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散步,常常看到县城三里桥南有位身穿“黄马褂”的清洁工,手持笤帚和挎包在马路或人行道上打扫卫生。
每次遇上“黄马褂”也是我散步的终点,正好也是他刚刚打扫完一遍的终止,于是,我们便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黄马褂”其实是个有腿疾的人。黄色的马甲,斜披在他身上格外显眼,能引起司机们的注意。
“黄马褂”顶着一顶灰色的旧帽子,一猫腰,右手的笤帚一扫,左手的挎包一接,再一直腰,继续寻找下一次的垃圾。远远望去,他在马路和人行道一上一下,一弯腰一直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每当挎包里的垃圾有了半包,就得到附近一米高的垃圾桶旁,左手提挎包横在桶上,右手捏住挎包的一角向高处轻轻一提,挎包口朝下倾倒的干干净净。对于他的动作我熟记于心,他的一抬腿一落脚我都能预测出他的下一步方向。
我自觉很了解“黄马褂”,没想到一次闲聊,竟让我有些惊讶,惊得我目瞪口呆。
那天,我与他站在路边看洒水车喷过水后。他忽然问我:“你每天这样晨练不累吗?”我说:“比起你来,我一点不累,倒是你很累。”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习惯了,也就不累了。”他说的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问及他的工作时间和收入。“黄马褂”立刻来了精神:“每天工作十个小时,月工资1500元,有时不能按月发放。”我一惊,不知不觉中张了一下口。他接着说:“是啊,我很满足了,因为每月有剩余的钱,况且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眉宇间很舒展,显得很满足的样子。
我不解地问:“你每天吃啥饭?”对于我的提问,他好像更有了精神,仿佛注入了活力一般:“可简单了,一天两顿饭,全是买现成的,一顿饭五元钱,方圆三里之内的饭我都吃遍了,只有翰林官邸对过和三里桥东头的饭最便宜,别地地方,一顿饭,五元钱,吃不饱。”
我暗暗的思忖,以为他变着花样在吃喝,后来才明白,他为了填饱肚子,一天两顿饭,只能找饭量大的饭摊吃饭。
风里来,雨里去。“黄马褂”在三里桥附近搞卫生至少有七八年了。寒来暑往,天天如此,我不能不佩服他的毅力和坚韧。终年,一把笤帚,一个挎袋,一辆三轮车为伴。以“黄马褂”为生,才给了整个街道的整洁和干净。
闲聊中,得知“黄马褂”住在距三里桥六里以外的一个小区的车库,每天清晨四点起床,五点到岗,十点加班吃早饭,下午五点下班。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只能在桥下的破旧沙发上打个盹迷糊一下,下班后吃第二顿饭,一年四季天天如此,雷打不动的规律。“黄马褂”的皮肤黝黑,张口说笑,都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仔细观察才发现,有的牙齿已经光荣“退休”,言谈中有些透风漏气。
听着他朴素的话,看着他熟悉的劳作,他的一言一行,仿佛包含着深深的内涵。我细细品味,又无可挑剔。每天的遇见,只是愉快而热情地打一下招呼,或者用心地点头一笑,招一下手,简单而温馨。
回到家里,我的脑海里构思着一幅流动图。图里的“黄马褂”,弯曲着腰,打扫着一些果皮,又倒入高高的垃圾桶。这一幅图一直藏在我的脑海里,占据着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忘却,因为它激励着我艰苦朴素,勇往直前;激励着我学会感恩,努力进取。
责任编辑:李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