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翻译
小翻译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女孩儿,她正为参加明天的第一次贸易谈判而激动不已。为了准备好明天的翻译,抓紧在背着一些化工名词和机械设备的名词,谁知谈判桌上能谈到什么呢?
翌日,俄贸易伙伴到来。公司经理风度潇洒地将客人迎入,双方握手.拥抱。
“你好,请坐”。
公司经理以主人的口吻说完后便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小翻译。小翻译正瞅着中外两个大老爷们拥抱感到好笑,当意识到需她翻译时才想起自己的职责,一时紧张,把“你好”翻过来后,“请坐”就怎么也翻不出来了,急中生智向客人说道: “你好,请把你的屁股放到凳子上。” 客人非常高兴的竖起大拇指对中方经理说:“你的翻译很好,很幽默。”
原来那大鼻子俄国人竟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语。
老翻译
老翻译是辽宁某大学的俄语教授,教了一辈子俄语,退休后应聘到绥芬河一家边贸公司做翻译。
一天, 省一家杂志社的“头儿”要去海参崴远东大学接在那留学的儿子及同学,请老教授帮忙。
在学校的外事接待处,“头儿”向校方的外事主任说:“明天早上我门想6点钟走,如果学校的车坐不下我门可以来个小面包拉几个。”
老教授原封不动地把上边的话翻了过去。最后一句翻译成“剩下的人坐我们的“黑列巴”(面包)走”。
俄外事主任不明白了,面包是吃的,怎么还能开走拉人?于是瞪起诧异的蓝眼睛问:“为什么坐面包走”?
老教授答:“因为你们的车坐不下”。
俄外事主任更疑惑了: “我们车坐不下,你们面包能坐下?”
“面包大”。老教授此时的俄语非常流利。
外事主任把脸扭向了“头儿”。
“头儿”学过俄语,早已听出其中的误会,只想让老教授自己把这事说明白,故不掺言。
后来俄外事主任双手一摊,两肩一耸做了个莫名其妙的姿势,瞪着蓝眼睛不说话了,老教授回过头小声用汉语告诉“头儿”: “这老毛子,真笨。”
郝连成 2008-06-12 绥芬河
王宾儒
认识王宾儒那年他68岁,正好在苏联生活了34年.。
王宾儒的母亲是俄国人,所以在他的身上显出了较强的混血品种优势。年轻时脑瓜儿好使,是哈尔滨工业大学的高才生,将近70岁的人除了驼背的弯儿,个头也有1米90。六十年代初期他到了前苏联,帮助建设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解体的前六年,他退了休。生活也不老是“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的那般惬意。
中俄边贸正火的那年,王宾儒以一个俄罗斯民间贸易团翻译身份回到了中国。.不知是本来就有俄国人的血统还是在那边吃的奶油面包太多,王宾儒早就变成了地到的俄国人.当我看着有些发褐色大眼睛的王宾儒,告诉他:
“你一点也不像中国人了!”
“可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他用刚刚学会的张明敏红极一时的一句歌词回答。
后来的接触,我确实感到了此话不虚。在哈尔滨的马迭尔大酒店,王宾儒和几个俄国人正吃饭,两个带眼镜的中国青年凑过去,用俄语说要给他们当翻译,俄贸易团长说:“我门有翻译”,并指了指身边的王宾儒。
“眼镜”用镜片后的余光瞥一眼这老头子说:“你们俄罗斯人翻的不行,还是我们翻的好。我们是专门学俄语的。”
王宾儒听后,用汉语对小青年说:“我说一段汉语,你给我翻过来,我们就用你当翻译。”
接着便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口气背完了刘禹锡的《陋室铭》。两个小青年当场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说:“你是老师.你是老师。”转身离去。
王宾儒的家在俄罗斯的南方城市黑海边的克拉斯诺达尔,在俄国生活了34年还忘不了中国的生活习惯,我们到他家做客时,他除了给我们端上100美元一斤的黑鱼籽外,还特地给我们弄了青椒.、小葱、黄瓜几样蘸酱菜,说:“你们到‘老毛子’生活不习惯,来点中国的吃法。”
王宾儒的老伴生前是搞建筑的总工程师,在黑海边游泳时,王宾儒指着探进海里几百米长的一段栈桥,告诉我们那是他老伴设计的。我看凌空的桥身,怎么也难与他家挂着的镜框中那位端庄美丽的苏联妇女联系到一块。此时王宾儒的眼里早已透出了怀恋的目光。
王宾儒有一个18岁的孙子和他生活在一起。我们去的那段时间正赶上车臣战争。当局征兵征到了他孙子头上。他向我们要两瓶中国酒加上100美元给管征兵的长官送去,回来告诉我们:“不用去了,咱中国人哪能给‘老毛子’当炮灰。”
王宾儒的孙子叫小沙沙,一次吃饭时他让我们帮沙沙起个中国名字,让孩子记住自己是个中国人。我说一句电影《少林寺》里的台词:“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知他理没理解。
如今算来,王宾儒该有72岁了。
郝连成 2008-0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