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女儿一起慢慢长大

                 李占梅

天下做儿女的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父母在身边呵护左右，天下当爹娘的最幸福的时光该是陪着儿女一起慢慢长大；我想是这样的。
    二十五岁结婚，应该不算早但也不算太晚，这样正好的年龄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婚姻，我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吧。可是并非如此，糟糕的婚姻让我们的脾性变得越来越脆弱，越来越敏感，甚至越来越神经。家摇摇欲坠，经不起一点风雨。女儿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了她颤巍巍的童年。
    我以为我是爱女儿的，他也认为自己是爱女儿的，我们都爱她，我们努力维持着，改变着，继续着。我们把女儿扔给县城的爷爷奶奶 去了外地打工。我们和天下父母一样想给女儿创造一个好一点的学习环境，好一点的生活环境。我们甚至没有给她过过一个完整的生日，因为我们没有勇气去和公司领导请假说女儿要过生日，可是我们有理由说服自己，明年，明年条件好了给她好好补一个；我们几乎没有一次认真的辅导过女儿写作业，可是我们有权对她的成绩指指点点，有权利对她作业本上的“X X”打、骂、罚；这有错吗？没错。我们是他的父母，现在严一点，是为了她的将来更好，是对她的负责。
    六七岁女儿就自己一个人坐班车往返于县城和三十公里以外的我们的家，她说每次上了班车她就在过道里站着，不管人多人少，无论有座没座。因为没人告诉她那个座位是她的，她可以坐。我们没告诉她，爷爷奶奶没告诉她，车上卖票的叔叔也没告诉她。从小我们就告诉她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可以拿，她不知道我们交了钱，那个座位就属于她的这一段路程了。直到有一天她晕车在过道里快躺下时，一位阿姨及时把她抱在了身边的座位上，她说那一刻我真温暖，真踏实。还有一次她坐了反方向的班车，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建筑，她的心充满了恐惧，直到司机拨通了我的电话，女儿还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以为她被拐卖了，她再也见不着妈妈了。几年以后当女儿和我说起她的这些经历时，我才知道我们做父母的是多么的自私，我们全是以“爱”为借口，实际是在挣自己的面子，我们有楼房了，我们有钱了，女儿有好衣服了，可是女儿本应该和父母在一起的美好快乐的童年呢？一去不复返了。再有怎样的爱多少的爱才能抹平孩子心头的阴影呢？“温暖”本来就属于孩子，“踏实”本该是孩子应该感受的啊，但对我的女儿怎么就成了一件奢侈品呢？
    初中时，女儿去了市里一所中学。每天一个电话我嘱咐她吃好，喝好，学习好，我以为我是爱她的，我很少请假去看她，很少去和老师沟通她学习怎么样，她生活怎么样，她的心情怎么样，只要每次开家长会她成绩好就什么都好。她住的地方离学校有一段幽长的小路，她一个人往返于这条没有路灯的小路达半年之久。初三快毕业面临人生第一次选择时，我给了女儿建议，但不是很多，不是很好。不久，我看到女儿写的一段话，她说：一个人走夜路是很可怕的，其实并不是你走的路死过人或闹过鬼，大多数原因是因为孤独或是自己吓自己。我记得去年冬天我一个人早上六点从家走，晚上七点从学校回来，路上要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冗长的小路，走的人也特别少，小路七拐八拐的，偶尔到拐弯的时候会看到有人在那烧纸，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我只能加快脚步，我知道没人能陪我，风从我耳边刮过，呼呼的，这条路我自己整整走了半年，从来都没敢回过头，有好几回自己都吓得大口大口喘气，我真想蹲下来抱抱自己，可是我不敢啊，我没有勇气在这条路上停留半分钟，我只能往前走，我安慰自己再走三步就看见路灯了，然后就三步三步的往前走。后来我想起那时的我真是胆子大的可以啊，四个女生并肩走都觉得恐怖的路我竟然一个人走了大半年。其实我现在就像是走夜路，不能也不敢回头，我只能向前走，没人给我帮助，我更不能停下来，我只能自己给自己一个拥抱。漫长的人生我还要一个人慢慢走完，我不会回头，因为光在前面。
    看到这些，我哭了好久，女儿在最无助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为了那几毛钱奔波，值吗?这么多年，其实女儿一直都是自己在慢慢长大，尽管从心底她渴望我能陪她。四十岁了我才明白，世上有好多东西都是可以重来的，比如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比如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是生命不能，爱不能，你不能说等我日子过好了，我再去孝顺父母，也许那一天父母已经不在了，留给你的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你也不能说等我有钱了，我再去好好陪孩子，也许那一天孩子的童年、少年已经逝去了，留给他们的只是一段空白的孤独岁月。要知道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爱再怎么伟大无私也无法取代父母给孩子的爱。
    女人最重要的角色就是母亲，爱孩子那是老鹰都会的事。爱她就要让她感受的到，就要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知道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渴望什么。有那样一首歌唱的好：爱我你就陪陪我，爱我你就抱抱我。可惜我明白的有点晚了，女儿长大了，陪她一起慢慢长大，感受她成长的快乐与悲喜，这是我曾经的心愿，也终究成了一个心愿。只能说，对不起，孩子，这是我做母亲的失职。
    感谢上苍在我奔波的岁月中赐给我这样一个聪慧而美丽的女儿，让我不仅仅觉得那是生命的延续，而是未来的希望，就像明天鲜红蓬勃的太阳。可是前途会有很多坎坷，我的女儿，长长的路有好多是我不能相陪的，在你疲惫软弱时我会给你一个肩膀，给你呐喊加油，可是整段路程最终还得靠你自己走完。
    你不要觉得残酷，这就是人生，我的女儿。
    妈妈爱你，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