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青柳
雨是半夜来的,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像极了油炸年糕的声音。睡梦中被惊醒,但丝毫没有恼,反而有些分外的惊喜,大抵是入伏以来,天气太闷热的缘故,所以一直盼望着能下一场雨。起来关窗,给孩子盖了薄毯,恍恍惚惚伴随炸年糕的声音继续睡下。
清晨,雨依旧连绵不绝,彻底将入伏后的燥热一扫而光,单位就在家斜对面,2分钟的路程,开车实在太奢侈,走路又不符合我的急性子,还是骑电动车吧!即使做好了防雨措施,还是被浇成了落汤鸡。
到单位,第一件事便是煮上一壶茶,摊开未看完的书继续学习,此时此刻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索性推开烦人的书本,打开窗户,聆听雨落的声音。
北方的雨,总是这么豪放,像极了北方人的性格。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总是来得狂风急虐、肆意挥洒。雨大约是有节奏的,仔细聆听便会知晓,时慢时急,时高时低,时响时沉,时断时续,有时如金声玉振,有时如黄钟大吕,有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有时如红珊白瑚沉海里,有时如弹素琴,有时如舞霹雳,有时如百鸟争鸣,有时如兔落鹘起,我浮想联翩,不能自已,心花怒放,风生笔底。
近几年来,我很少有这样的意境,听雨本来是雅人的事。而我却被生活磨炼成了彻头彻尾的俗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会再伤春悲秋,也没有了诗词歌赋,取而代之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此刻只想再做一回雅人!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灯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想来,蒋捷也是一位听雨的知音,只是每个阶段的心境不同罢了。
是蒙蒙细雨也好,是狂风暴雨也好,还是霏雨霏霏我都默默听着,听它打在窗上、瓦上、湖上、桥上……听它击奏着千变万化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