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我们的校园成为了一个绿荫世界,最具代表性的是,那一棵大柿子树形成的风景,仿佛西双版纳的独树成林的风景,令师生时而仰望,时而走进树下乘凉。我观察,这棵古老的大树,在夏季之前,落英缤纷,仿佛是一个光杆司令,一毛不拔,而在夏天来临之际,仿佛“春风又绿江南岸”,这棵古老而高大的大树,不知不觉变绿了,绿树成荫。我感慨,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
学校进行期中考试,上午,我没有监考,但自觉坐班,我们的教师坐班室门前就是这棵大树。我看了一下,虽然阳光灿烂,但大树下却是树荫婆娑,于是我拿起叶辛的长篇小说《孽债》,走出坐班室走向大树,坐在大树下的混凝土浇灌的石凳上,把书放于石桌上,静静地阅读《孽债》。在这样的环境中阅读,感觉很投入,也很惬意,因为这里凉爽,因为这里安静。
1
俞乐吟“离开了西双版纳那青的山、绿的树、明丽的江水、灿烂的阳光和莽莽苍苍的远山近邻。她记得那个清晨有雾,朦朦胧胧的有雾的早晨,永远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当走离寨子很远很远的时候,她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她爱她的儿子。可她没法子,她要去走她的生活之路,她始终不能习惯这偏远山寨上的生活。”
这一幅画,我感觉是浓墨重彩的,仿佛我周身的光与影,是明晰的,光就是光,影就是影,繁华的大上海,在向她招手。然而,她离别的背影,又是一曲长长的悲歌,令人心碎。我在观看电视剧《孽债》这个情景时抑或这样的情景时,我的眼泪会情不自禁地从心底流出来。
2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思念,那份牵挂,便也渐渐地淡漠,淡漠得如同天边浮游的云朵般飘逝殆尽。”
流逝的时间,是一副治疗伤口的灵丹妙药,伤口好了,仿佛了无痕迹。常言道,好了伤疤,忘了痛,走到哪一座山,就唱哪一座山的山歌。于是,那一份思念,那一份牵挂,将会渐渐地淡漠。淡漠,宛若那天边浮游的云朵,随风飘逝殆尽。这一现象,就像大树下我阅读的情景,此时此刻是2019年5月17日上午,而且是夏天。今年的此时此刻与去年的此时此刻,一样吗?不一样,我也记不清了。那么,明年的此时此刻又与今年的此时此刻会一样吗?不一样,情景如何?无法想象。
3
“那个夜晚,小美霞入睡了,沈若尘睡不着。竹笆墙外有轻风拂动着竹叶的微响,一缕月亮的清辉从小小的窗户洒在地上。从小窗口望出去,弯垂弯垂的凤尾竹上方,悬着镰刀似的一弯明月。人们说,月亮坝的月亮格外清丽,月亮坝的月色格外温柔。风光如画的月亮坝,是傣家少男少女们谈情说爱的理想天国。听,竹吹起来了,竹琴弹起来了,伴随着铓锣和象脚鼓欢快的节奏,有人在哼唱动人的赞哈调儿。男男女女又该围起来跳那优美别致的孔雀舞了吧。”
我一遍一遍地慢慢阅读,可爱的小美霞的形象,历历在目;沈若尘这个书生,这个编辑的形象,仿佛向我走来;竹叶的微响,我仿佛听见;月亮的清辉,洒在地上,仿佛就在眼前;凤尾竹与一弯明月,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让我激情形象;“月亮坝的月亮格外清丽,月亮坝的月色格外温柔。”我虽然去过西双版纳,但无缘欣赏西双版纳的月亮,更无缘欣赏月亮坝的月亮,我只好遐想,从地域出发,进行想象,月亮坝的月亮、月色;风光如画的月亮坝,作家叶辛说,是傣家少男少女们谈情说爱的理想天国。我羡慕,羡慕谈情说爱的理想天国,因为我年轻的时候,在谈情说爱的时光,在我的故乡没有这样的谈情说爱的理想天国。正因为羡慕,所以更加神往:月亮升起来,竹器吹弹起来,铓锣和象脚鼓欢快起来,赞哈调儿哼唱起来,男男女女手牵手围起来,跳起欢快的孔雀舞。沉浸在想象孔雀舞中的我,仿佛坐着酣睡一般,被一位同事叫醒,“你在读书。”我说:“是的,我在大树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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