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叶与新枝

              山东 杨巧丽

年前，一位朋友送来一盆盆栽荷泽牡丹，花期就在过年的那几天。看着满枝饱满圆润的花苞，我喜不自禁，却又担心养不好如此名贵的的“花中之王”。送花的朋友说牡丹不难养，只要定期浇水，就能保证如期开花。

腊月二十七，最大的一朵花蕾开始绽放。这以后，每天都会有花朵绽放，一朵、两朵、三朵……次第开放，一直开到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小小花树上缀满了盛开的红牡丹，雍容富贵，娇媚动人，再加上碧叶陪衬，相得益彰，满屋顿增祥瑞之气和温馨之感！我连忙用相机拍下这最美珍贵的的花朵，让这美丽的一刻永远凝固和定格！

牡丹花期不长。一朵花开大约三、四天之后开始凋谢。先是花瓣打蔫搭拉，没了盛开时的精神气儿，接着大把大把的花瓣脱落花体，毫不吝啬她的风韵绰约，让人感到一种无私的悲壮气概，生也潇洒，死也悲壮，大概这就是牡丹的魅力所在吧。前后大约二十来天，满枝的花叶凋零落谢，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让我既心疼又惋惜，感叹生命瞬间陨落的同时更觉得眼前生活的可贵来。

没有了鲜花衬托和滋养，这棵牡丹花树如同摘掉了皇冠的废帝一样，便没有了金碧辉煌的光环，花树的叶子虽然还是那样碧翠如洗，却也没有了以前的灵气和神韵，老枝斑斑驳驳，验证着沧桑的阅历，同那些蓬蓬勃勃的花草相比，明显地有一种暮气横秋的悲凉景象。连不喜经营花草的婆婆看见了也痛惜地说，那棵花树是不是干死了？

想着牡丹开花时的盛况，再看着眼前这病怏怏的枝叶，我心有不甘，带着“治病救人”的雄心，毫不留情地把那些还在诉说着过去辉煌的枝叶咔嚓咔嚓剪掉，它们带着满足和惜别的呻吟离枝而去，让夹在枝叶当中的弱小嫩芽挣脱开束缚，无拘无束地吮吸着新鲜空气。很快地，干瘪的枝头一片翠绿，小小枝芽一天天长大，生气勃勃地展示着生命之火花。不久，褐色的斑驳的枝杈顶端又冒出许多嫩绿的小点点，生动而可爱。

我真懊悔在关键时刻疏忽大意，忽略了生命运动的新陈代谢、吐故纳新原理，没有及早掉修剪整枝，给新枝们一个合适的发展机会，白白地耽误了这么多时日，或许已经把花期错过了，这等于扼杀了一个生命的正常生长，一个机遇的正常发挥。花草如此，人亦如此，万事万物皆如此。只要存在生命，新陈代谢就不会终止。所不同的是，人的发展除了外在的机遇，往往还要靠自己的努力和信心，挣脱层层包裹着的自卑、怯懦之壳，才能任由思想的翅膀自由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