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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翔的“丑书”实为“陈旧布新”——《“丑书”不丑》
作者:杨东志

 

 

 

 

 

 

 

    

         “裁翦冰绡,打叠数重,冷淡燕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每当我读到宋徽宗赵佶的这首《宴山亭·北行见杏花》,就会想起他的“自创体”书法——“瘦金体”。

        宋徽宗(公元1082年11月-公元1135年6月,北宋第八代皇帝,姓赵名佶,生于汴京(今河南开封),虽然他是一个千夫所指、“折戟沉沙”的政治家,但却是一个风格独具、造诣颇深的书画家。他的书法与绘画均可谓“彪炳史册,千古流芳”。

       宋徽宗赵佶的书法笔画瘦硬,初习黄庭坚,后学褚遂良和薛稷、薛曜兄弟,并杂糅各家,取众人之所长且独出己意,最终创造出了别具一格的“瘦金”书体,影响颇大。宋代书法以“韵趣”见长。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书,即体现出了类同的时代审美趣味,所谓“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又具有强烈的个性色彩,即所谓“如屈铁断金”。

        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书”,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有力,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此书体如果以“形象”而论,本来应该称其为“瘦筋体”。世人之所以要以“金”易“筋”,那是人们对“御书”的尊重。

        宋徽宗赵佶的这种“瘦金”书体,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前人的书法作品中,从来都未曾出现过。褚遂良的瘦笔,只是小部分相同,大部分则不一样。与唐朝薛曜的字相比,可以说是最接近的。也许赵佶是从薛曜的《石淙诗》变格而来的,但他的创造,显然要比薛曜成熟得多。这是一种非常成熟的书体,赵佶已把它的艺术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无以复加。这种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的书体,是需要极高的书法功力和涵养,以及神闲气定的心境来完成的。当然,也不是别人易于“仿造”的。后代的人习其书者风起云涌、数不胜数,然得其精髓者却凤毛麟角、寥若晨星。

        宋徽宗流传下来的瘦金体书法作品很多,比较有名的就有《楷书千字文》、《秾芳诗》、《夏日诗贴》、《怪石诗贴》、《牡丹》、《风霜》、《大观圣作碑》、《神霄玉清万寿宫诏》、《瘦金体草书千字文》等。《楷书千字文》是赵佶二十三岁写给大奸臣童贯的,此时的瘦金书体已初具规模,而《草书千字文》作于宋徽宗40多岁,属于狂草,笔法洒脱,一气呵成,足可见其书法功力深厚。宋徽宗的瘦金书多为寸方小字,而《秾芳诗》则为大字,他用笔“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如同断金割玉一般,可谓别有一种韵味,堪称瘦金书的佳品杰作。

        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书”,可谓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个独创,正如明代陶宗仪在《书史会要》中所推崇的那样:“笔法追劲,意度天成,非可以陈迹求也。”仅凭这一方面的成就,赵佶就足可列于历史上著名书家之林。据宋代周密的《癸辛杂识别集·汴梁杂事》记载:“徽宗定鼎碑,瘦金书。旧皇城内民家,因筑墙掘地取土,忽见碑石穹甚,其上双龙,龟趺昂首,甚精工,即瘦金碑也。”元代柳贯的《题宋徽宗扇面诗》赞曰:“扇影已随鸾影去,轻纨留得瘦金书。”清代梁章钜的《归田琐记·小李将军画卷》记曰:“浦城周仪轩运同,家藏旧画,卷首有宣和瘦金书‘唐李昭道海天旭日图’九字一条,下有御押。”史上著名书法家赵孟頫还曾经这样评价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书法作品:“所谓瘦金体,天骨遒美,逸趣蔼然。”

        由此可见,一部中国书法史,其实也是一部书法艺术创新发展史,没有创新甚至就没有我们现在看到的所谓真草隶篆行诸多书体。但是,不管怎么“创新”,它的艺术价值都少不了一个重要指向,那就是它的“审美意义”。尽管它可能风格稚拙、风韵不羁,但它确实是美的,而且大多雅俗共赏,甚至粗通文墨,没有多少书法欣赏经验之人,也会真切地感受到它的艺术之美。

        时下,被好事者列为“当代丑书十大家”的曾翔先生之作品,大都取法于传统,他在对书法艺术的当代性探索和审美价值的把握等方面,可谓是呕心沥血,颇费匠心。究其原因,这是因为书法艺术虽然是与中国文化密切相关的传统艺术,但它在面对时代与现实的时候,同样需要呈现出“新”的面貌。

        你看,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书法,初习黄庭坚,后学褚遂良和薛稷、薛曜兄弟,杂糅各家,是谓“陈旧”;继而师古不泥,取众人所长,独出己意,写出别具一格的“瘦金书”体,是谓“布新”。由此可见,陈旧才能布新,激浊方能扬清。

       曾翔先生的所谓“丑书”就是这样。数十年来,他持之以恒,临池不辍,遍临碑帖,陈旧布新,推陈出新,真草隶篆行,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可谓“名扬长城内外,誉满大江南北”。然而,曾翔先生并没有满足现状,甚至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孜孜不倦,上下求索,其书线条优美,意蕴丰厚,既有传统之功力,又有古人之风骨。既然曾翔先生的书法是在“陈旧”中“布新”,那么,我们怎能说他的作品是“叛逆”、是“丑书”呢?

        试问,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书法是“陈旧布新”吗?回答是绝对的:是的!

        试问,有人骂过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是“叛逆”、是“丑书”吗?回答是肯定的:没有!

       那么,为什么曾翔先生的“陈旧布新”就成了“叛逆”、成了“丑书”?甚至还要遭人“唾弃”、“谩骂”呢?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要奉劝上几句:曾翔先生,您不要怕人说,您不要怕人骂,并请您牢牢记住著名思想家、哲学家、道家学派创始人、道教鼻祖老子的这样一段掏心掏肺的话——“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语见《道德经》第二十章。大意即:恭维与呵斥,相差有多远?赞美与厌恶,区别在哪里?人所畏怕的,不能不畏怕啊。荒野啊,广漠无际!众人熙熙攘攘,像是在享受盛大的宴席,像是登上了欢乐的舞台。唯独我浑然无觉,好像不曾开化的样子;混混沌沌,像初生婴儿还不知嘻笑的时候;疲惫 沮丧,像是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人。众人都自得自满流溢而出,唯独我仿佛遗失了什么。我真是愚笨人的心肠啊!世俗的人个个明明白白,唯独我一个昏昏然然。世俗的人个个斤斤计较,唯独我一个人马虎不清。大水荡荡淼如海,高风习习行无踪。众人都有一套本事,唯独我冥顽又固执)。因为,这才是自古以来圣贤的“作派”。

        昔《汉书·循吏传序》记载曰:“光因循守职,无所改作。”后来,这句话就慢慢衍生出了一个汉语成语——“因循守旧”,指的是沿袭旧规,不思革新,死守老一套,缺乏创新的精神。众所周知,火箭是在火药的原始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计算机使用的是“二进制”原理……没有古人的“发明”,就没有今人的“发展”;没有古人的“基础”,就没有今人的“进步”。反过来说,没有后人之“创新”,社会就不会有所“发展”;没有后人之“发展”,人类就不会有所“进步”。科学如此,艺术也如此。我们不能停滞不前,更不能要求现代人都回到“饮毛茹血,结绳记事”的远古时代。

        “古为今用”,“洋为中用”。书法作为一种艺术,需要像科学一样“创新”、“发展”,师古而不泥,陈旧而布新。

       曾翔先生的所谓“丑书”,正是师古不泥,陈旧布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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