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看到穆怀书老师发来的“闲草集”文稿,先是对这书名有了兴趣。“草”为平凡大众的象征,而冠之以“闲”,则有了精神的味道。
仔细品读,果不其然,一种淡然而积极的情怀始终感染着我。
穆怀书老师曾经是一位军人。书中有一幅他佩戴红领章红五星的彩照,青年怀书,英气勃勃,他平时的不少文字,就记录了部队的火热生活场景。散文《我的中队长》饱蘸浓墨,深情记叙了那位“40多岁,个头不高,敦实,圆脸盘满脸的络腮胡子”的战友,他们的情谊胜似陈年老酒,历经年轮的考验,愈加浓烈无比。
穆怀书曾经是远赴边疆的天津知青。知青题材的作品,如今在文学领域简直称得上是一个“方面军”了,在并不遥远的特殊年代里发生的故事,已经成为1700万知青人的复杂记忆。许多生活在穆怀书那个年代的人,在远离家乡、远离闹市的最贫瘠困苦的地方,奉献出了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有人把这段经历看作是被时运裹挟的无奈的挫败,穆老师却把它看作是人生的一笔财富。他称下乡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是“我的第二故乡”,他以浪漫主义的笔调,由衷赞美那里的白雪,那里的马车,那里的“呼麦”,那里的“老额吉”。可以说,没有对于一片热土的真挚情感,是很难写出这些篇章的。
文集中的《挑山工》《人生苦短》《人生感言》等篇,畅快地表现了他的人生感悟。《养儿才知父母恩》《母爱如水》《感恩老泰山》《溺水之际遇贵人》,则抒发了作者的发自内心的感恩之情。从《油菜花黄遍地香》《我爱白菜花》《又听秋虫鸣》《我不爱菊谁爱菊》等文章里,看得出作者是多么地富有“樽前月下”的生活情趣,多么地热爱自然,热爱人生。
一个人热爱自然,顺其自然,又懂得感恩,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在黑暗中发现光明,在浑浊中找到清澈,在嘈杂中闹中取静,在纷扰中独善其身。我懂得了,作者在总结了大半生的“宝典”之后,选择了一个“闲”字,北窗高卧,气定神闲,“我本是景阳冈上散淡的人”——你看,他那自然质朴、自在闲适的文字中,不就在诠释人生的真谛,彰显生命的意义吗?
生活中的穆怀书,正是这样的一个人——积极,乐观,热情,友善。我与怀书老师相识时间不算长,但他积极参加我们散文研究会里的各种文学活动,与大家的交流相当活跃,写作上也不断“推陈出新”,甚是高产,似乎有一股青年人的劲头,这种精气神给我们许多文友留下深刻印象。我也同样在众多的文友和浩如烟海的文章之中,关注着怀书老师的作品,并从中汲取营养。
曾经做过工人、牧民、教师、军人、管理干部的穆怀书,算是工农商学兵全占了。正是他丰富的人生经历,练就了处变不惊、淡看风云的“本领”。他在文中写道:“我是一颗小小草,自由自在地成长”,“我是一颗小小草,温暖的季节使出全身力气努力生长,为给大地披上绿装奉献我的一切。”他不吝笔墨,极尽赞美最为“不起眼”的小草。我喟然而曰:“吾与点也!”北宋文学家曾巩有言“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不是吗,万花竞开,争相夺目,也只是热闹一阵,之后便纷纷凋谢。大地上却留下一片萋萋芳草,这青青草色啊,不正昭示着生命的顽强、给大地带来美好吗?怀书老师赞美小草的意义,恐怕就在于此。
他在享受人生。孔子曰:“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我想,为仁由己,为“闲”亦然;而此种“闲情”,全由心生。
应怀书老师之约,写点杂感,算作序言。岁尾碌碌,未及细酌,恐有不当之处还望指教。
(本文系为穆怀书文集《闲草集》所做的序言,2021.12.29)
作者简介:李锡文,“60”后的写作者、思考者,着重于人文反思,以文化视野观察社会人生。有著作和作品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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