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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光光 ——喜乐人生,盛世欢歌
作者:张国强


文/孙丹平  


   州河的堤岸延伸到棣花镇南沟口这里,地势逐渐趋于平缓,石砌的护坡像母亲的臂弯一样,怀抱着清风街外的千亩稻田。清澈的江水绕了一个大大的弧,缓缓的地向东流淌,带走了倒影在其中的依依柳影。木板桥的这头,一条宽大的引水渠自南向北横斜过来,再通过小的分水渠引流到各家各户的田地里去,就好像人体主动脉和支动脉一样,把州河的水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来。河水滋养这千亩稻田,稻田再滋养清风街上千家万户的人。


   时下是秧苗正绿的时节,母秧地里一块连一块的绿毯子,映得刘高兴裂开了嘴,露出黄白相间的长牙。他左手轻轻拨动母秧,右手缓缓地拔一束出来,在水里摇摆几下,就荡去了根部的污泥。整理好一小把后,用去年的稻草扎了,慢慢地放进从加北岭丈人家拿回来的竹笼子里。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两只笼子就放满了,他轻轻地用手捋顺了母秧,担起担子朝自家稻田走去。

   日头斜斜地从马鞍岭的山脊上照耀过来,空气中还有丝丝凉意。高兴脱了凉鞋,卷起裤管,脚刚踏进泥水里,就冷得他打了个寒颤。他开始插秧,三根粗黑的手指头捏了束秧苗,往泥水里一戳,这可爱的小苗苗就直直的立在水中,颗颗嫩秧露出重生的微笑,随着清风舞动纤指,像出嫁的女儿挥手暂别亲人一般。

   “哥,你咋起这么早呢!”光着脚丫子的福善媳妇喊他。

   “早栽早熟么!我要第一个割稻子。”刘高兴自信满满的说。这会儿,田间小路上陆续走来很多栽秧的邻居,大家都争着和刘高兴打招呼。

   “哥,听说当年你和作家在南沟割草,连人带背笼滚下来了是不?

   “叔,你来这么早是想兄弟媳妇睡不着是不?”

   刘高兴笑得裂开了嘴,“弟媳妇结婚都是我背过河来的,我还不敢想一哈”,他干脆停止了插秧,慢腾腾地走到田埂上蹲下来,从兜里摸出一支羊群烟,先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慢慢地叼在嘴里,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了,慢慢的燃起一缕蓝烟。他斜戴着草帽,开始给大伙谝梆子。

  “哈哈哈哈——”,秧田里不时传来阵阵笑声,福善媳妇笑的牙都要掉了。她说:“哥,你给咱唱一段《梁秋燕》么!”

   “唱就唱么!”刘高兴爽快的说。

   “阳春儿天来,秋燕哎去呀田间,慰劳哦军属吆,把呀把菜剜——”,他这次却没有停下插秧,唱一段,栽一会秧,栽一会秧,又唱一段戏,不觉得日头爷都上了榆树梢梢了。

  “大——吃饭了,大——我妈叫你吃饭了”,刘高兴唱得正起劲,儿子刘热闹跌跌撞撞的飞跑过来,顺手递给他一个黑红薯面馍。

   “好,我娃来了,我就不栽了!”刘高兴把手在水里晃荡了几下。

   “那栽啥呢?”热闹忽闪着大眼睛问。

   “给我娃栽花!”

   “那花能吃不?”

   “能吃,根都能吃!”他在热闹的头顶上扑索了一下。

   刘高兴直了直腰,从泥水里走出来,担着热闹回村了。身后的秧田里,新栽的秧苗绿意点点,像列队的水兵齐整的迎风摆舞。未栽的空地里清水一片,像一块方镜子熠熠生辉,反衬着邻居们惊奇的目光。

    有天下午,有人发现刘高兴在田里倒弄什么......

   中秋节过后,清风街外的稻田一片橙黄,成块成块的稻谷熟了,像是用调色板拼接的黄色图画。蛙鸣已经很少,束束稻穗谦卑地弯成了一个个松鼠尾巴,放出迷人的清香。这种清香随坡就势,向清风街北边氤氲升腾,五里之外的许家塬都能闻到。

   早饭过后,刘高兴敞着粗布衬衣,斜戴着草帽子,拉着架子车过来了,新磨的镰刀别在腰上,发出明铮铮的亮光。儿子热闹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把口琴,时不时横在嘴里吹奏几声。

   “哥,咋现在才来呢!”隔壁田里的福喜问他。

   “在屋里吃白馍呢!”

   “今年收了多少麦啊?”

   “整整十八布袋!”

   “啊,咋咥得完啊!”福喜既羡慕又嫉妒。

   “天天蒸白馍么!”刘高兴得意的喊。要说种庄稼,在贾塬村自己是属一流的,今年稻子收成这样好,不下茬割是不行的了。他脱了上衣放在地边,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左手轻轻一搂,成束的稻子就扑倒在他的怀里,右手的镰刀在稻束根部“刺啦”划个弧,成捆的稻束就爬伏在他粗壮的臂弯里,不一会儿,身后就放了好几大捆。

   懂事的热闹在前面的莲菜地里放水,腊月的集上,卖莲菜换来的钱,他可以随便去买泥烧的狗娃哨,韩家的烧饼外焦里嫩,他想吃了随便买。前些时候,别人家的稻田还是一片嫩绿,唯独他家的这块地荷花开的正茂盛鲜艳,白的像雪、粉的似霞、红的像火。下雨的早上,水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晶莹剔透,惹得叶下的蛤蟆情窦初开,一个个腾跃而起,追逐打闹。细长的花瓣鱼跃出水面,惊得蕾上的蜻蜓娇翅乱颤忽然起飞直入片片莲叶中去,再也寻不着它的踪迹。那天,商州城里来了一个长头发戴墨镜络腮胡子的人,架了一个长长的相机拍荷花,热闹给他带路,吃了一大把软乎乎的包谷糖。

   正午时分,日头爷发了火。刘高兴的稻谷才收了一半,隔壁福喜热得实在受不了了,走过来抽烟歇息。一支烟过后,他逗娃说:“热闹,种莲菜做啥啊?”

   “卖钱么!”

   “卖钱做啥啊?”

   “娶媳子么!”

   “娶媳子做啥啊?”

   “生娃么!”

   “生娃呢?”

   “种莲菜么!”

   刘高兴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开心的说:“我娃说得好,天热得跟火一样,不割了,回家包饺子去!

   “大,你还睡觉呢,赶紧起来,我福来叔把烂子懂哈了!”

   热闹这样一喊,刘高兴惊得一骨碌翻起来,儿子已经跑到了门外,他随手追了出去,气喘吁吁的来到秧地里,只见西街那边三十几个汉子,个个怒目而视,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铁锨,领头的雷老四说:“把福来交出来,要不今天就不走!”

   “谁让你们截水,没有水,我们村的秧还咋栽?”东街的刘老四毫不退让,他的身后,也站着四十几个壮壮实实的汉子,个个怒目而视,手里也拿着明晃晃的粗把铁锨。

 “给我打!”不知道谁大吼一声,人群忽然发疯了一样,只看见明晃晃的铁锨在空中飞舞,长长的拳头在空中挥舞,喊叫声、咒骂声、呻吟声、人滚在泥里的声音,铁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到后来,小路上、泥地里、柳树下,到处都是厮打的人,到处都是飞溅的泥,到处都是扯烂的布鞋和撕开的帽子。刘高兴简直吓傻了眼,他分明看到明晃晃的铁锨朝自己劈来,赶紧扭头就往家里跑。

   秧地从此没有了水,刘高兴也栽够稻子了,九月的一天,父子俩坐火车来到长安城里,在甘家寨给人送煤球,好几年过去了,日子一直都过得很恓惶。

   腊月的一天早上,长安城黑沉沉地,看不见太阳和天空,看不见高楼和车辆。高兴早早的起来,拉了满满一车子煤块去送,热闹跟在后面,左手推车,右手提着一袋豆浆咕咕的喝。                   

  三个黑黑的长安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其中一个咋呼说:“车子拉远些,雾霾都是你这号人给弄的!”

  “你咋这样说话呢?”高兴反问他,一张口就暴露了地道的丹凤腔。

   “我就这样说,咋,商洛人!”他推搡了高兴一把。

   热闹血气方刚,呼地就扔了豆浆袋子,上去就和那人扭打起来。他虽然灵醒,但毕竟还小,眼看着就要吃亏,这时候扑过来一个黑影,一个勾拳,一个侧踹,直接就把人放翻了,那人见势不妙,爬起来赶紧跑了!

   “福来——”刘高兴惊叫到,“你啥时来西安的?”

   原来那次抢水事件后,福来也到西安谋生了,他扛过货包,开过餐馆,送过快递,日子倒也能过得去,但他和刘高兴一样,不习惯在城里打拼,不习惯在城里生活,啥事都拘谨不自在,啥事都麻烦规矩多,没有在老家的畅快劲。福来告诉高兴,现在老家棣花古镇开发成景区了,还是回家吧,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

   “好,好,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刘高兴说“走,去咥羊肉泡馍走!”他拉起架子车,福来和热闹跟在后面掀,三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吼叫:“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乡下人城里人都是人啊,天在上地在下你娃甭牛!”

   元宵节这天早上,纷纷扬扬的雪慢慢地消停了,笔架山头银装素裹,云遮雾罩,宛若仙境。刘高兴家的院子里特别寂静,上房瓦屋顶上的薄雪开始融化,灰瓦楞边滴下晶莹的水滴。土墙上的短木桩上,挂着蒲篮、木犁、缰绳、簸箕等农具,显得古朴老旧。葡萄藤顺着柱子爬上了屋檐,上面挂着秋天收获的药葫芦,成窜的莲蓬又挂在药葫芦上,随性而没有章法。漆黑的木板门两旁,贴着一幅内容奇怪的大红对联,上联是:“到棣花没见到刘高兴”,下联是:“等于没来”。横额是:“大家高兴”。

  院子东边的厦屋房,门楣正中写着:“高兴斋”三个字,正墙上的匾额是贾作家手书的“哥俩好”,字迹厚重古朴,内容简单而富有深意。旁边名人的字画琳琅满目,挂满了整个三面墙壁。一张大桌子放在正中间,上面整齐地堆了几十本刘高兴写的《我和平凹》。现在是正月,来景区游玩的客人多,购书求字的也多,签名都忙不过来。刘高兴就提前先写几幅,写好落款,再虔诚谨慎的盖上“高兴”篆字印章。


  宋金街上传来了“咚咚锵锵”的锣鼓声,打鼓的人一听都是个外行,鼓点乱,节奏散,敲呯擦子的人好像也跟不上趟,惊得刘高兴手中的毛笔一颤一颤的。

   “爷,外头做啥呢?”孙子哈娃从屋里睡眼惺忪的跑出来,站在门口尿尿,雪地上留下一幅淡黄的简笔画。

   “敲锣打鼓么!”

   哈娃提了裤子,晃过来伸手到他的兜里掏钱。             

  “爷,要买糖葫芦”,说着就要爬到他的脖子上去骑马马。

  楼门“哐当”一声,一个人撞进来了。“哥,我来借娃!”福乐手里拿着金灿灿的芙蓉王烟,人还没到跟前,烟就递到嘴上了。

  “你要弄啥呢?”

 “今儿斗社火,让咱哈娃上头芯子呢!”福乐又转身问哈娃,“哈娃,你去不?”

  “去呢,去呢!”哈娃顺势从爷爷的脖子上溜下来,扑到福乐的怀里。

  “娃可要坐好了!”高兴叮嘱福乐。

  “你就放一百二十四个心好了!”福乐过来,往他的耳朵别了一支芙蓉王烟,抱起哈娃出了院门。

   高兴趁着兴致,开始写毛主席的词《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写到高兴处,吼叫起秦腔《三对面》,“王朝马汉吼一声,莫呼威向后退,相爷把话说明白......”这时老伴从屋里出来问:“哈娃呢?”

   “坐社火芯子去了。”

   “你当的是啥爷?这么冷的天,把娃冻着了咋办?”老伴责备他。

   高兴也写好了,这么一提醒,他还真担心起孙子的安全来,他赶快放了手中的笔,去宋金街看看究竟。

   早饭过后,二郎庙前的魁星楼下,早已是人山人海,刘老四戴了一个火车头棉帽,坐在蹦蹦车驾驶台上,拢起袖子等待出发。车厢里放了一个蒲篮大的牛皮鼓,福善双手高扬起,“咚咚”的敲。鼓旁挤了四个小伙子,手里拿着呯擦子,但总是敲不齐整。后面的社火芯子都准备好了,福喜正一个一个的交代注意事项。领头的就是哈娃扮装的胖娃娃,他手里提着一条灯笼一样大的鱼,寓意着年年吉庆有余。第二个芯子是青天大老爷包拯,他刚正不阿,为民做主,主题正符合当下国家反腐倡廉,打虎拍蝇的大政方针。接下来的社火芯子有《三娘教子》、《孟母三迁》、《水漫金山》、《三顾茅庐》等传说故事,都是往年常见的旧例。贾塬村秧歌队的六十多位大妈,一律红夹袄绿裤子,双手拿着丝帕子,在福喜的指挥下踏节奏摆队形。耍龙的小伙子跟在后面,领头的正是福来,二十多个壮年汉子一律黄衣黄裤,黄手帕裹头,个个精神抖擞,器宇轩昂,只等着前面炮响,就立即挥舞吆喝起来。

   “哥,赶紧走,让你敲鼓呢!”,刘高兴正看得舒服,福乐跑过来拉住他胳膊,直接拖到蹦蹦车跟前,把鼓槌塞给他,抱住腰就举到车上了。

  敲鼓可是自己的拿手活,今天刚好是露脸的时候。高兴斜戴了帽子,撸起了袖子。“噼噼啪啪”的炮声过后,他粗壮的胳膊轮流挥舞,铿锵有力的响声就直上笔架山头。

   “咚咚,锵锵锵!”

   “咚咚,锵锵锵!”

   “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

   浩浩荡荡的队伍过了二龙桥,从清风街的东口向西,所到之处,店铺的主人都放炮迎接,一时间烟雾升腾,落红满地,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硝烟味道。队伍到了棣花驿西边热闹的工艺店跟前,他大方的给人们里塞烟,店里的六个员工站在门口,朝人群疯狂撒糖,人欢呼争抢,好几个人都被挤落到街旁的水沟里,惹得社火芯子上的哈娃咯咯地笑。

  欢快的人群经过作家村,穿过花海继续向西北,就到了雷家坡村口。当年为了抢水打架的很多人如今脖子上都架着孙子或孙女。他们看见高兴在敲鼓,就对旁人说:“看,敲鼓的就是刘高兴!”

   “就是拾荒送煤块的书征吗?

   “早都不了,现在成作家了,坐在屋里挣钱呢!

  刘高兴听见别人夸他,又瞅见华商报社的程记者正对着自己调焦拍照,就越发的来劲了,他双手紧握鼓槌,使劲的击打鼓面,把开蹦蹦车的老四耳朵都要震聋了。年轻人听说是刘高兴,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刘高兴越发激动,一用狠劲,“嘭”的一声,牛皮鼓破了,两只鼓槌直接掉到鼓里了。

  大家玩的正在兴头上,敲呯嚓子的人也腾不出手。刘高兴急中生智,马上双手握拳,击打鼓面。“好,好,嫽的太——”,周围的人都鼓掌叫好,齐声夸赞。看热闹的人蜂拥而至,越来越多,站在摩托车上的,骑在院墙上的,爬上树杈杈上的,还有上到望月山庄的楼顶上的,黑压压都是黑乎乎的头,“嚓嚓嚓”只看见高举过头顶的手机。个头小只能跟在后面的人们,争先恐后的往前挤,终于抢拍到了刘高兴高高扬起的双拳,还有那撸起袖子的胳膊上凸起的根根青筋。

 花海在作家村的南边,东边的田地里,玫瑰花开的正鲜艳,一对新人穿了洁白的婚纱,在摆拍照片。哈娃和一群孩子在边上看稀奇,几个孩子边跳边唱:“咱俩好,咱俩好,咱俩上街买手表,你花钱,我戴表,你说咱俩好不好!”。这边的地块,格桑花各色不等,随风摇曳,一朵朵姿态各异,很是可爱。市文化采风团的成员们,都争着和刘高兴合影留念,争着扫码加他微信。刘高兴如今办了一个“刘高兴”公众号,展现棣花景区的自然风光,宣传棣花的人文故事等,清风街的好多客商都纷纷支持,恳求展开商务合作,都已经是一文难求的地步。公众号的粉丝,都已经达到了三万多人,遍及祖国大江南北,各个职业的人士都有。

     采风团的成员们继续参观作家村,刘高兴就免费当起了导游。他从棣花的过去讲到现在,从大作家的童年讲到在苗沟修水库,从自己当年的拾荒生涯讲到如今的诗意生活,一行人听得心花怒放,津津有味。大家边听边欣赏美景,看不尽作家村土墙灰瓦,木窗石阶,看不尽淙淙水流廊桥漫回,片片小舟莲叶中出。清风徐徐,花香阵阵,《棣花之恋》的乐声委婉甜美,一行人穿行在院落之间,徜徉在荷塘草畔,真是说不尽风雨桥上无限景,感觉是人如芙蓉画中游。

      “爷、爷。”哈娃从后面追上来,“到我介绍了没有?”

      采风团的李局长俯下身子,“小朋友,你会讲什么啊?”

      “我会谝梆子!”哈娃一本正经的说。

      “哦,那你给我们谝一下?”大家都很好奇。

    哈娃摇头晃脑、奶声奶气的就谝开了,“棣花风景,燎的太;棣花往事,燎的很;棣花人,燎咋咧;棣花人么麻达;棣花人克里马擦;棣花人的光景窝爷的很......”

   哈娃说的停不下来,一行人高兴的又是拍照,又是鼓掌!只见他郑重其事的掏出一个有二维码的纸牌牌,边上写着:“拍照十元,不要现钱!”大伙看了,不由得笑得前仰后翻!

  下午饭是刘高兴请客,院子里像过事一样,熙熙攘攘 热闹非凡。两大锅糊汤面一会儿就舀玩了,刘高兴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视频通知儿子热闹,“又吃打锅了,赶紧送三十份牛筋面回来!”


   饭后,采风团的成员参观了“高兴斋”,刘高兴和每个人都合影留念,送每人一张“高兴就燎”的书法条幅,他书桌上的《我和平凹》被抢购一空,荷塘摘回来的莲蓬,河滩捡回来的白石头,坡上剪回来的药葫芦都卖光了。大家谝起了梆子,都支持党中央反腐倡廉,文联的孙主席说:“高官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高寿不如高兴!今天见了刘高兴,确实如此啊!”

   “对对,人逢盛世,就要活得高兴,高兴就燎!”其他的人都表示同意。

   送走了采风团一行人,已是万家灯火时分。荷塘的霓虹灯亮了,光怪陆离、明灭变幻、美不胜收。《秦岭里最美是商洛》的乐曲,和着涧下竹林摇曳的节拍,穿过女墙嘹亮在这个农家小院里,缓缓地萦绕在刘高兴的心头。皓月当空,星河灿烂,一片清辉洒向千亩荷塘,展现出神秘莫测的诗情画意。哈娃爬在高兴肩头,状如小猫,睡眼迷离,静静地听爷爷哼唱那首古老的歌谣:

      “月亮光光,把牛吆到梁上;梁上没草,把牛吆到沟垴;沟垴响雷,一鞭子把牛吆回......”

 


作者简历

孙丹平,男,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人,商镇中学教师。有文章发表在《商洛日报》和网络平台。喜欢: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常背小包走天涯,爱与同好品小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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