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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忆母
作者:吕瑞杭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节到了,天空中果然飘起了牛毛般的细雨,还夹着生冷坚硬的小雪粒。

      清明节是思亲的日子。前两天给母亲上坟,点燃了纸钱,不免让我想起了刚刚离世不久的母亲。

 母亲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的心里总是在想,我是母亲的儿子,但不是母亲的好儿子。母亲对我的关爱甚多,可我为母亲的所作所为少之又少,真是愧对母亲。

      最近几年,母亲病了,才有了一点伺候母亲的机会。可伺候卧床的母亲不到一年,她就悄悄的离开了我们。“子欲孝而亲不在”了,心里悲痛万分,念至此,我又一次流下了思念的泪水。

 我小的时候,母亲中年。冬天里,每当我穿着湿透的棉鞋回家时,母亲先是心疼的将我的双脚用温水洗净后,放在她的大腰棉裤里暖一暖,直到把我的小脚暖的热乎乎的,再把湿透的棉鞋放进灶膛里烘干。有时候,母亲会把手掌举得很高,冲着我的屁股用力打下去,可落在我的屁股上却是轻轻的,好似搔痒一般。时间不长,我在外面把棉鞋又弄湿了,一向严肃的父亲免不了训斥几句,可母亲依旧我行我素,替我洗脚暖脚并烘干棉鞋。

 我上小学时,家家户户的条件都不太好。每次找人干活,诸如拉大锯、做家具、打土坯等都要外人帮忙,外人来家就是客人。母亲会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留给客人。母亲做的手擀面色、香、味俱全,很诱人,当一碗碗香喷喷的手擀面端到桌子上时,我舍不得离开半步,常常坐在门槛上看着客人吃,小舌头会时不时的舔舔嘴唇。母亲见状会把我拉到一边,让我到门外玩耍,告诉我客人吃饱了会有我吃的(一般都愿意给客人多做一些饭)。在外面玩耍的我总是惦记着手擀面,时间不大就掀起门帘的边角看看客人是否吃完,心里盘算着客人会剩下一碗手擀面。末了,母亲会把客人剩下的手擀面重新热一下让我吃饱。母亲自己一点也舍不得吃。

 白面不足时,勤劳的母亲会变着花样把饭菜做得有滋有味。母亲会在白面里加入一些红薯面、荞面、杂面等。直到现在我还可以回味到当年母亲做的红薯面包子黑黑的,软软的,吃起来香甜可口;母亲做的荞面饺子有劲道,耐人寻味;母亲做的杂面面条,黑白分明,我吃饱了还想吃。

 每年的冬天,父亲的气喘病会接二连三的发作,夜里不能平卧。每次发作时,忙活了一天的母亲急忙给父亲捶背、倒水。父亲病情平稳了,母亲还要纺棉线、做棉鞋。我经常一觉醒来,母亲还在灯下做活,有时打着哈欠,还要强打着精神继续做活。由于母亲的勤劳,我们姊妹们不但没有挨过冻,还穿的比较合身。

 母亲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她依然支持我们上学。为了能让我按时到校,大冬天里,母亲每天四、五点起床,给我做好了早饭,还要给我备好中午饭,塞进我的书包。带着有热度的午饭,我心里特别感激母亲,我学习更加努力,每当我取得成绩拿回奖状的时候,母亲脸上会露出笑容,以一个荷包蛋做为奖赏,当我考试成绩差的时候,母亲会教导我只有刻苦学习,将来才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

 父亲去世后,孤苦伶仃的母亲独自一人在老家生活,她不愿意麻烦孩子们。为了节约蜂窝煤,她把蜂窝煤费力的从中间锯开,可以做熟两顿饭。有时还会背着背篓去地里拾一些枯树枝烧火做饭,常常累的她满头大汗。我曾埋怨母亲,不要过分节省,注意身体。母亲却说“老了,干不动了,省一点是一点吧”。在母亲节俭的影响下,我学会了用一根铁丝栓个套,帮助母亲把蜂窝煤从中间掰开,省时省力。

 母亲的晚年是寂寞的,尤其是母亲得了脑梗塞、糖尿病之后,弟兄们轮流着照顾母亲。母亲衣食无忧,可她内心的病痛,内心的寂寞几人能懂?谁又能代替?母亲卧床了,大把大把的吃药,可母亲依然念念不忘她的孩子们的家里的情况,有时会因为一家的琐事,半夜里醒来还要念叨半宿。

 风烛残年的母亲吃着几家饭,念想几家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母亲都能感觉的到。常常思前想后的,以至于白发早早的爬满了母亲的头。

 照料母亲的日子里,虽然辛苦,但很欣慰,毕竟是操劳了大半辈子的母亲。父亲走的突然,我们几个都没有来得及照顾父亲半天,我们都把对父亲深深的爱加到照顾母亲的身上,尽量让母亲病痛减轻,活的舒心。

 我们姊妹们都有过这样的时候,每当母亲念叨我们的时候,我们恰好在回家的路上,或是刚刚到家,这大概是与母亲一种心灵上的感应吧。

 给母亲上坟,带来了许多母亲爱吃的东西、换季的衣服和一些冥钞。心里想着,一生节俭的的母亲到了那边不知道咋样,愿母亲啥都不缺,我们也就心安了。心里还不停的想着,母亲的所作所为,言传身教我们都会铭记在心。

 母亲,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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