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荣获河北省彩凤文学艺术奖民间故事类——优秀奖

石龙巧治小霸王

文/中波

很久以前，全国还没有解放, 在东北乡村这片黑土地上，有一个叫石龙的十二岁少年，他浓眉大眼，聪明机智，忠厚正直，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石龙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他只好与母亲相依为命。石龙非常懂事，自理能力也强，各方面不让妈妈和他操心，唯独天生爱打抱不平的脾气，多少有点让妈妈不放心。

这一天，石龙在回家路上看到财主家的胖儿子金盘子，又横行霸道欺负人。石龙这个气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每次见到金盘子这个欺软怕硬的无赖，就恨得牙紧紧咬，拳紧紧攥。只见金盘子蛮不讲理，非要一个少年手里的青蛙，那个少年不给，金盘子狼眼圆瞪，一下把那少年推了个跟头，青蛙一下也掉在了地上，金盘子趁机狠狠地一脚把青蛙踩死了，嘴里骂道：“兔崽子，我叫你不给！我不要，你也别想要！”那少年委屈地抹起眼泪来。石龙看在眼里，气在心上。石龙早就想教训一下这个无赖了，急忙上前大声喝道：“金盘子，不许你随便欺负人！”金盘子转过身，猪肚子脸一歪：“我欺负又怎么样？老子想打谁就打谁，你个小小的石龙不服啊？看我怎么揍你！”说着挥拳就向石龙打来，石龙机灵的一闪身躲过去，然后好像斗牛一般，一头撞在金盘子的滚圆肥肚子上，金盘子如半大肥猪被撞个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直吐胃里的酸水。围观的少年们都拍手称快。金盘子从地上爬起来，哭丧个脸说：“你敢打我？你等着，我非找我爸去你们家，当着你妈面不把你的皮扒了……”石龙底头一想，忙换张笑脸说：“金盘子，我怕了，明天我到树上捉小鸟给你，咱俩讲和行不?” 石龙不是怕挨打，他怕把事情搞大了，让妈妈跟着操心上火，只好先用个缓兵之计。金盘子一听，高兴地问：“当真给我捉小鸟？”石龙说：“当真！讲和行不？”金盘子裂开嘴笑着说：“行啊！我的胖身子上不了树……只要你给我捉小鸟，就是再给我撞个跟头我都愿意……”石龙暗暗高兴地说：“好，那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一块去给你捉小鸟。”

第二天，石龙领着金盘子去到一片树林里捉小鸟。石龙摘下金盘子头上的帽子说：“你的帽子借我，一会用它装捉来的鸟……你就呆在这里，再不能往前走了，要是惊动了鸟们，大鸟就会把小鸟都带走了，到时捉不着小鸟可别怪我……”金盘子听话地说：“我保证呆在这里不动。”石龙说：“好，那我去捉了。”便拿着金盘子的帽子向树林深处走去。

石龙来到一棵大树旁，在树下拉了一滩屎，然后用金盘子的帽子罩上。石龙得意地忍不住嘻嘻一笑，便向等在运处的金盘子喊道：“捉到小鸟了，快过来呀！”金盘子答应着，兴高彩烈地跑过来，问：“在哪呢？捉了几个？”石龙指着树旁罩着屎的帽子说：“捉了好几个，在帽子下面扣着呢，取鸟要小心，别飞了。”金盘子笑着说：“我一定小心。”就破不急待地去到帽子跟前，高兴地准备取鸟。石龙心想，我叫你现在笑，一会儿我让你哭。石龙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含笑躲在一边看热闹。这时，金盘子一只手轻压帽顶，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进帽下抓鸟。可是金盘子做梦也没想到，抓了满手的臭屎，他一时来不及骂石龙，恶心的直反胃，吐出一堆猪肉炖粉条。石龙开心又解恨地说：“这就叫恶人有恶报！”然后欢呼着跑走了。金盘子气急败坏地用带屎的手指着石龙骂道：“小兔崽子，你等着，我非打死你不可！”

当天傍晚，石龙妈正要做饭，突然金家父子俩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不容分说，用绳子捆住石龙，吊在门外一棵树上就用皮鞭抽打。石龙的妈妈上前一边护着石龙一边求情，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儿，石龙就被皮鞭打得皮开肉绽。赶来的乡亲们实在看不下去了，气愤地一起上前阻止这种野蛮行径。金家父子见激起了众怒，感觉势态不妙，加之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也就住下手来。金大财主舒了口气跟金盘子说：“今天饶他一条狗命，咱们走。”金盘子临走也不忘拿出事先准备的一小罐尿，冲石龙说：“你让我抓你的屎，我让你喝我的尿！”说着，把尿泼在石龙一脸一身，金家父子才满意地裂开大嘴笑着离去。

这时石龙的妈妈和乡亲们把捆石龙的绳子解开，有的帮打水清洗，有的帮上药包扎，有的帮做晚饭，还有的乡亲们好心劝说石龙，不要再招惹这家畜牲。

石龙一脸屈强地说：“谁让金盘子这个无赖欺负人，以后我还要教训他……”石龙妈生气地说：“你住嘴！他们仗着财大气粗，总是横行乡里，大人们都敢怒不敢言，你个小孩伢子能做什么？”

石龙不想让妈妈继续生气，就没再言语，但心里却仍想着，等自己好了之后，还要教训金盘子这个无赖、畜牲，为乡里的小伙伴们出气。不过，下回绝不能像这回一样，当面锣、对面鼓的蛮干了，惹祸招灾，让妈妈和自己操心受罪。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石龙的皮肉伤也基本好了。

石龙又开始琢磨，怎么能想出一个妙招，好好教训金盘子一次呢？可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妙招。

日复一日，转眼春节到了。石龙想，大年初三县里就要舞狮子、耍龙灯，一直持续正月十五才结束。金盘子是个龙灯迷，天天落不下，他父母不能天天陪他去看，他经常一个人早去晚回……想到这儿，石龙一拍脑袋，猛然想出了一个绝顶的妙招：装扮成鬼来吓唬他、教训他，让他真正的长记性。石龙一刻也不等地开始悄悄做鬼脸、选服装、找道具等，不出半日就都准备好了。

大年初五这天晚上，疏星淡月，寒风袭人。石龙找了两个小伙伴做帮手，守候在金盘子必经之路的一片坟地旁。石龙他们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远远看见肥胖的金盘子一步三晃地走来了。石龙他们急忙把几个烛头点着，分别放到几个坟头上，然后他们迅速扮成长舌鬼们，等金盘子走近了，石龙领头迎上去，勒嗓子变腔调说：“天门开，地门开，你的死期己到来……”金盘子立刻吓得大叫了一声：“啊，鬼！鬼！”便双腿打颤跪在地上，“鬼大爷饶命，鬼大爷饶命，放了我吧！”石龙仍勒嗓子变腔调说：“那你以后还欺负人不了？”金盘子声音颤抖地说：“我再也不欺负人了！我说话算数……我再也不欺负人了！”石龙继续勒嗓子变腔调说：“那这次饶你，再敢欺负人决不饶你！快走吧。”金盘子立刻磕头道了谢，急忙站起来，像笨熊似的扭动着身体头也不回的走了。

石龙他们摘下鬼脸，纷纷抛向夜空，高兴地欢呼雀跃。

从此，金盘子好像被吓破了胆儿，再不敢欺负人了，足足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