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宅
离开了多久了,记忆深处有个疤痕。
清晰,留存。
抽时间去看看,不倒,家就还在。
没有人居住了,闲置着,有些凄凉,有些孤寂,有些冷,又有太多的无奈和思念。
扫一扫院子,把落叶和灰尘清理干净,搬动搬动室内的家具,把位置来回动一动,这个家就像一次苏醒。
生机,人气,新鲜的风,都仿佛灵魂。
这是故乡,杳无音讯的日子,旧宅是一种被放慢的速度。
枯井
水位下降得太厉害,多年就没有水了。除非赶上大涝年,灌进去一些雨水。
想当年,那些井都有水的,用绳子系下一只水桶,就可以打出清凉的水来。如今的水井都是干枯的,而且大多已经填埋了。
在故乡,在某个多年没有人居住的院落里,或许还能找到。
那是说了故乡的嘴巴吗?在十平方公里的地方,唯有井能说得一清二楚的。
或者一张家谱。或者一百年的记忆。
或者一段静美的传说。
向日葵
转来转去的头颅,只因有太阳。在乡村的田野,成片的向日葵,腼腆纯情,始终有着一颗向往朝阳的心。
多么衷心,无限深情。
伴随着遥不可及的呼喊,一湖秋水,寻找词语的光芒。
醒着,日子都是甜的。
风翻动着,袒露。
饱满的籽粒,有着飞翔的欲望。
油灯
在记忆的暗夜里,亮着。
在没有电灯之前的日子,油灯就是黑夜的避风港。虽然光亮不大,但足以洞穿了黑色的孤独和寂寞。让行走不再犹豫。
让迈出去的脚,稳稳落地。
可以给现在的孩子们讲一讲,油灯的历史,可是孩子们听不懂啊。孩子们有太多的疑问,和不屑。
如今的油灯已经成为了文物,被年迈的奶奶供奉起来。
那是家训,家风,需代代相传。
入伏
这个日子,值得纪念,像股份制的某种制度。
热,让万物折服,无处躲藏。九个太阳的天空,没有云,没有风,连飞鸟也没有。
没有雨水的日子,所有的雷电都在记忆里,或者梦幻里出现。
饺子吃了,就不会被热死了。有时我有点担心,那些由于忙于奔波,而没有吃饺子的人。
现在我需要一个窗口,我想看一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不仅仅属于我,它还是大众的。
我在等待,之后,我发现有一条路,从山的后面蜿蜒。
立秋
天又高了些。
那些白云,那些蓝,都高了些。
那些飞翔,那些羽翼,那些鸣叫,那些嬉戏,也都高了些。
唯有风,依旧匍匐。
吹着,有点变凉了,田野里的庄稼也变得有了精神。枝叶拉在了一起,哗啦啦响,摔打着夏天遗留下来的慌乱。
触手可及的凡念,开始进入程序。
倒计时,越来越近了。
镰刀
在记忆里,镰刀一挥,麦子顺势倒地,一片片都是丰收的喜悦。
镰刀和麦子,诠释着一个季节的制度。
或者割草,在慢下来的时光里,剔除庄稼周边的恶霸。草长得快,能迅速占领高地,打开空间,唯有镰刀,动了根,乱了纠缠。
如今的镰刀,或者在西厢房的墙上挂着,或者在厕所的某个角落里。多年不用了,现在的孩子们也就不知道了镰刀的作用了。
锈迹斑斑,蓝色的火苗已经微弱。
每当布谷叫了,麦子熟了,镰刀被吵醒了,跃跃欲试,却始终走不出仅有几步的距离。
老了,不服不行了。
低语
轻轻,说自己或唯一的某个外人,能听懂的话。
一个字一个字的,绝不说多余的字。字字清晰,绝不含糊不清。
像程序的连线。无缝链接。
意会了点点头,微微一笑。不呼喊,不跳跃,不改变形象,不变换肢体,内心的变,即使有火,外表不显山不显水。
穿越了几十,几百年,月光的宝库,仍旧被精神守望。
牵挂在,低语,看不出一丝烦扰。
后来
不是一个词,就可以完美的解释。
也不是一首歌,唱一唱,那些日子就会一帆风顺。
不可预测,被众人哄抬的月光或暖,遇见了是不是就是一生的等待。有眼泪,不一定就是辛酸,或许是快乐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后来在此刻之后,或许一秒。
后来或许经历太多的磨难,需千年万年。
后来永远是一本不曾读到的书,慢慢等待,日子一天天写,我们就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细细品读。
有些慌乱,有些深奥,有些晦涩,都是原来无法道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