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那只迎面来的狗,看到我们一行人,既欢喜,又生怯,畏缩逡巡,遥望着我们,几次徘徊,最后还是决绝地飞奔而去。
老家院子里的花籽是牵着风儿的手落户在那片院落里,因为缺乏主人的管置,任性地就安营扎寨,开在了正门口、窗户前、菜窖口,一季咨意,娇媚无比。在岁月里被风雨剥蚀的三间黄土窑洞,有了粉粉嫩嫩鲜花的映衬,便是显出了它的惶恐和凌乱,仿佛连我都羞于一见了。再好的房屋缺乏一双活手的打理,再稀疏了人气,自然就凸显出破败之感,何况是三间黄土夯起来的窑洞,能够立身不倒,已经是结实得很了。还好,平添的那几株高高低低的花花草草,就像偷偷下凡的仙女,顿时给这敝陋的农舍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和灵气,引人忍不住遐想翩翩。我就站在老家的堂门口,曾经迫切想回来看看老屋的我,静在老屋的光影里,任记忆和现实交错回放。过往的欢声笑语,一幕闪过一幕,此刻早已凝结成一份永恒的回忆;设想过无数种排列组合式的想象,立在当下,才明白原来总有一种存在置身于想象之外,独一无二。不是每一种苍凉都一定痛彻心扉,心里之花便是希望之花,快乐之花,芬芳沁入心扉。
红艳艳熟透了的杏子,拽矮了枝头,有的竟耐不住性子笨拙地探出身子眺望,除了村庄窈窕的小路,杏儿落寞的眺望着它的眺望。所以我们上来的时候,脚底的铿锵有力撩动了风儿,风儿拂动了枝头,“终于等来了客人!”杏儿忙不迭地挥动着绿手帕,像风韵殆尽的风尘女子,勾引我们驻足。那一树的黄杏子,小时候我做梦都梦不进来的美事儿,现在,好像是我不小心把那颗馋牙馋丢了,咋不出涎水,自然不会为此欢欣雀跃,更不会像一个疯丫头爬上枝头,为了吃,可以“舍身忘死”,告别了那个没有操守的吃货年纪。杏子的美味已经无法充分诱惑我的激情,对于它的美和累累丰足,我倒是一番喜不自禁,举起相机一阵狂拍,停不下来。
那条银白色的水泥路,闪着太阳的光芒,窄窄的飘在蜿蜒曲折的黄土地上,这样的路曾着乡村人做了几辈子的梦。或许是村里的人性子急,还是梦来得太晚,村里的人为了早日走上平坦的水泥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在,光牛牛的水泥路铺上了,也许是它没有勇气延伸下去,还是政府财政的力不从心,就差不到三米的距离,竟在婆婆家的老宅前竟然戛然而止。
曾经也热气腾腾、欢歌笑语的村庄,如今连鸟儿都感到沉寂落寞,偶尔对面迎来一对乡人,竟像是碰到了现世活宝,不禁喜出忘外,分外欢快。
铺上了水泥的乡村小道,旖旎婉约,它是乡人的一个梦,也是这个偏僻小山村的梦。这个村庄宁静的守护着那个梦,自然恬静,但愿有一天我能用我的一双手美丽这个小山村,重新沸腾这里的激情,永远守望,不离不弃。
[上一篇] 当代好银环 善女胡圆圆
[上一篇] 小姨的天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