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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明月
作者:郭亮

    天空上悬挂一轮恍黄地圆月, 一面在太行山碧涛中投影的明镜;

 太行山巉岩,松塔,与尖峰的支架, 托举这纯银的光明, 普化这梦幻般地世界。 环晕周遭,光束里有星眯,霞黛,黑云与白云: 碧玉的尖针,密生、斜插在这悬崖探伸的松臂之上, 舞动长谷的山风,似一只向谷底俯冲的雄鹰, 糙臂鳞球,细刺炸立,赤膊倒挂, 抓牢卧石,罅隙,岩牙, 这满是蓬刺檑针的青枝, 象毛刷,象马鬃,象绣针, 饱啜了圆月的光华, 有几只长腿,长颈,丹顶的仙子翩飘。

     看,月色下的仰眸, 根根银丝缠绕, 缚“梦”、“幻”、“念”成茧, 化白玉蝶,化雪绒球,化冰凌花, ——在纯澈的宇宙里, 一个头戴小红帽夜空下沉醉的娃娃。 

    太行山明镜中的花树,乱石,玉带,驼峰,峭壁, 与太行山明镜外的鸟鸣,水声,流萤,星华…… 都是我幻影里多福的清氛。 星辰拥围着山顶白皙淡黄的明辉, 在蔚蓝色的天上把山峦照亮—— 有一条蜿蜒的羊肠, 似一条长蛇在绿波墨壑的明暗里, 蛇身在峰腰,蛇尾在山脚,蛇头在峰顶, 汲取明月的光华; 

    又似是攀爬的长龙, 聚太行连绵起伏的灵气, 露龙身,龙鳞,龙爪, 腾起,绕梁,盘飞, 更是太行山束腰的龙筋, 老态龙钟,满脸青苔,卷发长须, 蹒跚着向我走来, 问问儿童,缘何发呆? 问问儿童,谁家小孩?

     ——前有小草屋暖黄的灯光指路, 身后面有一束光柱。 空中忽而飘起了绒伞, 一个个,一队队,一堆堆地随遇而安, 在角落,坑地,沟坎,山洼, 刚刚着陆又被风刮, 叹一声,可怜,苦厄的运命! 运命又是什么? 

    一切随风——有了风,地球有了呼吸,山水有了起伏, 伟大的,渺小的,宇宙的,思想的,天真的,庄严的……都随风姿。 观只见云海开始流动: 白色的,黑色的,蓝色的,红黄相间的, 露着白炽光的晕团边缘, 白羊,黑马,火凤,赤龙,斑虎,胡乱叠加变化, 任尔太行骨骼,任尔天幕宽阔, 地上松风,天上云涌——都不能掌握这生的无常。 

    我的运命似蒲公英在飞, 刹那间,绒伞乱洒,绒伞乱飘, 在枝丫间,在杂草中,眉毛,头发,胡须, 在风中更显无助,微弱,奈何—— 漫天飞舞,伞花朵朵, 星辰的眼睑也沾上了这絮羽的绒毛…… 

    太行山上,一日的尽头, 月轮投影的光束里, 不变的是我, ——我还是太行的娃娃—— 我放飞四季的沐歌, 春有新芽,夏有蝉鸣,秋有红叶,冬有雪花。 

    不一样的温度, 释放不一样的光华, 艳阳温软,精彩纷呈,山水如画; 皎月蟾宫,清凉如水,冰露霜花。 朝阳,朝霞,夕阳,晚霞,都是太行山的色泽, 都是太行山的财富。 今夜,粼光遍野, 祈祷什么? 

    命是定格,运为转机, 命与运不一样的颜色, 陀螺般的黑鱼,白鱼,首尾相合, 一声佛号,一声磬,香烟袅袅,祥云缭绕: 月为仙娥,我为狂魔, 光明的银线,在广袤的宇宙间四射!


  责任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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