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有这么一首歌谣很流行:“糖瓜祭灶,年关要到,姑娘要花,小子要炮,老头子要顶新毡帽,老妈子要副新裹脚。”我感到这是那个时代过年的气氛。小的时候总是盼着过年,这个年刚刚过去没有几天,自己就伸着脖子问妈妈什么时候再过年啊?
小时候那个年代因为过年才有糖果吃、有花生瓜子吃;有新衣服穿、新鞋子穿;能看踩高跷、看花灯;能玩套圈、猜谜语赢得奖品......
那时候过年前的红火,我说主要是集中在副食店、粮店和大百货商场里。因为过年家家要买吃的、买穿的,所以你看吧,到这些商店去,只要一推开门都是人山人海的。那会儿我也最怵到这些地方去,可是不去不行啊,家里都没有冰箱,买点鸡鸭鱼肉的年货只有在年前去挤、去排队,怕买早了变味变质了还放不住;粮食计划时期那粮店里呢,为着过年在正月里才能来点富强粉、2号大米、菜籽油什么的,就凭着《北京市居民购粮本》按人供应那么不多的几斤,到了星期天也是排起长长的队伍,人们手里拿着装粮食的口袋。有点富强粉起码可以蒸一锅富强粉的白面馒头、三十晚上吃上一顿富强粉的白面饺子!
年前最不愿意去的还有百货商场。那商场里的热闹都是给孩子们买新衣服、新棉鞋。小时候的传统是过年这天大初一,一定要穿新衣服、新鞋子的,这预示着新一年的开始,生活要有新气象。年前北京三大商业区的百货商场里都是人声鼎沸的,售货员们真是辛苦!给孩子买衣服都要当时试穿的,上衣太大了就盖住屁股了,裤子太长了会松松垮垮的。可是孩子都在长,所以宁肯大一点!
应该说最开心的是,进卖鞭炮的杂货铺了,花上不多的几个钱买上两挂红纸包着的小鞭炮。因为舍不得一下子全放完了,回到家就把这挂鞭炮一个一个地拆下来,装在一个吃完罐头的铁盒盒里,细水长流的一个个再放,一直放到正月十五!
过年看踩高跷、看花灯,玩套圈、猜谜语是另一种乐趣了!在小时候看踩高跷还是我没有上小学的时候,记得那年跟着爸爸在军人体育场上看到的。当时我很惊讶,这人们的脚下怎么支着一根细棍棍就能舞蹈起来了,他们不仅能跳、能跑,还能翻跟头,惹得观众们大声叫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功夫啊?
玩套圈和猜谜语当然也开心了。我总觉得玩套圈是靠运气或者手气,套着什么你就拿走什么,当然人家抱着一大堆玩具在场子里晃来晃去,那也是一道道诱人的风景怎么不招人羡慕啊!
而猜谜语就是靠知识和智慧了。我还非常清楚地记得当时这条谜语是这样写的:“盖一半、露一半,太阳出来晒一半,括号里是(打一物)。”有人猜是“瓦”字。我想这瓦也不是盖一半的,我观察过房顶上的瓦,不论是新瓦还是老瓦,应该都是盖一少半的。
每次在猜字谜的时候,我都是喜爱在字谜那先转一圈,看看哪个好猜。
那次转一眼就看到,吊在线绳上的粉纸条上美妙俊秀的楷书写着:“山上还有山”这样简单的一条字谜。心想这不就是出来的“出”字吗?我赶紧去找工作台的阿姨核实答案,嘿!意料之中我还真答对了,立马领奖!
这次还看到这样一个字谜“一口吃掉牛尾巴”。当时让我好奇极了,心想什么人啊竟有这么大的胃口,还是一口一条牛尾巴就吃了?要是咱们这张嘴塞都塞不进去的!尽管想着笑话,我还是开动脑筋,十多分钟后一个“告”字出现在脑海中了!看吧,这真是一张“口”,就吃掉了“牛”字的下半截,字谜出得多么妙啊!
当然学过的课文还那么巧,竟出现在猜谜的游戏中了:“弟兄七八个,围着柱子坐,大家一分手,衣服就扯破。”那次我拽着爸爸要去领奖,爸爸说:“你猜得还真快!”我毫不谦虚地说:“都学过的课文准保没错!”
......
童年和少年时过年的乐趣,一直印在我心里。那种乐趣是美好的,是忘不掉的,当然也是激励自己不断奋进的动力!
小时我们盼着过年,总嫌墙上的日历翻得太慢太慢;如今我们天天如过年,又感觉住的地球转得太快太快!
2021年2月2日(庚子腊月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