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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街和柳子庙
作者:张炳吉

 我来永州是奔着柳子庙而来的。永州市有两个区,一个是冷水滩区,一个是零陵区。柳子庙在零陵区。因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理,昨晚住在了冷水滩。好歹两个区距离不远,开车半个小时就从冷水滩到了零陵。

柳子庙坐落在潇水之西的柳子街上。按照一般的游览路线应该从潇水旁边的萍阳南路进入柳子街。由于车载导航错误,我开车到了柳子街的另一头,也就是它的西头。在这里我们停车步入了柳子街。

柳子街是一条古老的街道,街道两侧都是明清时期的店铺,地面是石头铺设的,由于正在下雨,街面上的石头明光明光的,但并不光滑,看来我们脚下踩的不是明清时期的石头。我们看到的第一个景点是“钴鉧潭记”遗址。从这个遗址石碑往下看,有一条小溪,这正是“愚溪”,柳宗元写的“钴鉧潭”就在这条溪中。柳宗元在永州时写过《永州八记》。《钴鉧潭记》是其中一篇。文中通过记叙钴鉧潭的由来、描绘水潭四周的景物,表达了作者希望能够摈弃尘世烦扰、摆脱官场险恶,使精神获得解脱的思想感情。

踩着雨中的石头越往街里走,古文化色彩越浓厚,沿街有书画店铺,有文化研究会、“拙堂”“烟波学堂”之类的牌匾,还有出售艾叶粑粑、桂花粑粑之类传统小吃的小店。很多商店都有“异蛇酒”出售。我过去以为“异蛇”就是奇异的蛇、毒性很大不同于一般的蛇。现在看来,柳宗元笔下的“永州之野产异蛇”指的是蛇的一个种类。

正在老街拍照,忽然,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的镜头里,她距离我很远,撑着一把红伞,踩着湿漉漉的石头,蹀躞在千年的古街里,雨雾蒙蒙,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分不清她是古人还是今人了。

柳子庙坐落在柳子街中段,面对愚溪,背靠青山。庙门上镌有“柳子庙”三字石刻,两边有联。进入大门后转过身,可见一座双檐八柱戏台。这座戏台建在门洞上方,下边可走人,上边可唱戏。正殿殿中有柳宗元的白色塑像,我们鞠躬后与这位古人合了影。柳子庙里存放的历代碑碣甚多,其中《荔子碑》、《捕蛇歌》、《寻愚溪谒柳子庙》等堪称文物珍品。其中,正殿后墙的石碑(“三绝碑”)碑文为韩愈所撰,由苏轼书写,颂扬的是柳宗元的事迹,此碑首句为“荔枝丹兮焦黄”故又名荔枝碑。除了这块“荔枝碑”,还有一块石碑亦很珍贵,是明朝的严嵩的《寻愚溪谒柳子庙》诗碑。这是严嵩以翰林学士的身份从京城去桂林,途径永州拜谒柳子庙时写下的,落款是“国史编修分宜严嵩”。严嵩人奸,字却写得行云流水,给石碑拍了张照片留念,没有与之合影。

从柳子庙出来,忽然发现在雨中的古巷里,一位挑着一担绿菜的妇女正在慢行。她头戴竹帽,脚穿雨鞋,任细雨纷纷,把沉重的脚步一个一个地落在老街的石头上,且行且远,最后消失在巷子的拐弯处。忽然想起《捕蛇者说》柳宗元把捕蛇人的生活写得那么悲惨,应该都是真实的吧?柳宗元是个官二代,如果他因遭贬谪而发愤,写夸大事实的文章,那就是“吃大唐的饭,砸大唐的锅”的人了。但愿他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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