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到了,吃着香甜的粽子,不免想起儿时母亲包的粽子。那种香甜味至今还在我的心里甜滋滋,香喷喷的。
母亲包的粽子不仅好吃,可口,而且形状还好看,不漏米,不破口,除非你亲自解开才能品尝到其中的香甜。
端午节大多在麦熟的前夕。虽然地里的农活多了,母亲还是要抽时间在端午节的前一天为我们一家人包上一锅好吃的粽子来。
母亲先用清水泡好又白又大的江米和又大又红的甜枣,再把剪好的麦秸秆和粽叶放进水里煮。让麦秸秆更加有韧性,让粽叶更软。煮好后,将江米,大枣,粽叶,麦秸秆依次放在母亲的周围,伸手可及的地方,在准备一个筐放包好的粽子。我闲来无事,搬个小凳坐在母亲的对面,仔细地看着,时不时的偷吃一枚红枣。
母亲的动作很熟练,先从粽叶盆里取出两片粽叶,左手中指和食指夹住叶尾,右手抓住粽叶的前端,按长短比例手腕一转将粽叶折成漏斗状。左手握住,右手取来一些江米放进漏斗底部,再放进一至二枚红枣,最后再放进一些江米,将近满口时少留一些空隙,因为江米受热要膨胀,这样不易裂口。随即将多出漏斗那部分粽叶折过去盖住漏斗口,并趁势在粽子身上缠来缠去的,最后就严丝合缝了,成了一个方正的锥形状。左手拿粽子,右手麻利的抽出一根长短早已备好的麦秸秆,用牙咬住一头,手捏住一头,很有规律的在粽子上面缠上几圈,完了以一个活头打结,一个硕大丰满的粽子就紧紧地捆好,结结实实的,远远扔进筐里也不会散开变形。母亲那动作娴熟的包着粽子,脸上露着笑容,像一幅优美的图画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母亲的经验丰富,最后的江米,粽叶,红枣差不多一块用完。盛粽子的筐子也就满了。天色已黑,母亲先将大铁锅的底部放进一个铝制的篦子,再把粽子放进篦子上,一层层的摆好,摆实,放上一块干净的木板,木板上压上青石板。倒进清水至刚刚淹没木板为宜,盖上锅盖。抱回早已劈好的干柴,先大火烧开再小火慢煮。我常常蹲在母亲的身边,闻着粽子味不愿意走开,母亲不时的往灶膛里添柴,火苗照映着母亲的脸上,闪着慈祥的红光。母亲听到我肚子的“咕咕”声,对我说:“不能急,慢慢的煮好才能出味,明早让你吃上香甜的粽子。”
我惦记着粽子,端午当天,我会跟小狗一样早早的起来找母亲要粽子。母亲拉着我的手给我洗净了手脸。到厨房揭开刚刚熄火的大铁锅,取出一个粽子拨到碗里,那粽子跟玉块一样,宝石般的红枣与江米黏在一起,白里泛着油红和油黄,粽香缭绕着直钻人的鼻孔,吃上一口,软软的,滑滑的,嘴里全是香甜和甜香。
我后来外出求学和工作了,有时候端午节不能回家,在外面吃了不少的粽子,但是再没有吃出母亲包的粽子的那种粽子味。
现在,母亲卧床了,需要子女们的照顾。再也不能吃上母亲包的粽子了。由于机械化割麦,也很难找到心里想念的那种麦秸秆了,取而代之的是棉线,包装绳。母亲包的粽子体型大、量饱、味香、口感甜。有家的感觉,有爱的感觉,给人的不仅仅是独特的味道,还有飘着炊烟的乡土和剪不断的乡情,留在岁月里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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