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九年二月下旬,大部队开始南下,每日和平行军60余里。为了指战员天天愉快而轻松的行程,连队革命军人委员会组织了文艺活动鼓动队。我们连也不列外。我带领三个活跃分子提前一天出发,把行军、宿营中的好人好事搜集起来,在路上边走、边想、边构思情节,在路上临时休息时,先写出节目的提纲,最后写成相声、顺口溜、小型歌舞剧。尔后每个人背台词,到宿营地后基本背熟。睡前开始排练,基本熟练后就在离大部队宿营十里左右的路旁决定演出的场所。凡是当兵的都知道,走一天的路特别是将要到宿营地时,都感到精疲力尽。如果听到锣鼓、乐器声,尤其是听到表扬自己时,精神立即振奋,全身好像增添了无穷的力量,因此,也就不感到疲劳了。通过天天如此鼓动表扬,战士们的时期空前高涨,有的战士脚下打了血泡也不想坐车,两脚一拐一瘸的仍然坚持行军。
雪梅,理所当然地参加了鼓动、活跃部队的工作。虽然不同一地点,也经常见面。有时两者的距离不远时,便乘方便之机请她教我有误导、格局的基本功。有时她页主动帮我化妆。
有一天,我们这些活跃分子,到了河北省邯郸管辖的地方,听说这里的黄米饭好吃,雪梅用大米换了一斤黄米做干饭。当我端起饭碗时,想起‘黄粱一梦’的成语。便问:“姐姐,你知道这个故事的来由嘛?”
她不以为然地回答:“当然知道。”
“你说给我挺好吗?”
她很自然地侃侃而谈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卢生住在邯郸小店里,和一位道士睡在一个炕上。卢生走了一天的路身上感到十分劳累,那位倒是便给他一个枕头,他便枕在上面睡着了,梦见刚煮熟一锅香喷喷的黄米饭,馋的他直流口水。当他一觉醒来时,店主人还没把黄米饭蒸熟。这就是黄粱一梦的由来。”
“但愿我和姐姐的终身大事,不要成为‘黄粱一梦’。”
“弟弟,你怎么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呢?”
“不知为什么,弟弟总是担心?”
雪梅又点气了:“你怀疑姐姐立场不稳嘛?”
“我对姐姐从来没有怀疑,我是怕别人偷偷叫你吃了灵药,把你这位才貌双全的嫦娥的妹妹,骗到月宫去!”
“你这个鬼东西的言下之意,是怕我和第三者谈爱?”
“弟弟这个顾虑是多余的嘛?”
“你看姐姐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
“当然不是,姐姐也知道,我们的爱情培育了将近八个春秋,又是经过战争考验的战友,我们这对鸳鸯怎能忍心分离呢?”
“弟弟一片诚心的忠诚我不是不知道,我至死不嫁第二人,是我少年时代表达的决心,现在仍然有效,现在看来有点过分,不过,说明我们俩的一条恒心。”
“姐姐,我永远不会自食其言。”
雪梅思索着说:“弟弟这种刻苦学习的精神可佳希望你保持下去,成为一个学者?”
我满有自信的说:“全国解放后,如果我还在人世的话,把咱俩漫长岁月的热恋写本书,共青年们欣赏,岂不意味深长!”
她含笑地说:“你可不要把姐姐写成风流、多情的佳人?”
“姐姐是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郎,又是一个经过战争风霜的女共产党员,弟弟怎能歪曲你那善良的形象?”
“弟弟写的书如果问世,也许我瞑目黄泉了!”
“姐姐不要说这不景气的话,你还让弟弟掉眼泪嘛?”
“你不要伤心,姐姐死不了,如果我不在,谁关心你这个独根草?”
我问:“也怪,象姐姐这样的人,为什么嫁给我这个无片瓦,下无拆针之地的穷小子,好像做梦一样?”
“就是看上你的人品、灵敏、忠恳和好学的精神呗,所以......”说着她刮我一下鼻子。
“弟弟的鼻子本来长得很高,不是越刮越高,像个外国佬,那是你还能爱我?”
我问:“为什么?”
“因为鼻子高的人,鼻孔深而长,嗅觉性强?”
我接着问:“这有什么有?”
“用处很大,你老婆干坏事,就能嗅出味道来?”
“你这不是逗小孩玩嘛!”
“姐姐就是把你当小孩?”
我也挑逗她说:“我除了比你小一岁外,什么也不比你小?”
她嘻嘻的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捏着我的耳朵说:“你的耳朵比我小,眼睛没有我的长,是嘛?”
“是,不像你长了两只长耳一对凤眼,所以你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你把我未来的一切,都溶解在你那一对令人羡慕地眼睛里了。”
他以姐姐的口气:“别瞎说,再说要挨打了!”
“打是稀罕骂是爱,你那两只尖而细的嫩手,打我一拳还不像老婆挠痒痒一样?”
她在问我:“真的嘛?”
“真的!”我理直气壮的说。
他装模作样地喊:“你过来?”
我说:“过去怎没样?”
他举起右手期待着我,而我真的把头伸到他的拳头下,她的手举了举又落下:“姐姐怎舍得打你这个机灵鬼?”
“是呀,你怎能舍得打你的夫君?”我逗她。
“打在弟弟的身上,还不是疼在姐姐的心上?”
“姐姐的心和弟弟的心联在一起了,是嘛?”我问他。
“是,我们的一切都联在一起了,包括我们的......”她说着就搂着我亲......。
尔后她说:“你这个鬼真吸引人。”
我说:“是桃花姑娘吸引了我?”
她推开我说:“革命胜利后,咱们就过幸福生活了。”
她虽然安慰我,可她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我岂能忍得住,眼泪自然盈眶而出。
他看日落西山的太阳说:“咱们的大部队快到了,你叫大家准备演出,我也会去啦!”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今天了谈爱的甜蜜生活,各自进入演出的战斗岗位。
责任编辑 张占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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