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印周先生近照)
张雷,一个典型的“80后”小伙子,自2009年起突然闯入我的视线。他高高的个子,俊美的面孔,潇洒的谈吐,谦和的仪态惹人喜爱。他工诗、著书、交友、组建诗社、热心参加社会活动,很快在诗词、散文界名声鹊起。凡省市诗词、
散文协会组织的活动,你总能看到它的身影。
初识张雷,是在高邑县参加一次笔会。2009年5月,高邑县政协、诗词学会邀我们前去游览他们新近重建的《千秋台》,和重修完成的《赵南星祠堂》等文物景观。笔会进行中,高邑县政协主席陈金锁向我们介绍说,“燕赵青春诗社”来了一批青年诗人。其中为首的,就是社长张雷。从此就和张雷熟悉起来。他的诗词写得既快且好,又爱上网,就开始在网上见面。他爱学好问,不断通过短信息、电话讨论、切磋问题,于是关系日笃。同年9月,由我们河北隆尧诗词学会在《中华诗词论坛》上牵头主办的“燕赵风骨”版块,在隆尧召开“版主、诗友联谊会”,向他发出了邀请,他愉快的前来参加。报到那天,天下着大雨,人还未到,诗就通过手机短信到了:“柳绦夹道讶诗郎,送我乘车赴盛唐。燕赵今夕集雅客,一程烟雨入尧乡。(《赴隆尧诗会中作》)”。无独有偶,2010年4月9日,河北省散文协会在正定召开年会,张雷因事迟到一日,冒雨赴会,又有诗先发到我手机上:“轩外朝来闻雨潺,催余早起赴常山。二月人间春色好,途中看尽柳和烟。(《雨中赴河北散文创作年会》)”这就是张雷的风格,他头脑机敏,感情投入,诗涌如泉,不由得不令人钦佩。他小小年纪,就集结出版了个人作品集《弱冠诗郎集》、《少年行·大江东去》、《箫声剑影少年游》(与人酬唱集);主持编著抗震诗集《长歌当哭》及纪念五四运动九十周年诗集《年轻真好》。其勤勉精神和工作成果令人咂舌。然而,对于张雷,最值得称道的还是他的诗作。
读张雷的诗,首先感觉到的,是英气勃发,潇洒俊逸,风流倜傥。字里行间洋溢着青春气息和壮怀激烈。他的排律《 壮岁书怀》就表达了这种心情:
少年何逸气,舒啸喜登台。
酬唱京华士,交游燕赵才。
吹箫垂柳岸,悬剑卧龙斋。
明月江南客,长歌塞北怀。
西风催碧落,断雁破云来。
万事皆成梦,三十不胜哀。
这首诗用“酬唱京华士,交游燕赵才”,表达他开朗活泼善交际的个性;用“吹箫垂柳岸,悬剑卧龙斋”表达他的少年逸气;用“万事皆成梦,三十不胜哀”表达他对自己事业未竟的谴责和期待。含蓄地表述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豪情壮志。在张雷的诗中,他疏狂豪放的性格特点于多首作品中显现。这首《西江月·中秋夜醉成》就很有代表性:
对影又成三客,挥椽欲匹东坡。律酬吟长李文学,词和韩公存锁。 月下诗郎醉矣,临风仗剑诵歌。谪仙逊我几分耶?遥问盛唐桂魄。
这首词表现张雷“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性格和气质。词中李文学、韩存锁分别是石家庄市诗词协会的会长和副会长,他们或已年逾花甲,或是诗坛长者。作者在他们面前,尽情酬唱,毫不拘谨,还戏言“挥椽欲匹东坡”、李白“逊我几分耶”?不难使人想起杜甫笔下李谪仙“天子呼来不上船,还说臣是酒中仙”的那种洒脱形象。通过这些诙谐戏谑的语句,我们看到了一个诚挚、真实,活波可爱的青年诗人。
然而年轻人都是有梦的。年轻人的梦,往往是对个人志向的诉说,是对一时失意的惆怅,是对美好前程的期望。他的《念奴娇·寄内》就表达了这种复杂心情:
诗郎醉矣,谁识我、天外骖龙仙客。弯月为钩,霓作线、钓尽银河鳌蟹。抱月餐霞,裳虹佩雪,夜以清梵彻。飘然来去,玉京高卧冰阙。 底事飞下人寰,菊芳遥慕久,奈秋萧索。羁旅谪愁,那堪更、身在孤清酒舍。几度诗笺,翻来悲尽是,少年横槊。夜深难寐,寒笛吹落残月。
醉梦中把自己比作“骖龙仙客”,以弯月作钩,霓丝为线,餐霞佩雪,在银河中垂钓,鳌蟹纷纷上钩,落入自己囊中。这里,作者俨然成了一位风流倜傥的仙人。然而梦总是要醒的,作者毕竟还是回到了现实。在下片道出了真情,虽然“菊芳”(理想中的成就)遥慕久,面前依然是秋天的萧索。是这深秋的霜寒,辜负了自己这位横槊少年郎,沉沉长夜,那孤零零的弯月,仿佛也被寒笛吹落了。这首词尽管写的是失意,但其主题思想是积极向上的,表达了作者立志干一番事业的赤诚之心。现实世界是十分纷纭复杂的,任何成功都要付出无数艰辛和汗水。对于在磨难中求索和前进的道理,作者也是逐步认识的。他的七绝《青龙山》,就走出了“梦境”,显得成熟和实际:
春朝结客踏青龙,岭上白云绕树迎。
千难万险浑不怕,峥嵘意气在巅峰。
是啊,一个热血青年有了不怕千难万险,立志登上巅峰的决心和气概,事业上的成功不是正在向他招手吗?
张雷虽然在性格上热情奔放,做事爽快利索,在写诗上却很投入。因此他的笔下能不断爆出奇句。他的七绝《迟赏桃花》读起来就别有风味:
闻此桃园别样彤,迟来多半已凋零。
莫哀万木枝头绿,心有芳菲便是红。
作者听人说园中桃花开得十分绚丽,因工作忙,不期去的晚了,满园桃树除少数几棵尚有几朵余花外,已大半凋零,地上落满了枯萎零落的花瓣,枝头已长出葱绿色的叶片。但他并不感到扫兴,既然已过了盛花期,作者就不在“花”上多着笔墨,而用“心有芳菲便是红”的点睛之笔,让这首绝句恰到好处。他的《生查子·旧桥重临》,在言情上也颇下功夫:
忆昔共此阑,风景曾谙好。碧玉照惊鸿,红袂依郎绕。今夕独自游,惆怅流年杳。不见那时人,依旧菁菁草。
这首词,写人而不出现人,而用“共此阑”暗喻;写容貌而不出现容貌,以“惊鸿”、“红袂”代表;写思念而不见诸文字,让“依旧菁菁草”烘托,可见在构思上的独具匠心。
关于张雷和他的诗,就写到这里吧。不过最后还是有几句话想说。
清代诗人赵翼在诗中写道,“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们伟大的祖国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新时代必然会有新的诗人出现并引领潮流。但是,中华诗词是十分博大精深的,浅尝辄止,不肯终生下苦功夫得人,是很难“啃”得进去的。郑板桥在谈他作画的体会时曾有一句诗,即“画到生时是熟时”。我在一首诗中也曾写道:“花坛盛日始知艳,诗道通时愈觉难”,这是我的体会,值得青年同志们思考。张雷正值盛年,其诗词创作亦处在高产期。然而诗道精深,绝不可能一蹴而就。希望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断磨砺剑锋,写出更多更好的诗词作品来奉献给社会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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