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位亲姑母,是我父亲的妹妹,我们称为老姑,姑母一生无儿无女,为人心地善良,长相慈祥。听姑母念叼过,她年轻时得过子宫肌瘤,去天津做的手术,姑母说:“是国家救了我,这要在过去,这病咱没钱治,我这几十年是多活的。”
我在家中弟兄里排行最小,姑母也最疼我,她常常给我零花钱,有时会悄悄㩙给我一包糖,因小孩子们多,姑母就只多疼我一个。姑母虽然无有子女,可我们做晚辈的都很孝敬她老人家,家中有什么事,我三哥就提前把姑母接来,那时我小,就记得哥嫂们争相请姑母到自己家里,做最好的饭菜给老人吃,饭后,姑母盘腿儿坐在炕头儿,和我们唠家常,一次,我大哥拿来录音机,让姑母唱歌录下来,姑母先是不好意思后来就说:“唱《东方红》吧。”姑母的歌声细小但情真意切,最后几句我们是合唱的。
姑母的好人缘在她住的村子也让人称赞,她喜欢孩子们,谁去她家玩儿,她都会拿出糖块儿给小孩儿们吃,村里逢集赶会的,我们去了,她都会做好饭让吃过饭在走。
当兵三年,我没给姑母写过信,老人不识字,但她老人家逢人就打听我在部队的情况,回家探亲,我去看望了姑母,我长大了,姑母却老了。
在我回部队没过几个月,姑母去世了,她往屋端火炉时被门帘绊倒了,家里没有告诉我,转过年春节,我回家时,大哥、四哥陪我去了姑母坟前。再一次走近姑母住过的老院,门上了锁,窗上的玻璃也破了,我坐在台阶上,想着,我失去了最亲的姑母,这是最后一次来这小院了,望着熟悉的院子,感觉姑母从院外走进来,看着我笑着说:“小儿来了,怎么在台阶上坐着?怪凉的,快起来进屋去,”我透过泪眼,哪还有姑母的影子,想想我当兵三年,那疼我的大娘、姑姥姥,二伯、三伯、我的亲爹亲娘都舍我去了,现在世上唯一疼我的姑母也远去了,从此后,我孝心归何处啊,不由得失声痛哭……
我最亲的姑母,您离去三十多年了,可您在我的心里永生,不曾离去。
【作者简介】马澜60后,中共党员,退伍军人,河北廊坊人,爱好诗词文学,现为安次区东沽港镇卫生院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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