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购买了丘华栋主编的鲁院讲义集《我们大家都是同学》,拿着此书,感觉非常的厚重,共563页。我一页一页的读,慢慢地读,不知阅读了多少天。勾画了不少,折页不少,启发不少,因此要写一写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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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蒙的《红楼梦中的几个文学案例》一文中,王蒙说:“《红楼梦》里头作者自己话,他说得非常明白,上来他就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而书的结尾处,写的是: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使人痴。”
我阅读,仿佛触景生情,曹雪芹说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话,我在文学创作的十六年中,不知遇到了多少次,每一次遇见,都感触深深,但难以名状。如今又遇见,感触又深深,因为我也是写作人。写作,不为名利的文学写作,时间长了,感觉难上加难,这条路不好走,所以想起曹雪芹的这一句话来,是文学写作情感的自然呈现。
王蒙说:“我们中国的艺术学的观念最强调的一个是写实,一个是写意,写实就是如实地写,实际是什么样就什么样,我这么写实,叫如实地写,写意就是如意地写,你怎么想、你主观上什么感觉,或者说主观上什么愿望你就怎么写。”
这两种文学艺术的写作方法,写实与写意,我都经常使用。所以,在此阅读著名作家王蒙的叙述,我感觉有了新意,强化了我对写实与写意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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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梅的《中国多民族文学的价值》一文中,叶梅说:“新世纪以来,我国五十六个民族全部都有了书面文学作家,他们成为各民族的代言人,他们用文学传递着本民族的声音,弥足珍贵,有着独特的价值。”
我认同这一说法,因为我是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我是回族作家,自2005年文学写作以来,我写了不少回族散文,或发表或出版。我是回族文化的代言人,用所写的回族散文,传递着回族文化的声音,弥足珍贵,有着独特的文化价值。民族文化的传播途径,是多种多样的,而我书写的散文,或发表或出版发行是传播之一。近年来,我在探究回族文化传播途径的多样性。
叶梅说:“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里往往记载着不同民族的历史变迁,是对本民族文化的眷恋与护卫,饱含着鲜润的民族文化记忆、深厚的历史文化,成为再现、传承和发展中国多民族文化的珍贵影印,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从形式到内涵的有力补充和延伸。”
我阅读,我感同身受,我书写回族文学,其实就是记载回族的历史变迁,特别是我们故乡曲硐回族村的历史变迁。对回族文学的书写,就是对本民族文化的眷恋与护卫。我的回族文学作品,饱含着鲜润的民族文化记忆和深厚的历史文化,并且成为再现、传承和发展我们永平回族文化的珍贵影印。我自信,我的回族文学作品,特别是出版了的回族文化文学作品,是对回族非物质文化遗产从形式到内涵的有力补充和延伸。
叶梅说:“真正具有抱负的诗人自然会跳出自己个人的小圈子,将自己的创作置于整个世界的生存和发展之中。而这样的作品才真正地具有世界意义。”
文学写作的过程,是心胸逐步拓宽的一个过程,是视野由小到大的一个过程,也是思想境界由低到高的一个升华过程。因而,只有跳出自己个人的文学小圈子,才会将自己的创作置于一个民族文化之中,置于整个世界的生存和发展之中。因此,文学作品才真正地具有民族意义,以及世界意义。
叶梅说:“民族文学应是一座桥梁,传递各族人民的信息文化;应是一个家园,凝聚一支有实力、有激情的创作和翻译队伍;也应是一个阵地,守护着一切热爱和平、维护统一、促进团结、渴望温暖的心灵。正如中国作协主席铁凝曾说:文学既展现着各族人民对真善美的共同向往,同时,又不是为了让一切文化趋同,而是引导人们理性平等地认识、欣赏并尊重彼此的不同。”“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中国少数民族作家也面临着民族文化被同化甚至走向消亡的问题,以文学的方式保留民族文化的记忆,促进民族间的理解和沟通。”
我写作了近十六年,对回族文化探究了近十六年,因而对上述文字感同身受,思绪万千,浮想联翩。从回族文学来说,回族文学是一座桥梁,传递回族文化信息,也是一个家园,凝聚有激情的心灵,也是一个阵地,守护着促进团结、渴望温暖的心灵;回族作家的一个崇高使命就是,以文学的方式,保留回族文化的记忆,促进民族间的理解和沟通,从而促进民族团结与发展。
3
在毕飞宇的《什么是故乡》一文中,毕飞宇说:“一个作家一辈子都没有丧失他的赤子心、赤子情,一辈子也没有降温,在我们这样一个特殊的文化背景里头,这有多难,这有多么宝贵,我们扪心自问就可以了。我很爱巴金先生,他永远是暖和的。他的体温是他最为杰出的一部作品。”
对于作家来说,一个作家的基础体温就是一种象征,象征创作,象征心底的故乡,象征心中的故乡的赤子心、赤子情,象征一部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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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庆邦的《生长的短篇小说》一文中,刘庆邦说:“有这么多年的短篇的写作,在积累了这个篇幅的同时,当然同时也会积累写作方面的经验,也可以说是那个摸索到写短篇小说的规律和技巧。我们有的作家或者有的评论家是不愿意听技巧这个词,但是我自己认为,这个小说还是有技巧的,在操作层面上还是有技术规律可循的。”
我认同著名作家刘庆邦的以上说法,写作需要经验,要有经验,就要持之以恒地写,天天写,月月写,年年写,就自然有了积累,就自然有了经验的积累,有了丰富的经验。无论干哪一行都如此。
文学写作,从内容与形式来说,从形式来说,写作是有规律和技巧的,因而需要摸索,需要探索。对于写作的内容与形式这一对关系的认知,我越来越感到清晰,因而我对散文创作的规律是不会停止的,将继续探索。
刘庆邦说:“我们之所以办一些作家班,包括我们中文系,我觉得除了讲一些虚的东西,面上的东西,还要在写作技巧上进行探讨,让大家掌握创作的一些最基本的规律。”
正因如此,我主动走出家门,参加省内外的各种文学笔会、研讨会,抑或作家培训班。比如我参加了河南省奔流文学院组织的作家培训班,倾听了刘庆邦先生的写作课,收获颇丰,心满意足。
刘庆邦说:“美国作家班的学习主要就是学习创作技巧的,比如他分析一个短篇小说吧,他要把这个短篇小说掰开揉烂,一点一点地分析,从怎么开头,怎么样让小说进入高潮,怎么样让这个小说结尾,怎么样来叙述,怎么样来结构,怎么样来使用语言,怎么样来使用细节,等等,他们是这么讲这么分析的。然后呢,从中找到一些短篇小说的基本的创作技巧和规律,然后呢大家觉得非常受益。”
我感触深深,参加作家班的学习主要就是学习创作技巧,要树立这一个意识。树立了这样的学习创作技巧意识,每一次参加培训,将会受益匪浅,即使出钱培训,也值得。
刘庆邦说:“我们都知道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人性的复合体,所谓复合体就是我们身上有很多正面的人性,也有很多负面的人性。 说简单一点,就是我们身上有善的东西,也有恶的东西。有时候善表现得多一些,有时候恶表现得多一些。如果我们这个人性善的东西占主导地位,这个人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或者是被人称为善良的人。如果我们在某种程度下恶的东西多一些,就可能会成为一个恶人,甚至会导致犯罪。”
人性,是文学探究的一个重要主题,因为文学是人学。我对人性体验不少,感受不少,也认知了不少,但不够明晰与深刻。如今,阅读了著名作家刘庆邦所言,感觉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人性,是一个复合体,有正面,也有负面。也就是说,人性,有善的东西,也有恶的东西,要看二者的比例与分量。如果善表现得多一些,善的东西占主导地位,就可以判断为,这个人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反之,就是一个恶人。有了这样的认知,用这样的认知进行文学创作,书写人性,将会准确地书写,也将会对写作对象的人性进行准确地定位。
刘庆邦说:“老子说过,死而不忘者寿。他的意思是说人死了不亡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寿,什么人死了不亡呢?就是说他的肉体消灭了,他的精神还存在着,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寿。回过头来,我们再说《红楼梦》,再说曹雪芹,因为曹雪芹抓住了自己心灵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他再造了《红楼梦》,曹雪芹就是不亡的。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来多少的帝王将相,真是荒冢草没了。我们能记起的帝王将相有多少?可是我们记住了曹雪芹,我们记住了《红楼梦》。”
我有了阅读启示:死而不忘者寿!肉体消灭,精神存活,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寿。这“寿”,是从精神层面说的。一个真正的作家,努力的方向应该如此,抓住自己心灵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多写,多出版,让自己的作品留存于世。
刘庆邦说:“好的作品它顺乎自然,道法自然,它是从自然里借鉴了很多东西。好的作品是得天地之灵气的,受雨雪之韵泽、日月之灵光的。吸收很多自然的东西,跟自然相通,然后才可能成为自然的作品。才有可能像我们在大自然界里走神一样,读我们的作品,会得到一种自然的享受、精神的享受、灵魂放飞的享受,这是我对那个作品从自然的角度做出的一种衡量。”
这样的作品,是好作品,我认同,这也是我努力的方向,让文学创作顺乎自然,道法自然,像季节里的花朵,自然盛开,自然芳香。
刘庆邦说:“如果他用的都是官腔,用的都是意识形态化的语言,我们就知道他还没有入门,我们一看他的语言是这么有味道,这个就可以看下去。”
阅读,就像吃东西,一吃就知晓这个东西的味道,是原汁原味的真货,还是假货。阅读文学作品,就会感觉到是真的文学作品,还是没有入门的作品。
刘庆邦说:“多写一些作品,在多的基础上,有可能在数量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写出高质量的作品,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
这是文学创作的量变之律。先进行量变,然后,量变引起质变,文学创作的数量到一定程度,将引起文学创作的质量提升。正因如此,所以我每一天都坚持写作,已经持之以恒写作近十六年,还将继续。我联想到我在近期看的电视剧《毛泽东》,联想到毛泽东提出的红色革命道路: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道路。从质量互变律来说,这一革命的道路,是正确的,因为符合中国红色革命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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