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年的正月初四,天气阴冷,我在警务站里值班。
下午近三点时,一穿着整齐的男子走到警务站的门边,不知所以的向里面张望,待我看到他的时候,我们俩的目光透过厚厚的玻璃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拥抱,他便扭转身,站在门外的台阶上,稍停片刻,向北走去。
到了夜晚,对警务站的值守人员来讲,如果想到了温馨就好像一不留神打了一个盹,不敢醉入太深更不敢太久。明亮的心可以有一颗,那是必须的,但是必须辩证的看待,千万不要让明亮模糊了你的双眼。夜是温馨的,如果她的腰肢舞动起来那就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温馨了。你可以看到归巢的鸟儿,你也可以看到各种不顾一切的车辆。你可以穿越霓虹灯的眸子,你可以大胆的想像你值得想念的一切。 夜是明亮的,有车灯在变换着远近的光线,有路灯在对抗着黑暗,有月亮在召唤迟归的人,有警灯在路边挥手向前。
凌晨三点半,我值守在警务站里。警惕的心戴着不敢模糊的眼睛,不住的透过玻璃扫射着站前,哪怕是一个声响,都需要倾听辨别。突然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行进我的视线,他慢悠悠的东张西望,外貌也不算时髦,我的心猛然紧了一下,他想干什么?我紧盯着他的每一个细节。他慢慢的停下车,慢慢的转向警务站,慢慢的注视了一小会儿,好像拥着什么心思,离开车子向警务站的台阶走来。我思索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已扶住了台阶旁的栏杆一步一步的向站里走来,我带着职业的习惯准备迎接他的一切可能的动作。他推门进来,我说:“您好”。他说“去栾城怎么走啊!”说话的同时我上下注视着他的衣裤与音容。看上去他的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细微的动作有一点让人想起老年人的“行动不便”。他问及去栾城的路,我的搭档回答着他的问题,说是顺着平安大街向南再向东......。
他好像听懂了搭档的回答。开始慢慢的转起身,向门外走去。说实话,去往栾城的路对于他这样身体状况的人来讲,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不管是到栾城的距离还是路上的弯道和路口,都和他的年龄和身体不相适应。我心里为他担心。好像我的爷爷担着担子跑很远的路去谋生,想起爷爷赶着毛驴车带着我还有一口袋小麦赶往西边的磁县去换取一布袋白面粉。我不敢想像那样的艰难。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这个夜晚,在这样的凌晨,一个行动不便的老者,要孤身骑车赶往南边的栾城。
责任编辑:李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