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童年时代,几乎每次放学看到的母亲都是在窨子里织布。织布机那“呱哒、呱哒”的声音伴随了我好多年,也不知道具体从何年何月那种声音越来越少了,直至销声匿迹了。前几年,故乡的城边出现了“原村土布”厂,据说是电动的老式织布机在织布,产品远销国内外。但由于不熟悉厂子,无缘光顾。今年春天,城西十五里以外的千根村,偶尔见到了老式人工的织布机,又听到了多年来未曾听到的“呱哒、呱哒”的织布声了,倍感亲切,觉得新鲜,总想在笔下一吐为快。
这台织布机在干燥的屋里,与几十年前母亲使用的织布机一样。木质结构,重叠架构,由机身、纱轴、梭子、卷布轴、踏板、篦子等组成。看着朋友在织布机上熟悉的操作,心里感到熟悉。她右手抬高,拉动牵绳,使梭子来回穿越,左手把握篦子,梭子穿到左边,再拉回牵绳,两只脚在织布机下有节奏的上下踩踏板给予动力,使经线与纬线来回交叉织成布匹。朋友手脚并用,互相配合,十分协调,梭子左右飞舞,朋友俨然就是在驾驶着一辆小车在高速上运转。
听朋友介绍,现在的织布工作量比原来小多了,程序也少了。单棉线就省事多了,不再用纺车纺线,纺织市场上的棉线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颜色、质地任意挑选。也不再拐线,经线了,买回来直接装上机织布就可以了。
看到了而今的织布机就想到了过去的织布机,在潮湿的窨子里,母亲长年累月的织布,供养着我们一家八口人的穿衣。那种工作的单调,重复,无休无止,让母亲过早的患上了风湿病,而母亲为了一家人无怨无悔,任劳任怨。母亲的手工很好,做啥都是好样的。手巧胜过天上的织女,她用双手织进了春红夏绿,秋黄冬雪,织进了悠悠岁月。那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时代已经成为了历史。可那“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的典故始终充实着我的大脑,那里面的心酸与劳苦只有母亲知晓。
看着今天的织布机的笨重,朋友却说,虽累但不苦。现在村里有几台这样的散户的“土”织布机,织出的布匹大多做成了床单,睡的十分舒适,透气,不粘身。由于制作费工费力都舍不得出售,成为了馈赠亲朋好友的佳品了。那是原生态的布品,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朋友送我的床单,色泽鲜艳,手感粗糙中带有细腻。我真数不清里面浸沉着朋友多少的心血与汗水。女儿睡在新床单上梦里笑的那样甜,都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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