正当其时!”说到这里,有人立时报以掌声并啧啧称赞。

“在关停化肥厂问题上,起初我们确实很难下决心,期间也有过激烈的争论。也可以说是在争论中逐步推进,最后得出得出结论并作出决定的。大家知道,这几年我们城内的居民对化肥厂的污染问题反应非常强烈,这即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强烈期盼,也是对我们工作的监督。如果没有这种监督,我们恐怕连想一想都不去想关停这样一个有效益有规模的优秀企业的问题,至少我们会再拖延上几年去考虑。现在,如果我们采取从一地搬到另一地去建厂的办法,再把污染问题转移到一处本来生态环境还比较好的地方,我们能心安理得吗?无论是建在哪里,不要说对当地的老百姓不公平,对我们身处污染源核心之中、身心备受其害的二千名职工来说,更欠一个公道啊!当然,我们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我们的工作和生计问题。前几年,我们搞改制,使不少职工下岗,造成就业困难,生活困难,大家对此一直记忆犹新。到现在,我们一说关停,大家就想到了‘下岗’,大家对下岗还真有点谈虎色变的恐惧”。这句话说到人们的心坎儿里,打家立时窃窃私语起来,片刻又静听起来。

但今天的形势已不同当年。我县西部与市区毗连的开发区,如今已发展成为国家级开发区,不仅为我县的财政提供了强大的支撑保证,而且每年新落成开工的企业都能增添成千上百的工作岗位,不仅惠及我县及周边县区,还有大量的跨省市务工人员。就业岗位多,人力资源相对稀缺,所以工资待遇也就随之提升。前两天,我还专门到省会化肥厂去走访那可是有着八千多名职工,加上三产就业的家属号称万人。那老总一听说我们化肥厂的职工,愿意要得很啊,只要到他那上班,按照你参加工作的年限资历,和该厂职工待遇同等对待!至于接近退休的老职工,我们可以按一定的条件办理退休。我们的财政现在有能力面对并解决好这个问题。”这时赵书记身后的谭县长、刘副县长和县委办主任等一起鼓掌,大家也热烈鼓起掌来。

“现在我们再说说关停后的打算。化肥厂腾出的土地,为我们提升城市形象,提高居民生活质量水平,提供了广阔的空间。首先考虑的是拿出不低于三分之一的土地建设新社区,用于我们化肥厂二千个职工家庭居住、生活、从事三产。让我们至今都还没有在城里安上家的困难职工优先安上家;再用不超过三分之一或更少些的土地,搞一个物流产业产业园。充分依托原化肥厂的正门火车运输专线,建设内陆港,安置中青年工人就业;用剩余的三分之一的土地,建设一个专门用于广大居民休闲娱乐和大型集体活动的中心广场,我们的县城就有了第一个群众集体活动的大型场所。”这时,大家自发的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雨早已停下,人们去下雨披,收起雨伞,尽情自由的呼吸清新的空气。赵书记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赵书记的右手一直持着话筒,他用左手示意大家让掌声停下来,道:

“下一步有规划局结合我们城市的整体规划加紧制定化肥厂原址的规划方案,劳动就业局尽快谋划化肥厂二千名职工的就业分流方案来,但前提是都要充分征求化肥厂职工的意见,如果是陈厂长不同意,就不上会研究。老陈有没有意见?”

台下工人齐喊:“没意见”。

“我向大家承诺,我们要用建设新化肥厂的劲头,举全县之力,解决好二千名职工的后顾之忧,希望大家把我这句话转告跟今天没能够到场的兄弟姐妹们。”大家的掌声又一次响起。

“最后一句话:我们的明天一定会更好!请大家安心放心的工作休息”。

赵书记和县领导同大家告别离去后,老陈向大家挥手,让大家“该干啥干啥去,走了走了啊”。

 老陈听了书记的讲话觉得心里亮堂多了,跟人说话也有底气了,还有不少人意犹未尽,围着老陈问:

“到底能让我们干什么工作?”

还有人赶来,一看大家散场了,就围着老陈问:

“书记怎么说的?”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还有不少人由于昨天没到,就又围到大院门口,老陈又被通知到门口做工作。

王队也是亲自经历并目睹老陈做本厂上访工人思想工作的情景的人。从上午到下午,面对“车轮战术”,有时十几个小时吃不上饭,他好像不知劳累不知饥饿,真诚坦言,面对无理起哄,敢怒敢骂,无人计较。他是真拼啊,一连一周多的时间过去了,老陈瘦了不少,但精神头一直旺盛不衰。

在厂里,老陈召开党总支会议,接着又召开全厂车间主任和党小组组长会议,传达县委赵书记在接访时的讲话精神,并要求把会议精神传达到每一名党员和职工,强调只要再有到大院门口上访者由车间主任和分管车间的厂领导去大院门口领人做工作。

最后,全厂多数工人终于理解并接受了关停工厂的方案。再也没有出现群体性围堵县委县政府大门的事件。首战告捷,县委书记紧接着又召开各常委及有关部门主要负责同志,研究部署化肥厂全面关停事宜,会上对前一阶段化肥厂的决策经过进行了总结,称赞老陈为县委县政府的决策发挥了“好参谋”、“好助手”的作用,为解决工人上访问题任劳任怨,付出了辛劳,是功勋厂长,是关门大吉的优秀厂长。

工人的上访问题基本平息了下来,提心吊胆,食之无味的日子看来已经过去,老陈的心里也舒缓了起来,心情轻松了许多。(连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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