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引我行
生活中充满偶然;一些无意的、细小的偶然,却可能对人产生巨大的、深远的影响。对此,我深有体会。
孩提时代,一部小说,不仅改变了我的性格、爱好;而且划定了我的人生轨迹。可以说,我一生的启承转接、喜怒哀乐;都是以此为原点的。
她叫《战地红缨》。我俩相识纯属偶然。在此前的十几年,和此后的十多年,我不知道啥叫文学;不知道文学分成小说、散文、诗歌、戏剧四大类;更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会与文字结缘,以“码字”为生、为乐。
《战地红缨》出版于1973年,署名“石文驹”。几十年之后,我才知道是三人合著,刘云驹、曲雨石、佟以文各取一字,执笔人是刘云驹。
此书出版时,我刚十一岁,生活在京郊矿区;还是个懵懂羞涩的小学生。当时矿区经济拮据、信息闭塞、交通不便;成年人关注衣食住行、柴米油盐;孩子们热衷吃喝、玩耍、养鸡、喂兔;头头脑脑,关注职位升降、官场动态;很少有人注意文坛的动向。
矿区的人,尤其是我父母以上的几代人,大多没啥文化;不仅不爱读书,而且反感读书;甚至反对自己的儿女读书。这种风气与“改开”以后,使劲给孩子打“鸡血”正相反。这是为什么?父母没文化,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孩子贪玩,与玩耍、淘气相比,学习没啥意思。
老实说,我父母平庸无为,缺乏眼光和胸襟;不光不鼓励督促儿女学习;而是起反作用。我二姐学习好,爱张罗事儿,想上高中,将来考大学。我父亲不同意,认为女孩多念书没用,不如早参加工作。班主任几次家访说情。我母亲也帮腔。她同意我二姐上高中,跟学习无关,因为我大姐去东北支边了;剩下的孩子小而多,需要二姐洗衣、做饭。我们姐弟六个,只有二姐念了高中;其他都是初中。没有文凭,既影响文化素质,也影响了职场的发展。
我家所在的煤矿,职工和家属有上万人,还有一些协作单位、业务单位的人员。人虽然挺多,早些年喜欢看书的人并不多;熟知文、史、哲的更少。相对来讲,文化较多的矿工,主要有两批,一批是五几年下放的“老右”;另一批是城区分来的“老三届”学生。
老实说,“改开”以前,矿区的知识分子地位较低,与普通矿工存在着隔膜。文人觉得矿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矿工认为文人虚头巴脑、酸文假醋。两类人,包括家属很少来往互动;各说各话,各奔前程。
若干年以后,两种家庭拉开了差距。我家有一户邻居,姓谭,父亲是科级干部,母亲是医生,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和我们在一个学校念书。我们傻吃傻玩,谭家闷头学习;后来两个孩子考上大学,男孩成了文史专家。大女儿去澳洲留学,定居在那里。
更多的人不爱读书。矿上有好几处家属区,大桃园、小桃园、洋灰厂、石花洞、矸石坡、塔前、塔后、大楼峪等。当时,我们家住大桃园,有二三百户人家。孩子们半天上学,半天自习。说是自习,等于“放羊”。大家东串西串,在别人家乱翻乱动。我去过的人家,很少有藏书的;一方面,文盲、半文盲较多,没有读书的习惯;一方面,人多钱少,窝头、咸菜都舍不得撒开吃,谁舍得花钱卖闲书?另一方面,物流不暢,买书要去房山县城,单程30多里地,没闲心、也没闲钱去。
我们上学就是“塔儿哄”(矿区俗语,起哄、混事、糊弄的意思)。一来,校舍紧张,只上半天学;二来,杂事多,“学工、学农、学军”、开会,占了很多时间;三来,师资不行,读过师范的很少,大多是“民办”教师,其中还有一些残疾人。四来,“脑体倒挂”,家有半袋粮,不当“孩子王”,老师被人看不起。
早些年,矿区的小孩儿不爱读书,有些爱看“小人书”;几分钱一本;也不经常买。通常几个人到矿上连拣带偷,弄一些破烂,背到坨里卖几毛钱;大部分买零售,小部分买玩具,零头买几本“小人书”;大家轮流着看。
70年代初期,矿区了解外界的主要渠道,是听“戏匣子”;确切地说,叫“电子管收音机”。外型庞大而笨重,当时属于高档电器,普及率不高;一般摆放在显眼的位置。这种收音机,有五灯、六灯等区别,灯越多音量越大,接收的电台越多。电子管在工作时,会持续产生热量。当时矿上的人喜欢养猫,有些猫喜欢爬在收音机上。
我们家属区是排子房,一排五六户、十多户,有“收音机”没几家。当时每天中午,有对郊区社员广播,最后播天气预报;还有“小说连播”、“电影录音剪辑”、“星星火炬”等节目。街坊四邻,时常凑到有“收音机”的人家,伸脖侧耳地聆听。
我们家的“收音机”买得较早。老实说,不是有钱,也不是赶时髦儿,而是另有苦衷。
我哥哥是盲人,天生看不见。早些年,矿区信息闭塞,不知道有“盲校”;不知道盲人也能参加工作。盲兄无法上学,也没的玩儿,孤单、寂寞、烦躁;就爱蹭“收音机”听,次数多了,人家就甩“片汤话”。
我父母“脸热”,暗中商定买一台“收音机”。可是,一家八口人,只有我父亲上班。每月精打细算、节衣缩食,也攒不下几块钱;时不时还得找邻居借钱。照这个进度,没三年五年,买不了。
我姥姥支招,提前买来了收音机。
当时,我姥姥家住在宣武区。我们两家还没有“闹掰”。(两家关系有些复杂,这里不表)。我父母隔一两有,进城省亲。我姥姥虽然没文化,却做过多年的买卖,比较会算计。她出主意:“去信托商店买旧货,能省不少钱呢。”
早些年,城里有信托商店,出售旧衣服、手表、电器、自行车等;价钱比新品便宜不少。我父母转了几家,挑了一台“戏匣子”。
为了掩人耳目,对街坊邻居说,是姥姥家送的,让孩子们解闷儿的。虽然是旧货,却也风光了一阵儿。我盲兄不用四处蹭听了,一些邻居凑到我家来听节目。
这台“美多”牌收音机;黑胶木的机壳,前脸上部是浅褪色的丝绒布,有一些暗条和金线;下部是长条玻璃,中间有二道透明的长条,能看见红色指针;玻璃上刻有数字,标示波长、频率。两边各有一个圆钮,用来调节音量;选择中波、短波等。
据说,“美多”牌创建于1933年的上海;后来并入上海无线电三厂;该厂生产过收音机、录音机、电唱机、电视机、录像机、电磁炉、电子琴等等。
我家这台“美多”,忘了具体的型号;估计岁数不小了。好象是五个“灯儿”(电子管)。灯管的形状相似,拇指粗细的玻璃管,尽上头逐渐隆起,攒成一个小尖儿;大小不同,短的拇指长;长的中指长;其中两个玻璃皮儿坏了,一个包着锡纸,一个用铁丝打着箍儿。
最开始,我们不咋听,主要是盲兄听。原因有四个:一是,他不上学,也没玩伴,尽着他听;二是,机子陈旧,开机很“肉”,散热量大,听半小时、一小时就得关一阵儿,不然容易烧坏;三是,我们上学较远,又没手表,电台的节目很难听全;四是,当时的节目,假、大、空的多,有意思的少,小孩儿不咋爱听。
我听《战地红缨》与父亲有关,是怹无意中促成的。
矿区的成年人喜欢“歇晌”(午休);中午闷上一觉,既避开炎热,又积攒体力。我父亲三班倒;每个月换一次班;上中班、夜班,白天在家。
父亲“歇晌”时,我们通常陪着。为什么呢?父亲不愿我们出去疯跑,饭食消化快,衣服和鞋磨损快;容易与街坊四邻发生矛盾。我们讨好父亲,因为表现的乖巧,能得一些好处;比如帮怹买烟、买酒,能落几分零钱。怹高兴了,带某个孩子去食堂,吃油饼、鸡蛋。
小孩儿精神足,不睡午觉,闲着难受,通常一边听收音机,一边翻“小人书”。
一天,偶然听到《战地红缨》;确切地说,是书中的某一个“桥段”;立马听入神了。为啥被吸引住呢?后来我分析,三大原因----
题材好。用专业的话讲,属于“儿童文学”;书中的主要人物,正面男一号,张德新;反面男一号,“金秧子”,都十岁左右;与我们年龄相仿,以北方农村为故事背景,“代入感”比较强。
情节好。以当时孩子们的标准,小说的情节真实、曲折、生动、风趣。主线是战斗英雄张德新的成长历程;儿童团长小德新,带着虎子、成子、土子、小英子等小伙伴,与地主金老歪以及儿子金秧子斗智斗勇。最后,德新参加了解放军,并在辽沈战役中立功、授奖。
有些情节很好玩儿。印象最深的是,德新用狼崽儿换回了被金秧子抢去的金钟鸟,秃尾巴老狼大闹金家。金秧子被吓得半死,落下了病根儿。从此以后,一听到“狼来啦!”,就吓得犯病。
另一个,是讽刺金秧子的顺口溜:“金秧子,赖叽叽,病病歪歪活不起。还想抓个替死的,抓不着呀气死你。金秧子,扯拉拉,不长叶子不开花。浑身坏水臭气大,一结结了个赖赖瓜。”
那些年,有不少《战地红缨》的“粉丝”。外号叫金秧子的小伴儿,就有好几个。
讲得好。播讲者,好像是曹灿叔叔?隔的时间久了,不敢确定。老实说,播讲普通小说,要比讲“评书”难度大;播讲儿童小说,要比前二者的难度更大。
播讲者要有很高的文学造诣,对原著进行整体的改编,切成若干桥段;每天讲半个小时,还有留下扣子,吸引听众;要有很强的文字能力,把书面语言修改成日常口语,把成年人的语言改成儿童语言,便于小听众理解;要有很强的表述能力,用亲切、和蔼、幽默的语气,讲述故事,刻画人物。
曹灿叔叔讲得挺棒。我听入迷了;打这以后,天天惦记着听《战地红缨》。然而,总听不全。当时的“小说连播”,好像每天两次;中午播新书;晚上播昨天的旧书。我得上学,还得干活,还要陪同学玩儿,时常错过一些内容。
长篇小说的内容通常是连贯的,丢三拉四,不光情节对不了号儿;而且心里挺不舒服。怎么办呢?最初的办法,就是求别人补述。
老实说,大多数人的口才都差事,即使是“学舌”(复述),也往往磕磕巴巴、啰啰嗦嗦、丢三拉四;甚至把几天的内空混在一起,听得起急、乱套。
我小时候是急性子,存不住话,心里不爽说嚷嚷。一天,遇上了明白人。一个同学的父亲说:“‘匣子’里讲的故事,通常都有书。你去图书馆借来,慢慢地读;比‘匣子’里讲的内容还全。”
去矿上借书,需要我父亲出马。
我们矿的图书馆,在附近的单位中算是规模大、品种全的。馆址变过好几次。我借书时,最早是在井口食堂的斜过面;一溜平房,和牛奶站、理发馆挨着。后来搬到甲乙楼旁边,二层小楼的上层,面积扩大很多。
我在矿上的图书馆,借过十多年的书;几乎每天都去阅览室看报纸。上了两组的楼梯,迎面是借书处,摆着桌子,上面是特制的柜子,有许多小抽屉,书籍按种类制成卡片,竖着串在抽屉里,供读者查找、挑选。
每个正式矿工,可以办理一张借书证。凭证借书,原则上不让代借;但是执行的并不严格。
我父亲出生于1930年,没上过一天学,当志愿军期间跟战友认过点字,勉强能看书报;1958年来矿,近二十年没办过借书证。一来,怹不喜欢读书,甚至反感读书;二来,怕弄丢书赔钱。早些年,街坊四邻爱串门,有些人顺手牵羊,逮啥抄啥(抄,就是小偷小摸。)现在有些人,以为“改开”以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我不知道别处如何;我们矿上属于重工业,工资、奖金算高的,却时常丢东西。
书,很容易丢。有些人闲着没事,抄本书解闷儿;更多的人是糟蹋;比如,当“烟票”;当时人穷,为了省钱自己种烟,烟纸舍不得买,就找报纸、书纸代替。当引火,当时各家生炉子,需要废纸引火。最惨的是当“后门票”;人多钱少,舍不得买“手纸”,就撕书、撕报纸。
早些年,出版社少,书籍印刷量较少;图书馆的书,如果弄丢了,要交三到五倍的罚款。所以,虽然免费办证、免费借阅,借书的人也不太多。
在我的央求下,我父亲特意去段里,办了借书证。一天,怹对我说:“明天早上,你拿着书证,去井口等着。我洗完澡,带你去借书。”
当时图书馆有两名管理员,一男一女。巧合的是,那位李叔叔曾是我父亲的同事,俩人在井下工作多年;后来李了工伤,才调到“街面”。因为这层关系,此后多年,李叔叔对我很照顾。后来,我大姐从东北回京,分到井口食堂,与管书的阿姨,混得也熟了。我借书就方便了。
《战地红缨》为我打开了文学的大门;把我带进一个美妙神奇的艺术世界。
当时我识字不多,也不会查字典;确切地说,我们家当时没有字典。虽然,读得磕磕巴巴,一些字连蒙带猜,却读得津津有味。
矿上图书馆,每次只借一本;每本只借一周;过期没读完,需要去办“续借”。因此,我时常开夜车读书;时常把闲书带到学校,上课偷读。因为读闲书,我被老师罚过站;没收过书;写过检讨;也请过好几次家长。
喜欢读书,成了贯穿我一生的习惯。
最初读书纯粹是好玩儿;没有功利的观念。也许是读得多了;也许是我有一些文字的潜质;逐渐地,我的观察能力、分析能力、表达能力有了提高。我的作文时常被老师夸奖;一些同学喜欢听我讲故事。
1986年,我调到首钢炼钢厂;当时只有这家“大炼”。公司和厂里很重视宣传。各单位的稿件数量、质量、上报率,每月进行统计、评比;与奖金挂钩。因此,各单位拉人、拉稿。我成了“下线儿”。
基层单位的稿件,以新闻为主。一开始,我没把写新闻看得多难,不就是“豆腐块”嘛?可是,真拿起笔来,满不是那回事。没有素材时俩眼一摸黑,不知道写什么;有了素材也写不好。
后来,我认识了周连弟;当时是厂部的宣传干事;年长我二十来岁。老周最早是天车司机,靠着笔杆子,从基层一步步上来;最后成为公司的政工干部。
在老周的指导下,我一方面反复练笔;时常向厂里、公司投稿,并隔三差五地见报;一方面自学专业知识,用三年多业余时间,读完了北师大中文专业的14门课程。
再后来,我在首钢“大炼”和曹妃甸炼钢部,先后从事了15年专职宣传工作。我编写的反映职工修旧利废的《老孙头修枪》、《风儿轻轻吹》等,被收入首钢公司《改革中的故事》,《我身边的共产党员》等书籍。
我在《首钢日报》、《首钢京唐报》、《冶金报》等发表诗歌、散文、新闻等稿件二三百篇次。散文《最爱炉火红》获得全国冶金职工“纪念建国60周年征文”一等奖。散文《多情的曹妃甸》获得“第二届中国冶金文学奖”三等奖。一些稿件被收入到首钢报《繁星集》、京唐公司《海上钢城》等书籍。
“买断”回京以后,仍然笔耕不辍。根据亲身经历,编著了反映80年代初期,煤矿待业青年工作生活的长篇小说《黑色雀群》;2017年,九洲出版社;共47万字。
在《新浪网》编写博客,共发表二百多篇;曾被评上“新锐作者”。由于多种原因,后来改在《采风网》发表作品;截止目前,发表散文30多篇,近20多万字;被评为2023年度的“热心作者”。
读书,改变了我的性格;从懵懂、浮躁、浅薄,逐渐变得沉静、稳重、成熟。
读书,改变了我的人生;从普通的壮工,逐步成长为企业基层管理人员。参与了一些重要文章、史料的编辑;也发现培养了一些新人。
读书,充实了我的生活。老实说,普通人的经历、阅历、财历都有限。如何开阔眼界、拓展胸襟呢?我觉得,多读书是一种好的渠道;通过别人的经验、见解;通过历史事件、人物起伏;能够得到许多启示。
读书,结交到新的朋友。通过写稿件、写博客,我结识了一些朋友;既有本市的笔友,也有外埠的博友。我们通过网站、邮箱、手机,互相问候,交流读书、写作的心得,互相赠送作品,增进了友谊,增添了快乐。
读书也是有得有失、有利有弊。
耽误时间。在我看来,读书人也分级。书友,喜欢读书,但未入迷,不影响工作和生活。书迷,酷爱读书,每天都看书,干其他琐事,需要别人提醒、催促。书痴,沉迷读书,对琐事、家务不关心;因为看书、买书、借书、还书,花费大量的时间;影响日常生活,甚至引发家庭矛盾。
费钱占地。俗话说:“没钱别读书;没粮别养猪。”书痴对于书籍,有较强的占有欲;对心仪的作者,持续地追捧。因此花费不少钱财。我一同事,是《废都》作者的粉丝;不仅收集了他所有的作品;而且专程去陕西,登门拜访;并多次参加作品研讨、签名售书等活动;没少破费。一些书迷住房拥挤,却收集许多书籍,弄得家人心情不爽。
影响健康。书迷通常感情细腻、多愁善感;容易随着情节变化、人物命运,产生情绪波动。读书多了,时间久了,容易患上近视眼、高血压、心率不稳等病症。由于久坐,容易得痔疮、腰突。
交友面小。一方面,时间有限;花在读书上的时间多了,花在交友的时间就少了;另一方面,艺术来自生活,却高于生活。书中的矛盾冲突、感情纠葛,比日常生活更强烈。书读多了,胃口就吊高了;有时别人感动、抱怨、愤慨等,你却反应平平。时间长了,两者就拉开了距离。
人缘变差。一来,文人有些通病,比如,清高、自恋、矫情、好为人师、爱讥讽别人,等等。一来,文章没有统一的标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容易产生分歧。三来,单位领导,报刊编辑,喜欢指手画脚,对作者提出修改增删的要求;作者对此比较反感。久而久之,给领导、同事、编辑留下清高、固执、自以为是等印象。
文人,可以分成三类----
大师级。著名作家、编剧、诗人;在文坛有影响力、号召力,不用天天坐班,在选题、体裁、手法、风格等方面,享受较大的空间。
专业型。自己有些能力和名气,同时有专业的平台;时常被企业或者成功人士邀请,享有采访、写作等便利。虽然受到平台和金主的一些限制,却顺风顺水,牛气轰轰。
兼职型。在企业就职;虽然以写作为生,却属于企业员工;没有作家证、记者证。这类人往往受夹板气,在领导眼里是文秘,帮着写东西、保管资料。在工人眼里是闲人,甚至是恶人,瞎写、胡编;欺上、瞒下。
我属于最末一等;“爬格子”十多年,劳神费力,没挣到啥钱;也没维下几个朋友。
花甲回首,并不后悔。读书的快乐,写作的愉悦,是外人很难理解的。这有些像钩鱼;起早贪黑、顶风冒雨、花钱费力,收获可能很少。但是,鱼儿上钩的喜悦,是外人难以体会的。
从十几岁开始读书,四五十年,数量可观;却囫囵吞枣、不求甚解;有些忘了书名、作者;有些内容记混了;因此时常被别人讥笑。
《战地红缨》把我引上了文学之路;使我的人生变得充实、快乐、曲折。在我心目中,她永远靓丽、鲜艳;像旗帜,激励着我,读书写作,在享受文字带来的愉悦的同实;也用文学记录心路历程;反映多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