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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赛)西行散记
作者:宋波

      金秋时节,我从“唐长安城”的西大门出发,向金色的西部大地一路前行,不经意间,我的步履正好印踏在了丝绸之路的车辙驼印的起点,于是,旅程中所有的思绪都沉浸在商贾、驼铃、安西、楼兰与撞入眼帘的现代繁华都市交相缠绕,恍惚在古代与现代的时间隧道中穿行,沿着千年古道一路西行……到达国境内的终点——乌鲁木齐,归来数月,方才醒过神来,提笔疏理纷乱杂沓的大脑内存,一笔笔勾勒出来。

       一、嘉峪关   初识“西出阳关无故人”

     清晨五时许,秦地已是曙色熹微,被朋友呼唤着引出嘉峪关车站大厅,此地似是午夜时分,暮色沉沉,西风凛冽,刚要躲进车子的瞬间,我蓦然伫立,头顶上那无垠的璀璨星空,仿佛远古的丝绸驼队遗落的一方硕大无比的黑色丝绒,铺展在无涯的苍穹,镶嵌其中的一颗颗晶莹剔透、大小不一的美丽钻石,闪闪烁烁、热闹非凡,天幕的一角斜挂着的一轮杲月,向大地洋洋洒洒地发散着幽辉,照耀着眼前的杨树、柳树枝影婆娑,风韵万种……,在嘉峪关邂逅了久违的璀璨星空,让我记起了头顶还有一方美丽世界,“我想那飘渺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郭沫若营造的天空幻景刹那间被从遥远的记忆深处唤醒,浮出了脑海……。

 

    早饭毕,高挂头顶的月华被一轮光芒四射的太阳所更替,大地一片金光闪烁,在灼灼金辉中我们驱车穿过嘉峪关颇有现代气息的商衢街市,来到了古老的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夯土的明城墙,巍然屹立在茫茫戈壁沙滩上,向地平线上绵延伸展,仿佛威猛无比的大力士伸展开一双孔武有力的巨擘,护卫着身后的江山社稷刀枪难入,安享太平;炎黄子孙,生生不息。登上城楼,极目远眺,天空澄澈如洗,白云漫卷,天之尽头,祁连逶迤,连绵的雪山宝顶上,若隐若现的皑皑白雪,在金色箭镞般的光照中频闪着着银色的光亮,晶莹闪烁,夺人魂魄,前方大漠孤烟直起,一群人字行雁阵,乘风而来,掠过嘉峪关城头,匆匆远遁,“天高云淡望断南飞燕……”远望雄关之外的漫漫黄沙,荒芜寂寥,回望屹立在古丝绸之路上的千年军事要塞,想起了“古人征战几人还”的千年绝唱,一阵朔风袭来,呼哨掠耳,是否大唐戍边的魂灵有知,回应着我这故土而来的乡邻万千的怀古思绪……。

        二、酒泉古城  不期而遇“霍去病”


       
次日,绕道近在咫尺的酒泉古城,车子行进在杨柳绘织的绿色长廊中,不消20分钟,渐渐稠密起来的人烟、黄土墙告知我们已触摸到酒泉的气息,穿过高新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直达钟楼腹地,面对钟楼盘道,细数着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一样的西部城市格局、一样的青砖红瓦,古色古香,只是钟楼与大街有了些许的微缩、眼前过往的车流也略显稀疏,这街面的场景,恍惚间时光倒流,回到了早年西安城的情景,只是钟楼横匾上“北通沙漠”几个大字,提醒了我这里是西域之路上的一座重镇“酒泉市”。联想到这座古城的由来必然要到“西汉酒泉胜迹公园”,我们寻踪而至,目光立刻就被门廊两侧的古柳粘附,枝杆沧桑虬动,枝叶蓬勃苍翠,透着仙风道骨的魔力,待趋近观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左公柳”。循着甬道两旁汗血宝马的斑驳石碑指引,正前方的一尊红色方鼎上“酒泉”二字映入眼帘,酒撙的背后,豁然开朗的广场上,屹立着一群身披盔甲战袍的将士们花岗岩石雕,他们簇拥着一位年轻英武的将军,他手捧一坛御酒,倾斜着倒向脚下一泓汩汩流淌的泉眼,泉水清澈见底,不时地泛起串串有如珍珠般的气泡,这是大汉将军霍去病倾倒御酒,官兵共享的情景再现,“酒泉市“因这段佳话而得名, 流芳百世,亘古传扬……。与一代英杰“霍去病”酒泉边再次相遇,令我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今年麦黄时节,我去了仰慕已久的茂陵,本想寻找秦皇汉武的踪迹,却与安葬着 “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墓地不期而遇,少年时期读到的一本《卫青  霍去病》的小册子令我刻骨铭心,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道不尽19岁的霍去病英雄豪迈、绝世风采,驱除匈虏,收复西域,为大汉江山之牢固,立下了赫赫战功,永留史册。 当时,我流连在汉室皇陵的黄土塬上,站在“马踏匈奴”石雕前,伫立在骠骑大将军的墓地中,虔诚地拜谒着中华民族的先贤圣灵安息长眠,此刻,在您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开疆扩土的河西走廊的酒泉边不期而遇,我带着关中大地皇天厚土的麦香热风,徘徊在戌边西征的秦川大地将士们身边,掬一捧清泉水,祭洒着我无尽的追思。

入夜,裹上毛衫,阻隔着浸骨的寒意,披着满天星斗,和着葡萄美酒,与老友举杯话别,前方西去,真乃西出阳关无故人了。

三、大漠绿洲  敦煌莫高话石窟

暮色熹微,我们辞别了嘉峪关布满散碎银两似的星空,踏上了通向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市,身后的绿洲渐行渐远,过了春风不度“玉门关”小站后,铺天盖地涌到视线里的便是金色的大地,沙漠戈壁向着天边无限地延展,地平线之内,一片死寂,只有我们乘坐的绿色列车为荒原点缀着些许的绿意生机,列车有如游蛇般在这浩瀚无际的沙洲游弋逶迤,遥远天际尽头,莽莽的祁连山脉与我们相伴而行,泛着闪闪银光的一座座俊俏的雪峰仿佛为戈壁沙海镶上了一抹靓丽的银边蕾丝,天空湛蓝无垠,有如丝锦般的云团,自由地翻卷舒展,天际很低,似乎能随手扯下几朵云彩,流火的大地上,猛然间蹿出一渠欢快的水流来,迷蒙之中的人们为之一震,紧接着必定是绿树掩映,牛羊成群,沙漠明珠——敦煌市就渐渐地接踵而至了,新建的敦煌车站伫立在金色的沙海中壮观美丽,敞开的站台廊柱,既现代又显示西域沙漠的风韵来,一阵大漠热风吹佛而过,让人不觉自问,是否到了“一千零一夜”的梦境之中,进入敦煌市区,小城已发展成为一座新兴的旅游城市,颇具民族特色的建筑群的街巷中游人如织,商贾云集,让人忘记了近在咫尺的荒漠戈壁,街心十字路口“飞天”仙女,舞动身姿,随风灵动,纤纤玉指,反弹琵琶,袅袅余音让人不得不奔向——东方瑰宝莫高窟,在敦煌市近郊沙漠,一座褐红色的沙质山崖上,被北凉、魏、周、隋唐、宋、西夏元代等能工巧匠们开凿洞窟700余,窟内壁画彩绘堪为佛教文化集大成,中西交汇,博大精深,菩萨彩塑,容颜端庄优美;神情安详、慈善,充分展示出东方女性“维纳斯”的美妙神韵,而那壁画飞天则是印度佛教天人合一,中国道教神仙融合的化身,飘曳的衣裙,飞舞的彩带,凌空翱翔的飞天少女,是哪一朝、哪一代的画工师傅,在冥无人迹的沙漠死海般的黑暗洞穴中,一笔一笔借助着你这天仙的神力,从死寂的洞穴中飞出,拨动起魔力无比的琴弦,余音缭绕,鲜花漫天……,我们跟随着讲解员,结束了东西上下数十洞穴的参观浏览。终于完成了我的四大佛教石窟的游览计划: 曾几何时,当我漫步在大同武山山麓,东西绵延1公里的云冈石窟走廊上,天空晴朗,和风徐徐,巨大的卢舍那,端坐洞窟穹顶,君临大地,普照万物的气势震撼着我的心扉,一个善禅的朋友看出了我的流连忘返,痴迷不悟,便一 一道出了四大佛教石窟的去处,从此也就开始了我的石窟探访。出潼关,驱中原,当我来到洛阳龙门石窟,眼前两岸青山对峙,宽阔的伊河水波浪翻滚,浩荡北去,以近百米尺度的中心群雕众佛,屹立山水之中,共同营造出佛国世界充满祥和安宁的理想境界。翌年,一个阳光明媚,桃花灿烂的初春季节,与二三友人相约,来到了杨柳万千的甘肃天水麦积山石窟,百里之外,即可望见平地陡然而起的独峰巨石,团团圆圆如关中大地麦垛之状,屹立冈峦之上,栈道云梯修建于悬崖边际,浅龛深窟开凿于峭壁之中,险峻异常,我们斗胆攀旋梯护栏而上,观赏着栩栩如生的石胎泥塑,艺匠们不拘泥清规戒律,泥塑的眉眼间透着邻家姑嫂的和善、亲切,神态华美而不俗,充满人间的善良、慈祥和世俗,堪称“东方雕塑陈列馆”。结束三窟游览,我就奔向心中最为辉煌灿烂的第四大石窟——莫高窟,今天完成了人生规划中石窟览胜。

四、我们新疆好地方

一路向西,乘上通往丝绸之路行程的终点——乌鲁木齐市的旅游列车,家人电话连连,“注意安全”的嘱咐更增加了我试图了解那座遮掩在神秘面纱后的遥远西部之都的欲望。列车的前方是一个叫“军垦”的小站,对面坐厢里一群年轻女子忙碌了起来,从带队男子只言片语里我判断出她们就是近年兴起的赴新疆摘棉花的女工,典型的西部劳动妇女特征,瘦小但又结实得有如西部山崖上斑驳嶙峋的红褐石,脸颊被西部高原的日光渡上了两坨“高原红”印记,一路上她们都很沉默,缺少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气氛,几个女孩子的手机炫铃声,唤起了我对渐行渐远的喧嚣都市的回忆,列车驶入新疆的“军垦”小站,女人们身背肩扛着印满了“阿迪达斯”“佐丹奴”等等世界名牌标识的编织袋下了车,向远处的一片绿洲走去。列车继续向遥远的边城驶近,窗外是最美不过的大漠落日圆的景象,斜阳余晖下的天幕,仿佛印象派大师挥毫泼墨一蹴而就的无涯画作,金黄绚烂、血色迷幻,变化多端,不远处的浩渺盐湖在西天鱼鳞般的火烧云映衬下,静若处子,美轮美奂,列车驶入乌鲁木齐车站,站台上迎来送往,客流如注,似有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穿过城市遮天蔽日的密集楼群,在交通主干线上不时地被塞车拥堵,眼前的车水马龙,让我呼吸到了略感生疏了的都市气息,只是随处可见的“开包检查”字样,提醒着我身在异乡,我乘坐的大巴为避让另一个抢道的大巴紧急掣动,维族司机隔窗抛出的一句西部普通话烙进我的耳鼓,“赶着去跟姑娘跳舞吗?”,便各自开回了自己的轨道,新疆的确是个歌舞之乡,身着彩裙,扎着满头发辫,舞姿绰约的新疆姑娘定格了我年少时对新疆无尽的神往,翌日,随团西游,旅游大巴驶出乌市不久,第一站是大阪城风力发电站,天地间屹立着无数个巨型风扇,在广袤的戈壁上排列展开,巨大的三柄钢铁叶片与呼啸的飓风欢快地旋转嬉戏,远远望去,仿佛成群结队的孩子们举着风转在湛蓝的天空下忘情地玩耍,我们紧裹着棉袍,恐被大风吹跑了一般躲进车厢,看着变废为宝的风力电站,真希望眼前的戈壁沙滩开满这旋转着的“钢铁之花”。奔向第二站——大阪城,大阪城“圆又大”的石头已被平坦的高速公路所取代,“两只眼睛真漂亮”的“大阪城姑娘嫁人带着马车和妹妹”是多年前我的表弟乐此不疲的唱词,他常常为不能生为大阪城的小伙子仰天长叹。车驶进大阪城的白河古镇,院落深处座落着一栋朴实无华的平房,墙壁上密织着爬山虎的绿叶,藤蔓间“王洛宾纪念馆”几个大字照亮了我的眼眸,无暇顾及葡萄、酸奶的诱惑,我严肃地整理衣衫,沉静严肃地步入纪念馆内,在“半个月亮爬上来”优美的旋律陪伴中,仔细地观看着西部歌王的一桢桢图片资料,从他那坎坷的经历中生发的不朽旋律,贯穿了我的人生记忆……一个刺骨寒意的冬天,身为秦岭知青的我,在修大寨田的田埂上,听到号称“文曲星下凡”的俊朗男生一曲“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 令我激情荡漾,到广播合唱团的婆母吟唱“美丽青春小鸟飞去不飞回”和着女儿小鸟一般的欢蹦跳跃的舞蹈中,王洛宾的歌声,激发着我对生活的激情向往、对西域新疆的神思遐想,至今,闲暇时静静欣赏老先生创作的西部民歌,仍然是我心灵中最美好的享受,园子一隅,塑有一座可与老先生平视的黑色雕像,冬不拉琴弦上跃动的余音正从基座上镌刻的五线谱飘渺而来,我肃立像前,虔诚祭拜,今天有幸与民族音乐家邂逅在大阪城,你创造的民族团结,歌唱美好生活的优美旋律,永远留在中华各族人民的心中。

车过吐鲁番,定会想起葡萄熟了的歌曲,在骄阳似火的褐色沙海中,天山流淌下来的甘甜雪水通过地下暗河的坎儿井源源不断地滋润出满目苍绿的葡萄沟,车上的人们早已脱去棉娄,披上轻纱,躲进翡翠般的葡萄长廊,体验着“早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的西域风情,街边大杨树荫下,库尔班大叔驮着一筐筐盛满葡萄的毛驴车不是进京去见毛主席,而是热情地招揽着游客,“来来来,无核白,甜如蜜”,晶莹剔透,物美价廉的马奶子葡萄顷刻间被抢购一空,库尔班大叔肩上的裢褡里揣满了人民币,扬鞭走向了回家的小康之路上。

离开了纵横交错的坎儿井地区,吐鲁番就如同湮没在一片火海之中,满目焦土,红色的沙原寸草不生,公路边远近不一的一座座红色沙丘,犹如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终于看见吐哈油田的几座房屋,导游告知到了孙悟空智斗铁扇公主的火焰山景点,大家从记录《西游记》故事的地下浮雕长廊鱼贯而出,来到耸立着世界之最的大温度计的地面上,我仔细数出此刻的地表温度40.5度,联想到从我的故乡大唐出发的唐高僧,他们也是踏着同样的路途来到这里?只是一千多年前,他们为求取真经 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而今,虽是同样的旅程,我却是装备精良,千里丝路一日还的游客,深为唐玄奘坚如钢铁的意志而赞叹不已,远处走来了神勇的孙悟空大徒弟,他凭借着一双火眼金睛,百变魔力,肩扛芭蕉扇,护佑着师傅走向西天,西天取经之路其修远兮,师徒们求索真经的步伐匆匆远去矣,远去矣……,请捎上大唐故乡人的祝福,快去早归,大雁塔下等待着你们负笈而归的身影。

五、黄河母亲育兰州

辞别乌市的清晨,近9时天色方才明朗亮定,街上依然行人稀少,店铺紧闭,我们身着体恤短装的身影刚一出现在广场上,就吸引了不少着毛衫秋装的人们异样的眼神,我们奉行坚持就是胜利的信念,试图蹿进商厦购物取暖,却碰了无数个闭门羹,不解,遂向行人打探,“十一点才开门”,顺着指点的方向,商厦门口的营业时间表清晰地刻着  早:11:00——晚:21:00时,MAIGA!  与我们秦地整整两个小时的时差,感叹西域之西,中国之大。

午时我们登上折返兰州的列车,重新踏上了细雨霏霏中的河西走廊,同一卧铺坐厢中的甘肃小伙说,这是全年下的第三场雨,我们顿觉寒意消遁,为贵如油的喜雨而感到欣慰,车窗外河西走廊笼罩在浓云密雾之中,天地间一改往日的长空万里,澄澈碧透,灰蒙蒙的混沌一片,伫立在原野间的几棵孤独的白杨树在剧烈的风雨中摇动挣扎着,眼前的盘古时期浑囤初开的景象,冲击着心扉,车过张掖,天色渐渐晴朗开来,绿意愈发稠密起来,长满庄稼的绿色田野联成了带状,田埂上堆放着刚刚收割的麦秸垛。越近“口内”,熟悉的农耕文明的场景不断在眼前展现,列车驶近兰州,一条波浪翻滚的黄色河流时隐时现,青海的小伙子对着呼叫黄河的我们,以肯定的口吻反驳:“那不是黄河,黄河的水清澈见底,这黄澄澄的应该是黄水河”,大家诧异,我突然醒悟,前些年,我来到青海的黄河水库边,看着碧波万里,有如蓝色宝石般的清澈河流,真想舀上一瓶,带回中原,考考黄河儿女们,这澄澈清凉的河水是黄河之水吗?毋庸置疑,回答者100%不及格,清澈的黄河水流经黄土沙原后已经嬗变为一河金灿灿的波涛翻滚,难怪黄河源头的儿女不识源远流长的黄河母亲的模样了。

车到楼群高耸入云,现代化工厂烟囱林立的甘肃省府——兰州,放下行囊,我立即奔向十年前曾留下踪迹的黄河母亲的雕像处,慈爱的母亲守护着她的女儿,一如既往的年轻美丽,只是她周遭的城市在她的哺育下茁壮成长、壮大,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我们趋步下到黄河边,雨后的黄河,水色金黄,宽阔无边,浩浩荡荡从天而降,向着远处的摩天楼群冲去,天光水色,格外壮观,我躬身触摸清冷的河水,敬畏之感油然而生,黄河!中华文明的摇篮,炎黄子孙的母亲河,是您哺育了古老的文明古国生生不息,从远古走向未来!

河滩上坐着头戴白帽的回族艄公,有滋有味地吸着旱烟袋。他身边的羊皮筏子诱惑着我们坐了上去,小小的羊皮筏子飘荡在滔滔的大河当中有如一脉叶片,在湍急的河流中挣扎盘旋,顺流而下,右岸,楼群街巷倒映,左岸,白塔山影起伏不定,在浊浪滔天中倾听着老艄公絮絮地唠叨着三代垡子客们古老的传奇,真想让时光永驻于此时此刻……,意犹未尽中已到了中山桥码头,我们挥手告别憨厚的回族老艄公和他的羊皮筏子,登上了横跨黄河的“天下第一桥”,大铁桥被黑色的油漆粉刷一新,仿佛正当壮年的西北汉子,敦实有力,桥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想当年,一桥飞架南北的雄姿,引起了多少世人竟相折腰,而今,漫步到大桥中心,顺河上下远眺,一座座斜拉式大桥比邻而立为黄河母亲增添着无限的风光,踱过铁桥,顺着白塔山公园拾级而上,满目苍翠葱笼,此时正值傍晚时分,雨过天晴,斜阳高照,站在香烟缭绕的白塔寺前,登高望远,整个兰州尽收眼底,对面的皋山山脉遥相呼应,脚下波浪翻滚的黄河穿城而过,仿佛为兰州城束上一条金色的项链,黄河两岸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呈带状向远方无限绵延,时隔十年,新兴的兰州已出落的如此妖娆。夕阳隐没西面的山脊,我们乘坐高空缆车从天而降,空中的白塔寺青砖绿瓦、飞檐翘壁与清真寺的穹窿圆顶错落有致,交相呼应,煞是好看,飞跃黄河的瞬间,凌空看到的黄河蔚为壮观,从东方天际尽头汹涌澎湃,飞流直下,一泻千里,奔腾西去,你从远古走来,又将走向无尽的未来,我以依恋的眼神久久回望着伟大的母亲之河——黄河,挥一挥手,不带走西天的一片云霞。

梦回长安,落笔掩卷,已是寒风劲吹的初冬,将徘徊丝绸之路的足音熄灭,将魂牵梦萦在西域的魂灵收藏,终于心安、梦宁,阿弥陀佛……

 

作者简介:宋波 就职于中国人民银行西安分行 陕西省作协会员 陕西省文学院签约作家。

乐途旅游网专栏作家。长期笔耕不辍,小说、散文、杂文散见于《延河》《秦岭》《西安晚报》《华商报》《三秦都市报》等副刊。

联系方式:西安市西大街梁家牌楼19号院 邮编:710002

 qq邮箱:149553589@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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