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见识过百年风云变幻的地方,却成了最为幽默的城市;这城市,在幽默中成就了世界排名前六位的大港口和人均GDP连续十几年居于国内前列的业绩;这城市,也发生过并不幽默而是儿戏酿成的惨重爆炸事件……海河水静静流淌着,奔向几十公里外的渤海湾。多少年来,岸边的大城小民们依旧惬意着,悠闲着,恬淡着;我倒想起了《空城计》里的西皮唱腔:“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这韵律,何其华美洒脱!笔者曾在多年前撰写5万多字的系列散文,试图诠释这种兼具西洋文化与小市民特色的“平民文化”现象,发表于《天津老年时报》、《天津青年报》、《华商时报》、《澳洲汉声杂志》等,并为多家媒体转载。原文有29节,现择其部分发出,供读者评鉴指正。
——作者题记
天津方言中的某些词zhi、chi、shi与z、c、s不分,口音的齿音重,浓重、自然,特点鲜明。天津方言与100多公里外的北京大不一样,与临近的河北、山东的口音也都不一样。这个方言区域主要集中在天津市区,方圆不过几十公里,形成一个独特的“方言岛”。所谓的“天津话”,实际上主要指的这个“方言岛”。天津城区的周边地区(比如北辰区、西青区、津南区),相距不过数里,口音就不一样。我有个市政系统的老友,老天津卫,就爱说几句北辰或者蓟州、静海的土话,那鹦鹉学舌的劲儿,惟妙惟肖,煞是逗人。武清话更接近北京的口音,如果到了宁河那几乎就是唐山话了。天津的“方言岛”现象,据说跟上海有些类似,“上海话”实际主要指上海市区的话,郊区与市区就有差异,稍远些差别更大。
天津人到了外地,口音是最容易识别的。容易使人发笑,哪怕只是几个字,就让人感觉有意思、逗乐儿。就是似懂非懂,也听得出“乐子”,也能引起共鸣。
天津是培育喜剧的沃土,天津话是最佳的喜剧语言。这些年来,天津话更是成了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和其他文艺节目的一大“作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相声或小品中甩出几句津腔津调,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不管模仿得是否准确,人们准知道这是天津话。因而,天津话也成了演艺界的人们最易模仿的心血来潮逗人一笑的“料儿”。
这种现象,令一些天津人颇有微词:方言被人随处用来当作廉价的“笑料”,而且大都用在比较粗俗的地方,不是对天津口音的不敬和丑化吗?非也!更多的天津人不以为然,觉得这其实没什么,我们的口音、方言能够“搞笑”,说明得到了人们的接受、认可,人家并没有什么恶意,就像东北话可以“搞笑”一样,人们拿它搞笑,是善意的幽默或讽刺。并不是所有的讽刺都是恶意。
天津话不止是幽默。这水陆码头,过去的脚夫、“混混儿”的方言甚至某些土话、行话、隐语和黑话,对语言也产生了一定影响。有些天津人说话比较“粗俗”,就是这个缘故。过去也有根本不说天津话的比较特殊的阶层,这些清朝的遗老遗少、民国的达官显贵们,住在五大道的洋房里,穿西服、坐洋车,说“国语”而从不说天津话。
天津口音是一种逗乐的语言、滑稽幽默的语言。倒是如今有些天津人对本地话越来越“冷淡”了。人们走进天津,发现天津本地人讲地道天津话的越来越少了,他们说的是天津口音,但不纯。很多人已经不会讲纯正的天津话,并且是文化层次越高的人讲天津话的越少。本来方言和文化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你讲天津土话,不意味着你没文化;若是修养不行,普通话说得再纯正,也不是那么回事。地方方言的削弱,几乎是个普遍现象。这里引出一个怎么看待普通话的问题,普通话的推广无疑是必要的,但假若有一天,全国各地无一例外的都摒弃本地方言而讲普通话,语言文化甚至说传统文化就缺少了生动性和多姿多彩,是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