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前后,栽瓜种豆”。今年谷雨过去几天了,才想起来要在楼前的一小块地上种一些东西。种什么呢?楼外围墙上有丝丝缕缕垂下来的旧铁丝,妻说:种丝瓜吧,有绳索。我点点了头。
这一米见方的地块,是妻最先“开垦”出来的。几年来,一直种一些小菜解馋,这小块地也算是我家的“自留地”吧。
翻箱倒柜后,找出来去年朋友送的一根老丝瓜,让取瓤刷碗用。剪口,“邦邦”敲出来一堆黑乎乎的籽粒。猛一看像西瓜子,仔细一看籽粒上布满了密密的凸起,像一张张麻子脸贴在地上。
以邻居专家的做法,先将丝瓜子在温水中浸泡三天,待种子微微发黄、发软,去掉了愣头愣脑的莽撞劲,变得酥软温和,把种子投入温润的土壤,静观其变。
三天五天过去了,十天八天过去了,还不见种子破土而出。我的心里有些发怵,莫非种子烂掉了,还是缺少水分?我的心里七上八下般敲起了小鼓。望着邻居家的小菜园,韭菜割了几茬,各类豆角早已盘旋着爬到架上开花了,结下了可爱的豆角,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半月过去了,还不见动静,一如超过了预产期的孕妇,怎不让人心焦。静下来细瞧,土壤湿润,连土壤都是温乎乎的,不缺水,温度适宜。又过了几天,邻居吃着水灵灵的小黄瓜了,香菜吃过几次了,才发现了丝瓜的影子,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发现几颗顶着黑脸的绿汉子破茧而出。
两天之后,那绿汉子甩掉黑脸,努力向上挺着两瓣发绿的身姿,婀娜多姿,几棵小苗在阳光下逐渐变成浅绿,一天一个高度。
当禾苗有半尺多高时,去掉弱小秧子,只留下两棵茁壮的。不几天,秧苗打出了细嫩、弯曲的蔓,做弯曲样昂着头,我小心地扶着蔓上架,多像当年哺育自己的孩子学走步。
两个月后,丝瓜串满了整个绳索、围墙。绿莹莹的,非常茂盛。邻居菜园的黄瓜吃腻了,豆角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了,我始终不见丝瓜开花结果,心里不免又起了疑心,是水肥不足?不是;是时间未到?邻居家从超市里买了几次小丝瓜了。
邻居家的菜园下架了,只剩下绿油油的香菜和发黄的韭菜。丝瓜才在秋风中绽开了小黄花,傍晚时分,开得醉人。蜜蜂嗡嗡唱歌,蝴蝶翩翩起舞,引着一群朋友前来拍照。一夜之间,小黄花下长出了大青虫一般的小丝瓜。我惊喜万分,丝瓜多像一位久居深闺的女子,迈着缓缓的步伐,姗姗来迟。我依然惊喜、赞叹。那些黄花的背后是一串串的希望,甚是养眼,养心。不几天,我们也吃上了散养在大自然的结晶,接地气,无公害,吃着放心。
其实,丝瓜的吃法颇多。但大多数人家没有那么讲究,从枝头摘下来刮去棱角,切成薄片,拌上食醋、精盐、香油直接食用,解馋解渴,吃到最后只剩下一汪汪汁液,端起来一饮而尽,酸香可口;也有将丝瓜去皮,咔咔咔咔,把丝瓜肢解细碎,放进油锅里“嗞啦”一声清炒,白中透绿,绿中透白,佐以蒜泥、香油,伴随着鲜嫩的籽粒,吃起来软滑润口,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其味鲜美,无与伦比。
邻居菜园落园了,我家的丝瓜正当时,穿着有条纹的花衣,顶着干枯的花朵,一天诞生许多个。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丝瓜也是一天一大变,今天吃着刚刚好,明天就略显过时了,再吃需削掉棱角老皮,去除籽粒,嘴里平添了嚼头和韧劲。后来,索性早些摘下来分享给四邻,共享其甘甜。
这大器晚成的丝瓜,从处暑一直吃到霜降,着实让我家过了一个“丝瓜”季,一串串,一条条在绿叶间摇曳。藏在暗处的丝瓜一时看不到,却慢慢地长老了,发现时已是老态龙钟,人老珠黄,不得留作种子或者当做刷碗的佳品。细想,如此,也是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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