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晚上,我在好友程先生的家里看到两本画集:《中国当代著名画家个案研究-----葛岩法写意花鸟》和《中国美术家-----葛岩法画集》,为画面上的大气布局和高远意境所震撼,说实话我不懂画,就象一个不懂橱艺但能分辨出什么是好菜一样,能感觉到书画的层次,因为有时去图书馆也常找出些中国历代收藏的书画作品集看一下,感受一下古典文化的神韵。出差旅游时知道哪有书画展览也都凑上去看看,加上二弟喜欢收藏书画常和那个圈子里的朋友交往,受他们的熏陶也就对中国的书画感上了兴趣。
程先生告诉我,画集的作者葛岩法老师是他的好友,也是他画画的老师,明天要去梅庄为他即将出版的《百梅图》写生,问我有没有时间去看看。这才使我有了结识葛老师的机会。临去前我认真地看了葛老师的画集。在介绍他的艺术简历上我看到:葛岩法又名葛彦汎,笔名松溪、半梦斋主、师竹堂主。现为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省花鸟画家协会会员、浙江省工艺美术协会理事、台州市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国画家协会理事。进修于中国艺术研究院高研班。北京中联国兴书画院创作部副部长,一级美术师,松溪美术馆馆长。从小喜欢绘画,年长后求教于中国美院陆抑非、王伯敏、卢坤峰等诸教授。在高研班里师从姜宝林大师。1990年在杭州举办“南北四人画展”同年15幅作品参加美国举办的亚洲画展,其中作品《鹤寿》被美国新泽西州博物馆收藏。《倩影》被浙江省博物馆收藏。
1998年由上海三联书店出版了《葛岩法画集》;出版两本中国画挂历、台历。多件作品刊于《当代书画篆刻家辞典》《国画家》《中国青年国画家》《中国画小品集》,《美术报》等。花鸟画《竹枝》、《雅趣》两幅作品在法国《欧洲时报》做了专题报道。看到这些,我知道果然是遇见了大师。
大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不是穿西装梳背头洋派打扮,也不是休闲服扎小辫的那种搞艺术家形象。在梅庄的盆景园里我看到葛老师穿一件藏青色的制服棉衣,一条蓝色牛仔裤,老式的黑皮鞋,极普通的一个老人。细观察发现葛老师的脸型象在电视剧《三国演义》演曹操的鲍国安。那眼神里不时透出一种艺术家的善良和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机敏。
葛先生告诉我,他小时学画,主要是受父亲影响,父亲喜欢民间乐器,能拉胡琴会吹笛子,在村里的戏班子里是司鼓,平时也写书法,就这样感染了他,没事时也找些纸头写写画画,先是画家乡的山水花鸟,那时没有纸他就经常在旧报纸上写画,有时还去村里小商店里检来废包装纸练画,后来为了生活他学会了雕刻,为提高雕刻枝艺他又重研画画,这时他找到了《芥子园画谱》开始系统地钻研中国画的运笔、用墨、章法和布局。
后来眼界渐宽研究上了中国前辈的大师们,他喜欢徐青藤、八大山人那种冷峻、清奇的放纵,也喜欢郑板桥、华新罗、任伯年的率意、雅逸中的收敛。他从吴昌硕、齐白石的作品里吸纳了他们拙朴、浑厚、老辣的笔法。也在李苦禅、潘天寿大师们的画卷中感受到了清新、灵动、妙趣天生的意境。
读葛老师的作品的第一感觉就是鲜活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在他的画集里随便翻出一幅作品都让你感觉到他对生活的热爱和在追求生命的活力。
葛老师的经历很苦,1944年出生在浙江沿海中部的台州黄岩,当年这里地少山多,交通不便,年轻时为了谋生他种过地,打过工,还从乡下的瓜农那里倒腾过西瓜到城里切成块在地滩上叫卖。他知道生活的艰辛,也立志要改变眼前的生活,1975年,他带领5个雕刻徒弟办起了工艺品厂,从此他就白天办厂晚上作画,以办厂的经济收入支撑着作画的兴趣。用不断提高的画技促进了工艺产品的发展,这段时间他的作品参加了《全国第一届农民画展》,和中国《南北四人画展》,在美国举办的《亚洲画展》里的参展作品和被法国《欧洲时报》专题介绍过的《竹韵》《雅趣》作品都是那时用晚上的时间完成的。
葛老师为人谦和风趣,知道我一人在台州工作就邀我去他家看画,还答应送我一本大画册,我真的有一种受宠之感。也有了更进一步了解大师的生活机会。
葛老师的家在永宁江南岸区政府的西面。是新建成不久的豪宅楼群,屋子宽敞整洁透出一种职业画家的那种气氛。在靠南阳台的画室里,一张大画案上铺着一张没画完的《莲花出水图》,画面上一湾池水,两支荷花欲开还羞的神态。东墙挂满了他刚写生回来的各种姿态的梅花。北墙上挂着他在北京读研究生时一些师友送他的书画作品。西面的书橱里挤满了各种版本的名家画集和一些中国书画理论技法方面的书。我信手拿出一本翻卷着的有些发旧的书,原来是和书画一点也不打界的姚雪垠写的小说《李自成》,葛老师告诉我他喜欢中国历史文学,这套书看了好多遍了。特别喜欢里边的刘宗敏这个人物,说这个人物让姚雪垠写活了,边说边说书般地讲起了刘宗敏一个喷嚏吓死老虎的那一段。讲得活灵活现。逗得我们全都大笑起来。在笑声里我忽然感悟到了葛老师作品里的那种活气正是来自于他的率真和从其他艺术表现手法汲取的营养。
葛老师是农民出身,至今还保留着农民的质朴情感,别人对他的好处他能终生不忘。在北京读研究生时,一次他的老师为给他送一个国家级书画展览会的门票“打的”一个多小时车费花了60多元。而那张门票才30元。“不说那门票的价钱和车费就是人家老师专门用一个红信封装好门票写上你的名字专程送给你,就说明人家拿你非常的当回事”说到这里葛老师的脸上还洋溢着一种感动之情。
葛老师是个淡泊名利之人,为了专心作画十多年前就把正办得红红火火的工艺品厂交给了儿子管理,大前年又辞去了黄岩区美协主席的职务,就是要狠下心来把国画弄出个名堂。
看得出他在中国当代画家中的地位和实力。当我赞叹葛先生的勤奋和多产时他谦和地说:勤奋是有的,多产还不够,我就是一直地画下去。他为了即将出版的《百梅图》大年初一就到梅庄去写生,并给自已规定每天要画出10幅。他还要回到他乡下的松溪边住上十天半月的好好地对那里的山水进行一下写生,这样的勤奋难怪是大师。
临走时我又看到了他画案前的那幅没画完的《荷花出水图》,想想对葛老师的感觉,自然就把他联想到了那幅没画完的荷花上了。想用荷花比喻一下葛老师:
水自清澈花自红
出泥不染犹从容
不争群芳图上品
只为秋日献莲蓬。
也不知当否。
郝连成 2007年正月 采写于浙江黄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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