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孩子在艰苦的岁月里,总是期盼着丰衣足食。他们的生活很单纯、简单。他们没有生日的蜡烛,没有节日的聚会,没有奇装异服,没有网络,没有扭曲的攀比打拼。他们只是在生活中有着特殊的点缀,那些点缀足以令让他们神往,让他们朝思暮想。
单调重复的一日三餐仅能饱裹他们的肚腹,大人的服装改作的童装足以让他们遮风避雨。有饭吃、有书念、有衣穿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他们大多个个皮包骨头,像根秸秆,吃起饭来那个狼吞虎咽劲令许多人记忆犹新。他们的玩具大多是自制的,推铁环、跳皮筋、丢手绢、老鹰抓小鸡等等足以让他们异常活跃,兴奋至极,而最能体验亲情的温饱的便是做“家家饭”游戏。
孩子们的“家家饭”可丰富了,东家的、西家的,大伙集思广益,尽可能地把心目中最美的饭食奉献给大家。
放学后,一群孩子们的肚子里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大人们还没有把饭做熟,几家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玩起了“家家饭”。他们模仿着大人的样子,找来几块破碗当做锅,采集一些树叶当做菜,和一团泥巴当做面,捧一些细沙当做盐......看来这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得一应俱全。
一位干净利落的小姑娘找来一张旧布,悬挂在胸前当做围裙,手持一块玻璃片在石板上切起了菜,“吱吱”地切菜声有模有样,她把那一串串树叶横着切,竖着切,直到切成碎丁。有个小男生脏兮兮的小手捏一下碎菜,被小姑娘“啪”地打了一下手背,“看你的手脏的能拿啊?”小男生抹了一把鼻涕,愤愤不平地说道:“叫我叔叔呢,怎样说话呢”,这还有辈分之分呢。切好的菜丁装在一个梧桐树叶子上,绿油油的鲜。另一个小姑娘摘下几颗青枣刮下皮,切成了薄片,嘴里念叨“今天中午有冬瓜菜了,大伙记得吃饱。”别的孩子也不闲着,有的忙着支起锅灶,有的忙着和面揉馒头。那些沟渠边的泥巴不硬不软,和面正合适,一位小姑娘和面挺认真,面团光光的,在石板上揉来搓去的,把对生活的美好揉了进去,把美好的向往搓了进去。末了,找来一块破瓦片“当当”地把光滑顺溜的面团,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另外的人把小泥块攒在手里旋转着揉搓,一个个圆馍馍成型了,那边的小伙伴在锅里已经加入水了,几根木棍做成篦子,间隙大小正合适,装上圆圆的馍馍,锅下架上一些柴草,口中念想着今天的馍馍肯定香甜,盘腿坐定,单等开锅吃“馍馍”。
那边切好的“菜”,还没有地方炒,聪明机智的孩子支起一块罐头瓶,舀上油,菜入锅,点上酱、醋、盐,折根树枝捋下树叶当做筷子,翻搅着锅里的菜,似乎闻到了饭菜的清香。他们个个干地聚精会神,非常投入。纯真的孩子们把心中最美好的食材都融入了“家家饭”中,把各自最拿手的厨艺展现在伙伴们面前。
他们有时也会因为一些碎事争来吵去的,她切得菜块大,不好炒;她炒菜太硬,嚼不动;她蒸得馒头黄了,碱味浓;他炒得菜太咸,盐放多了;他炒得菜太辣,能辣死人.......当然,各自的埋怨都是跟着“家里人”学的,真可谓众口难调,尽说些风凉话。还真应了那句老话“都是干活的不是。”那些埋怨人的揣着手,说着不冷不热的话,埋头干活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竟一无是处。
孩子们“做饭”还挺复杂,他们周一蒸馒头,周二包饺子,周三炸果子,周四做手擀面......总之,在“家家饭”中都愿意大显身手,并且能做的得心应手,完全不把“做饭”当做是苦差事。他们边做边讨论着各家做饭的质量、经验、小窍门,互相学习着,思考着,模仿着,默默地记在了自己没有长大成熟的心里。
他们也时常在等待“饭熟”的时候,洗洗手,落落家常,谈谈庄稼的收成,讲讲学习。他们偶尔也学着大人的角色排排辈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七大姑八大姨的应有尽有。今天你是长辈,明天我是长辈,还进行互换。饭熟了,先敬爷爷、奶奶,再敬爸爸、妈妈,最后一辈人在一口锅里抡饭勺,没大没小的。他们在大人们的言传身教中学会了尊老爱幼,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在“家家饭”中演绎的淋漓尽致。他们的内心是单纯的,一会儿唇枪舌战,一会儿握手言和,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破涕为笑.......
孩子们在村边做着“家家饭”,时不时地望望家中的炊烟。炊烟正浓,说明家里的饭还没有做熟,正用猛火烧饭;炊烟渐渐变淡变直至消失,家里的饭十有八九做熟了。倘若回家晚了,不是没有饭,就是遭到大人们的数落“吃饭都不知道回家。”“又去玩泥巴了?”孩子们自知理亏,乖乖的洗手吃饭,一声不吭,丝毫不敢埋怨饭菜的好次。
“家家饭”虽不能果腹,但“家家饭”的乐趣有目共睹,快乐无限。孩子们在一起不是一家胜似一家,他们互相取长补短,寓教于乐,这种精神在幼年的脑海中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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