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布谷鸟那浑厚圆润的原生态鸟叫声“不哭、不哭”“麦收大垛”“麦收大垛”送入耳中,叫醒睡意朦胧的我。麦收在即,旱田的麦子已经发黄,晨风儿带着麦香飘向村庄田野······
抬头看见邻家的麦收杏已经由青转黄,口水禁不止溢满口腔。
幼儿园的六一节办的火热,手机直播满足了家长满满的期望······
我也曾有过快乐的童年,儿时的我傻傻的,不知道忧愁;老师的话神圣不可侵犯。我们很容易满足,哪怕是一顿水饺,一碗葱花面,呛了几个蒜瓣的杂面,一节老咸菜;一个带着黄色饹馇的玉米面饼子;一个黏米红枣粽子那也是吃的香甜,回味无穷。因为那是娘亲纯手工制作。
小时候看到麦收杏发黄,脑子里就有了麦场扬麦子的景象,马上联想到端午要吃粽子了。天才蒙蒙亮,娘亲叫醒揉着眼不情愿起床的我,(准确的讲不愿意起来的是土坯炕)拿一个布围腰跟着娘,打着瞌睡,把围腰的四个角加工后成了布兜,去村东自己订的芦苇地采摘苇叶,芦苇随着风儿摇曳,年幼的我把芦苇的杆拽弯了腰才能撇下最嫩的那片叶子,好的苇叶有韧度,叶子宽又长,三只苇叶就是一个完美的粽子。苇叶拿回家先去打一桶新鲜的井水,把苇叶清洗掉土气及腻虫,再放到大铁锅里,用柴草烧火,等锅开了再小火煮一会儿,粽叶的香味飘了过来,是那么诱人。苇叶捞出来放到冷水里冷却清洗后备用。黍子米则是在煮苇叶前清洗几遍,捡了小石子及杂质后淘米至少三次后泡在水里备用。等3个小时用手捻一捻看看能不能用手指把米粒碾碎。能碾碎了就能开始包粽子了。包粽子也是技术活,一样的米和枣,如果制作过程中任何环节出问题,粽子的口味,软硬度就会出问题。首先是粽叶打成圆锥形,尖端不能有大的缝隙,放米适量后放一个大红枣,再放适量的米,米要低于苇叶的边缘一韭菜叶宽度,收口后粽子是四个角,大小不等,喜欢吃香的,提前泡上花生米,还有的泡豇豆、红豆的,总的是甜味的多,不像南方的肉粽子。粽子包好后下锅,大铁锅里一层层的粽子摆好后,添上水,水的深度得超过粽子,粽子上压上一个笼篦,笼篦上坐上一个水盆,盆子里放满水,防止开锅后粽子打滚,米粒散了。火柴点燃麦秸后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点燃了柴火,大火把锅烧开后,小火慢慢的煮,娘亲坐着小板凳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灶火里填着柴草,打着盹,就这样睡梦中的几个孩子吸着粽子的米香,露出甜甜的笑。母亲则在后半夜放了最后一把柴草去炕上打了个盹。
早晨娘亲端着热气腾腾的粽子,脸上带着倦意,把粽子放到地桌上,贪吃甜食的我则等粽子凉了沾着白糖放纵而满足的大口大口吃着、吃着·····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儿时的记忆是那么清晰。
粽子的香味则淡了许多。
现在很少有人吃黍子米粽子了,江米和蜜枣占据了大多数人的餐桌。吃着粘粘的白米,甜甜的蜜枣,尽管还是苇叶,视觉冲击难以满足味蕾的渴求。现代人生活条件好了,都改吃江米粽子,小时候想吃口江米粽子是奢求,黍子米不如江米粽子细腻光滑,但是它有粽子自来的米香,那是江米无法替代的,还有那熟透了的纯绿色食品大红枣。
40多年过去了,那梦中的粽香将继续陪伴我成长······
2022.5.27晚2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