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面对短暂的生命,我们首先要有一种旷达的态度。这种态度能决定我们生命的质量。
然而现在活着是需要本钱的。这个本钱是你的学历,资历,人脉,资源,房产和车子,甚至你的爸爸妈妈七大姑八大姨。你要结交自己的圈子,你要高调也需要低调,你需要极度的进取,来争取自己主张自己的权利,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如果像一只蒙着头拉磨的驴子,只闻着鼻子前的一缕芳香,走啊走啊。说着自己的石磨,说着小麦,说着主人,说着自己昨天和今天的草料,说着自己撞墙后的难过,想着隔壁那头传情小母驴。。。。。。
庄子说:达之情者,不务生之无所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这两句话的意思是,真正通达生命真相的人,不去追求生命里不必要的东西;通达生命真相的人,不去追求生命里无可奈何的东西。
我们何尝不是那一头驴子,我们之间又有谁是真正的智者可以参悟到生命的真相,来解释我们今天的困惑和无奈。
前些天读一些清代的皇家故事。其中就有道光老皇帝65岁了才想到继承人问题。道光几个儿子里,能进入继承候选人的只有老四(后来的咸丰)老六奕。其他的儿子不是早早夭折,就是年幼。再不济就是脑子缺根弦。只有老四老六岁数只差一岁,老四人活得比较糊涂,老六比较聪慧能干,能力超凡。后来的实事证明,道光读人读心还是很有一套的。
《清史稿。杜受田传》记载,道光老爷子带着儿子们去打猎,老六英姿勃发,身手矫健,所获甚丰。老四却一箭不发。老皇帝纳闷了就问老四。老四就按照他老师提前教他背诵好了的回答:时方春,鸟兽孳育,不忍伤生以干天和。道光大悦,“此真帝者之言”。心中平等的天平偏向了老四。谁说老四糊涂啊?我们老四那是悲悯天下。
道光弥留之间,要真的决定皇储的问题了。老四、老六赶紧找老四请教。老六的老师卓秉括说:“上如有所垂询,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四的老师杜受田则说,“阿哥如陈条时政,智识万不及六爷。惟有一策,皇上若自言老病,将不久此位,阿哥惟伏地流涕。以表孺慕之诚而已。”结果老四如法炮制,一番涕泪表演令老道光十分满意,道光觉得“皇四子仁孝,储位遂定。”
英法联军进了天津就要打北京的时候,做了皇帝的老四的确沉迷酒色,一筹莫展。得知刺刀和大炮就要打到家门口的时候,方寸大乱,,一面下谕旨,“朕今亲统六师,直抵通州,以伸灭讨而张挞伐”,一面又将僧格林沁的一道“战既不胜,惟有早避”的密奏发给大家。要求内廷王、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内务府大臣“迅速定议”。那些个在官场摸打滚爬几十年的老油子,皇帝发出这么明白的信号出来,要是再不顺着皇帝的心理拿主意,那就是拿自己的红顶子,大宅子,白银子,白白胖胖的小妹子开玩笑。尽管咸丰此举非常不要脸,又要面子,大臣纷纷“劝”皇帝“巡行木兰”。咸丰顺水推舟,忙不迭到承德避暑山庄打猎、听戏去了。
咸丰走了,京城的烂摊子就要有人擦屁股。老六上场了。我读到的史书还没有提到奕当时办理洋务,尤其是战败后和英法联军交涉投鼠忌器、满朝文武空谈道德文章人人有一手,实际问题谁也办不了的艰难。不过,举一反三,一目了然。当彼时的国情人情,泱泱中华还想拿出四方来贺,万国来朝的架势来,又不得不对洋枪大炮避之不及,洋务,就是这个老六开办起来,清国第一位放眼看西方的皇室,李鸿章只不过是后来接过了老六的班底。
如果道光当时候选择了老六奕,会不会在中国的大地出现一个明治维新啊?国家的百年国运能否转过来,那甲午、庚子、卢沟桥能不能会是另一个样子?历史不能假设。
后来咸丰病殁在承德,就是这个老六并他的四嫂发动联合政治攻势,四嫂慈禧取得实际政权之后,老六彻底被四嫂当成了飞鸟尽的良弓。
老六奕会是怎么想?史书没有记载他像辛弃疾一样忧愤的拍遍栏杆,也没有像其他王爷一样蓄养死士,某事而定。他选择了庄子的安逸。
后来老六似乎过起了闲适的王爷,钓鱼,养虾,今天我去北京香山游玩,隐约就有老六的脚印的凉亭、读书声。
老六是不是真的读懂了庄子,是不是真的看开了人世,不过在长命之后,留给后人的是一道思索。举一反三,一叶知秋。我相信老六的确是一个智者,更是一个豁达知天命的智者。
做人要练气,要修道德,要有胸怀眼光,要快乐也是白痴的干高兴,要舍得下,放得开,看得透,最后一句拿捏的准。
在京城,本业放一边,夜半起来读庄子,读历史。在金戈铁马过的土地,别有一番感悟。今日白昼在香山,在诸多皇子读书的亭子里去过了,英法联军炮轰过的地方也去过了。看着今日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欣欣向荣。
今日之人,当记得昨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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