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四十里长嵯崖头,微风轻轻袭来,那是春天的风,柔和得让人心醉,深深地呼吸一口,空气中散发着清香的味道。其实,那就是春天的味道。
滴水崖下,潮水涌动,白河撕裂了披了一冬天的玉衣,清粼粼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碧绿的波浪,溅起的水花拍打着跳河石。
崖上视野开阔,杏树枝头,那含苞的花蕊在悄悄的蠕动,孕育着新的生命 。
一只花蝴蝶,闻到了淡淡的清香。翅膀轻盈地煽动着,欲飞又落,欲落又飞,起起落落,上下起舞,翩翩而来,又翩翩而去。细细的尖嘴,亲吻着花蕊。
土地挣脱了寒冬的束缚,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热气从地底深处向上升腾着。
小草在一夜之间,悄悄的钻出松松软软的土地,向上仰望,它又看到久违的阳光。
家乡的杏花是从南向北逐渐开花的,后城的杏花,早早的就炫耀着那粉红色的花瓣。
朝阳观的崖壁上,一棵沐浴着香火灵气的山杏树,挺着那扭曲的身躯,半枝老干,头向外延伸着,仿佛要揽回第一缕春光,让自己的花蕊争宠先放。
四十里长嵯上,景色独特,峰峦起伏,云雾缭绕。漫山遍野的山杏树,沐浴着春雨,沐浴着春风。
几只麻雀,在一片草丛中喳喳地叫着。也许是寻觅到了美味食物。
嵯上的一只苍鹰凌空展翅,一会儿飞下崖壁,一会儿又在空中盘旋。
山坡远处的村庄,被返青的树木环抱着,远看像鹅黄轻描,又有点浅绿淡染。
风仿佛托不住天上的白云,一团团向大地飘逸而来,雾化在每道山洼里。
细细地看,真像是刚泼墨完成的一幅山水画。幻境就在眼睛里,美妙神奇,变化就在云雾翻腾中。
四十里长嵯巍峨壮观,丹霞地貌,筑就了它的沧桑感,那亿万年的风雨造化,雕琢了这件世界罕见的艺术品。
长在嵯上的杏花树,是天意的造化,棵棵别具一格,造型独特,或娥娜多姿,或弯曲有度,或挺拔茁壮,
有的像亭亭玉立的少女,红晕初染;
有的像威武雄壮的将军,挺立在崖壁上;
有的像半老徐娘,虽然枝叶沧桑,却也嫩芽新出。
四十里长嵯上面杏树虽然多姿多彩,形态各异,但是,那杏花树是自然生长的,饱经风霜,历经苦寒,受尽了大自然的摧残,劣者淘汰,适者顽强地生存下来。
嵯上春风十里,杏花递次相开。白色的杏花夹杂在红色的桃花中,嵯上一片姹紫嫣红,风光秀丽。
长嵯悬崖绝壁的高度,文字记载不尽相同。其中,有记载海拔最低600米,最高1394米。不管是哪个数字,都不影响摩天巨石的伟岸身姿。
赤城县的四十里长嵯,属于丹霞地貌。有人说它是世界第一巨石,不知准确与否?但是,发生在长嵯上的悲壮故事绝对是千古奇闻,世界第一。
一九四二年五月,八路军平北军分区老十团37名壮士,在阻击日寇的战斗中,弹尽粮绝,最后集体跳崖殉国,壮烈牺牲。
长嵯上洁白的杏花守护着烈士的英灵,守护着烈士用鲜血浇灌出的那一片土地。
北方的春天乍暖还寒,偶尔飞来的小雪花落在杏花树上,变成了晶莹的水珠。正如韩偓的诗中写道:“恻恻轻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天气一会儿风雨交加,一会儿功夫又变得阳光灿烂。雨后的杏花,它们像是晶莹透明的玉屑,又像是银色的霜花,珍珠般圆润的小露珠不断地从花瓣上滚落下来。
千岭万壑杏树成林,杏花斗艳。远远望去白色的杏花一片片,簇簇相拥,场面十分壮观。
北宋王安石在《北陂杏花》诗中写到:“一陂春水绕花身,身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
长嵯上分布着几个村子,住着稀稀落落的人家。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盎然春意荡漾在山村的每个角落,溪水潺潺,鸟语花香。
“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农家早早地吆喝着耕牛,几声犬吠和鸡鸣之声。给宁静的村庄凭添几分的活力。
“柴屋一夜听春雨,明朝崖头赏杏花”,农夫们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只是杏花点缀了生活。布谷鸟在催促着耕牛的脚步。湿润的,清香的泥土里还有明天的希望。
长嵯上风景独特,悬崖绝壁是靓丽的风景线。每年都有大批的游人来这里赏杏花,攀绝壁。还有人专门来朝阳观研究道教文化。那大大小小的摩崖石刻,形态各异的雕像,藏着道教文化的奥秘与玄机。
嵯上的杏花在风雨中开放,也在风雨中零落。满目的杏花也在人们欣赏的目光中变成青涩的果实。 后城的苦杏仁,北山大杏扁,颗粒大,果肉饱满。
杏花零落成泥,它的灵魂,它的骨髓变成果实。杏花的生命又孕育了新的果实。天地之灵气尽藏其中。
站在嵯上远望,燕山余脉蜿蜒起伏,漫山遍野山花烂漫,北国春光尽收眼底。其中,最绚丽多姿的还数杏花,粉嫩,鲜艳。
俯瞰崖壁,丹崖碧顶,峭如刀削。三伏酷暑,道道泉水涓涓泻下;三九隆冬,根根玉柱直指云霄。
四十里长嵯,风云变幻,春天给嵯上带来了生机,带来了活力。朝阳观是长嵯的灵气,杏花是长嵯的娇子。
走在嵯上看杏花,无论是俯视,还是远望,杏花都赏心悦目,争奇斗艳,尽占春风。真是“二月杏花独撒娇”。
杏花,春雨,白云,交织成多彩的图画。这一季的柔风妆扮了葱葱郁郁的四十里长嵯。
微风中,我陶醉了,陶醉在浓浓的春的味道中,陶醉在浓郁的杏花的味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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