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民英先生近照)
作者简历:乔民英,网名东方飞鹰,河北邯郸人,有散文、诗歌、影视剧、文学评论等作品问世。代表作有《日暮乔家堡》、《陶山气象》、《湮没》等。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
前不久,一位兄弟赴千里之外的唐山履新,我即兴赋诗赠别。诗最后一句是“劝君更尽一杯酒,扬鞭策马凤凰城”。兄弟笑言,把前半句改成“请君畅饮赵王酒”就更好了。
唐山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之城,而邯郸则是历经沧桑的赵王之城。赵王酒,不仅是代表故乡的特定符号,还表达了一种纵横驰骋、建功立业的气概与情怀。我顿然醒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酿一种酒,一种与人同质、与地域同名的酒。或浓烈,或柔和,或生涩,或醇厚,或甘冽,或辛辣,酒作为水土、粮食与日月交合之后的精灵,注入人的血脉性情,参与时代的变革发展。照此说来,从赵武灵王即位算起,赵王酒已经酿造两千三百多年了。
吸吮着历史残存的一缕酒香,我不止一次在赵王城遗址徘徊遐想。我看见那位十五岁的新君赵雍,一边从容举杯,“致谢”前来参加父亲葬礼的五国使者,一边调兵遣将,随时准备歼灭乘机而入的五国军队。我看见那位满身勇武、志存高远的年轻君王,为推行胡服骑射这一富国强兵、开疆拓土的举措,在大朝信宫自斟自饮十碗酒,佯醉呵斥那些抵抗变革的赵国宗亲:“亲们,易胡服、改兵制、习骑射,我意已决。逆者,休怪本王无情无义。” 然后,把碗摔个粉碎。我还看见,赵武灵王身着胡服,骑着林胡王献给他的高头大马,以美酒美女做激赏,带领赵国将士一举灭掉了中山国。
就像酒中的极品,赵武灵王无疑是历朝历代九十多个赵王中最牛最有影响力的一个。寸土寸金的邯郸市丛台广场,赫然屹立着他持弓佩剑的巨塑。成立三十年的邯郸赵王酒厂,专门生产赵武灵王系列酒。历史赋予赵雍男人、王者、变革者、老公、父亲等一系列角色,如果把这些角色分别比作一瓶酒,我想最让他难于下咽就是父亲那瓶酒,满是悲酸苦涩的味道。一个称职的君王本不该感情用事,而他偏在接班人的问题上犯了糊涂,以至于后人在“武”后面加了“灵”这样的恶谥。尽管如此,邯郸人还是给予他巨大的肯定,把胡服骑射作为邯郸地域与精神的双重标签。
作为全国成语典故之都,邯郸不乏像“丛台置酒”这样与酒有关且散发着时代温度的成语。两千年前,东汉光武帝刘秀没有登基之前曾平叛于邯郸。他登临丛台,拿出赵王好酒宴请将士,凝聚人心:“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大家同心同德,江山可定,大业可成。”
酒里乾坤大,杯中日月长。往事越千年,义信在流淌。就在昔日的赵王城下、滏河之滨,溯源于明清“义信涌”烧酒作坊的赵王酒业,还在延续着胡服骑射的传奇。在一尊写有“滏水神泉”的石碑旁,赵王酒厂李厂长告诉我,酿酒用水采自于一千五百米深的地下,处理过的废水可以循环利用;酒糟发酵生成的沼气用于居民生活,碎渣作为有机肥料供酒厂旗下的农场使用,农场生产的放心粮食再用于酿酒。赵王人还建起了妇幼保健院,把回报社会、帮助贫困群体当作使命。这不正是“滏水神泉”流淌出来的大信大义吗!
正如赵武灵王当年攻匈奴、建两郡、战黄河、断阴山的宏伟创举,赵王酒业旗下聚集了一批诸如生物制造、国际贸易、能源科技、旅游服务、医疗养老这样的“王室成员”。“昊远全球购”,这个全省首家跨境商品展馆就在赵王之侧;来到这里,你可以一边品尝赵王美酒,一边以优惠价格采购八十个国家的知名品牌。在赵王,小麦麸皮这个粮食家族中只配喂猪喂鸡“丑丫头”,摇身一变就戴上了“纤道营养食品”的桂冠,成了身价百倍的“贵公主”。真得佩服赵王人点石成金、创新进取的功夫。
告别赵王城脚下赵王酒业旗下的生态文化公园欢乐谷,我又与三十多名文友相约来到赵王陵脚下的侠义农庄采风。骄阳当头,葱茏满目,欲红还青的枣儿挂在树上期待着人们的采收,漫山遍野的蝈蝈鸣唱着这个成熟的季节。
庄主用赵王酒来招待我们,一袭酒香穿过历史的时空。喝着喝着,我们就醉了,醉在热情的秋日骄阳里,醉在苍茫的古赵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