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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老北京回忆
作者: 马占顺

      最近我忽然想起了一棵小小的生命。记得那时候我曾经为它担忧、为它高兴过。

      这是一棵从院里的海棠树大树杈中挤出来的一棵小苗苗啊。我不知道怎么会在树上还会有另一个生命?我看到刚刚长出来那细细的、嫩嫩的两片叶子黄的如鹅绒,在春风的吹拂下不时地点着头,似乎在向它初次见到的精彩世界打着招呼。

      再一看它那羞羞答答,似弱不禁风的只有牙签粗的身子顶着两片嫩嫩的小叶,挂在树的缝隙之间显得很是可怜,整日晃晃悠悠的,有时风稍微大一些,吹得这棵小苗踉踉跄跄。我真担心哪一天它会被大风吹断了腰、被大雨或冰雹砸坏了身子跌到泥泞的地上,摔个粉身碎骨的样子。

      几周后的一场春雨里,我惦记的这棵小苗长高了些看,对它又有了新的认识。惊奇地看到几片肥厚的叶子已经从真叶的中间勃然而出,那开始弱小的身材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健壮地长得有一搾高了,那腰杆挺得直直的,那几片叶子在不停地摇摆着,似乎在向风儿慢慢地倾诉着什么......

      这回让我感到真有些好奇了。这么弱小的生命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让我崇敬的强者。

      这棵小苗一直存在我的脑海中, 我知道这棵苗苗的平凡本身它就是棵植物,似乎没有思想、没有血液,就是呆头呆脑地往上长。

      然而对这棵生命,我好敬佩啊。在以后的生长中,我看到它经历的干旱是最严重的,经历的风雨是最无情的,经历的阳光是最火辣的,因为它是在树缝中生长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棵长在树上的苗苗奇怪的开花了!傍晚开的,是黄色的长喇叭花。我赶紧跑回屋里,告诉正在为我们纳鞋底子的母亲。母亲见我有些大惊小怪的就放下手里的活问了起来。她本以为院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听说是这件事,就平静地告诉我:傻孩子这是一棵茁壮的生命,也是一棵顽强的生命啊。

      后来看到这棵生命迎来暴雨时它是那样的舒展,一夜的冲刷第二天它会迎着朝阳勃勃地伸展着枝叶,向大自然问好;当无情的大风恨不得把它连根拔起的时候,它倔强的性格告诉我,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我想这棵生命必定是长在“悬崖峭壁”上啊。后来的天旱它那头顶上的阳光天天暴晒,午前午后的那段时间里,葱绿的叶子被晒得蔫蔫的,长长的花骨朵也耷拉着脑袋,显得那样的有气无力。可见这棵生长在贫瘠的再不能贫瘠狭小空间里的它,又是经历了怎样的忍耐?我不得而知。

      我要说的这棵生命是在老海棠树的缝隙中生长出来、成长起来的。别说这老树枝上营养贫瘠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土壤,更没有人去浇水施肥,全凭它自己把根扎在老海棠树上,在风雨中顽强地长大。相反看看那年我种在大花盆里的丝瓜,有土有水有阳光,还是长得细细的,显得那样弱不禁风。

      我们老说要学习松树的风格,要学习白杨树的坚强。今天我说当然更要学习这一棵生命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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