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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记忆之割柳条
作者:徐树仁
                                                                        
       小时候,家家都是那么穷,想见到钱是多么的不容易。有时看到一些心爱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碰上一些馋涎欲滴的零食,也只能看着咽口水。
       十多岁的时候,不知是谁起的意,几个小伙伴背着背筐在村里串街捡玻璃片。几天后,背着背筐步行去了八里地外的雷庄采购站,二分钱一斤,每个人卖了一毛多钱。秋后,地里生产队割完大批的桑条后,还残存下一些小桑条,放学后拿着镰刀去割。攒了几天后,背着一小捆桑条又去了雷庄采购站,四分钱一斤,四斤半卖了一毛八分钱,也是兴奋了好一阵。
       夏天,利用中午或傍晚时间躲开“护秋的”偷着去割柳条儿。大人都是割那些又粗又高的,人小只能捡一些小的割,捆成捆背回家。回家后找一根有点韧性的木棍,从中间劈开一半做成一个夹子。把柳条的根部插进去十来公分,捏紧木棍后一拉柳条,青皮便与柳条脱离。再把青皮缠在条子上放进夹子里,一拉柳条,整个柳条的青皮就被捋去。把这白花花的柳条晾干,捆成捆就可以去卖了。根据成色价格不一样,长点的、颜色白的能卖五毛钱一斤,短点的、颜色泛黄的卖三毛或四毛一斤。当时距离五里地的姚庄供销社有专门的编织社,编一些各式各样的篮子等工艺品或盛饭用的“浅子”,据说是外贸出口,当地人收割了柳条脱了皮晾干大都交到那里。
       记得有一次,攒了好久的柳条,用布条捆扎了几小捆儿背着去卖。提前在家里称了一下,共一斤半重。走到半路上,嫂子的弟弟骑自行车也去卖柳条,就让我斜坐在前边大梁杆上捎上了我,柳条放在了车后架上。到供销社之后,却发现丢了一小捆儿。比我大十多岁的这个表兄不仅给补上了,还多给了五分钱。拿着六毛五的“巨款”,心中兴奋不已。直奔柜台,买了两本小人书,有一本是《节振国》,另一本记不清了,总共花了三毛多钱,拿回家爱不释手。
       春天刚刚长出嫩芽的柳枝还有一个用途,就是制作柳笛。挑取了一段鲜嫩的柳树枝,将比较粗的一端用手剥下一点软软的表皮。然后一手在上,用力拧表皮,一手在下,握紧柳枝。再将握紧的位置换一下,用力把皮和白白的枝干分开来,撅断一截后把枝干抽出来。用剪刀给表皮筒两端剪齐,一端制作一个吹嘴,捏得扁一点儿,一个柳笛就做好了。吹起来呜呜地响,长短不等、粗细不等,发出的声响各不相同。
       有时也去抠“臭虫”,学名叫“土鳖”,可以做药材。拿一个罐头瓶,邀几个同伴儿去桑棵行的沙土中寻找。 桑棵行挡住了风沙,旁边厚厚的流沙中也掺杂着一些碎沫,是“土鳖”的藏身之地。有时也躲在洞里,把手伸进去就可以捉出来,放到罐头瓶蠕蠕的爬动。如果运气好可以捉到多半瓶,回家后放到盆子里,用开水一浇就烫死了。再放到太阳地里晒干,就可以交到采购站换钱。这个东西价格较高,可以卖到八块钱一斤,当然能攒几两就不错了。
       随着工业化的进程,编织这种手工业逐渐消失了,割柳条也就失去了意义。再说现在想再寻找成行的柳条,也很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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