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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子做的手枪 能打铅弹
作者:雁在蓝天



 想起了姜明坤小时候的那股聪明和做啥像啥的巧劲。

    1968年以前我家住在笔架山小屯的农村,左邻就是姜明坤家姜明坤小名叫姜小子;右舍是刘玉明小名叫大金山,姜小子属羊比我大两岁,大金山属鸡和我同属。

    这两个小伙伴都是天生的聪明乖巧。我们的少年时代正是国内的文革时期,国际上反修防修,中苏边界上正与苏修社会帝国主义争夺珍宝岛。

    整个社会全沉浸在一片高度政治化海洋中,全国的文化生活就是那几个样板戏,电影也就是那几个《地雷战》《在道战》《南征北战》加上每场电影前的加演《新闻简报 》。

    我们小孩子们从电影上学到了和日本鬼子打游击,为了打游击,姜明坤开始做驳壳枪。我们小时候叫那种枪为二十响大肚匣子,姜小子叫那枪是净面匣子子。

    姜小子做净面匣子有一整套的技术。先是找一块大小适合的椴木或松木板,这样的木板要薄厚正好在一寸上下,然后按照净面匣子的长度锯成长方形,再留出枪管部分和弹夹部分,锯成枪样的毛坯,最后在用钢板磨成的刻刀进行细细地雕刻,再去修配厂拣几张工人用过的废砂纸把毛刺磨光,我和大金山都干过打磨的活,然后刷上一层黑油漆,两天以后油漆干透了,那净面匣子铮明瓦亮,前边的枪管从粗到细,最前边还有颗准星,弹夹部分凸凹有致,板机部分的外壳还磨成了倒角,姜小子叫那个地方叫“勾死鬼',后边的枪把部分还有些向后斜的角度,正适合人手的把握。把手面的两面还刻上隆起的斜十字花纹,看着美观,握着舒适。现在知道有个成语叫以假乱真,记得当时大金山说了一句: 要是再沉实些就跟真的一样了。说完拿起来闭上一只眼,边指着前边瞄着嘴里不停在”啪啪“地学着电影里的枪响。

     大金山的话和动作,让姜小子又动开了脑筋:我也做成能打响的枪不行吗?

     他没把这想法告诉别人,只是连着几天去修配场的垃圾堆去转,东扒拉西找的弄回堆的破烂。有半尺长的拖拉机废油管,有些半截的废钢锯条,有被水泡过的旧砂纸,有成团子的电动机里拆下来的漆包线,弹性十足的半截钢丝拉线,还有小铁盒,小螺丝嘎达,包回了一书包。

    此前,我们都是玩用自行车链条拆开后,把一节节的链条叠一起绑到一块,按个枪管,再做个机头,用从自行车里胎剪下来的皮筋,装上火柴头前边的磷药,一搂那”勾死鬼“就会啪地一声响,随着冒股白烟,一股硫磺味也散发开去。那时我们都会很开心,也有装不上火药,搂不响的时候,那就是枪不好使,或是火柴头的药受潮了。

   后来姜小子做出了净面匣子,我们的兴趣都转到了这"真家伙”上来。

  要说做能打响的枪,得有这么几个要素,外型要像,要能装弹,要能引爆打响,这就得有铁木结合,最起码枪管得是铁的或金属的。还有勾死鬼与板机的结合,击发时的自动弹嘣。现在知道这里边需要有物理知识和化学知识和力学原理,但那时姜小子,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时,就生生地把这把能打火药的手枪给鼓捣出来了,那段时间是秋天,我们都被家长们撵到地里去帮收地里的庄稼。

   和姜小子也就有了十天八天的没见。

  八月十五的前几天 ,姜小子隔着杖子喊我:雁子,你来,把大金山也叫来,给你们看样东西。

  我正啃着半穗苞米,赶忙三口两口把嘴里正嚼着的苞米咽了下去,喊出了正在找他爸要钱想去看《小兵张嘎》电影的大金山,跑到了姜小子家。

  他从炕稍的柜子下拽出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露出了黑漆漆铁管木把的手抢,现在知道那是五四式手枪的样式,当年只是知道那是电影里大官才在腰里别着的手枪。

  姜小子告诉我,今晚上他爹去厂子开批斗会去了,家里没人,他要给我们看他新做的能打响的真枪。

  说完,他拿出个小铁盒,打开,里边原来装着一些他从过年的鞭炮里边拆下来的火药,然后开始从枪管里往里装药,边装边用竹筷子往里边轻轻地捅着,然后用块铅弹把枪管里边的火药封住,又在后边用两节自行车链节做的板机处装上点火柴头的火药,在火药和枪管里的炸药用一个子弹壳连接,子弹壳后过正好有两个针眼大的小孔,他做的手枪原理就是把引火装置放在后边的自行车链节里,靠一个钢丝弹簧击发出火星后通过子弹壳的小孔传到枪管里引爆里边的火药,产生爆炸,射出前边的铅弹。

  姜小子边讲他的制做过程和发射原理,边装火药。

  却说姜小子边讲着做枪经过,边给枪管装上了从一个小铁盒里边拿出来的过年时放炮时的哑巴炮里扒出的炸药。

  边往里装药还边用筷子往里捅实,最后装上一块用拖拉机电瓶里的铅板化出的铅陀子上边剪下的一块铅嘎达,用钳子捏成铅弹的样子塞了进去,在枪机的后边用两节自行车链条改装的板机,与自行车链条相连的是一人废旧子弹壳,子弹壳的前边连接装药的枪管,弹壳后边有两个针眼大的小孔,当板机撞击前边的火柴上的火药后,那爆发的火星透过弹壳小孔引燃枪管里的火药产生爆炸,炸药只能顺着枪管顶着铅弹往外射去。

  原理一点没错,此时姜小子已经装完了药,我和大金山半明白半好奇地跟在后边,他领我们到房后的没人处,找个破洗脸盆子挂在了十米开外的杖子上,又找了个冬天戴的狗皮帽子扣倒脑袋上,让我俩躲到一边。

  此时姜小子提着自制的手枪,不知心里是兴奋还是忐忑,是想着在我俩面前露一手还是怕试验失败丢脸。此时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心情。他让我俩猫到一旁,然后举起枪,闭只眼睛瞄了半天,只听”咣“的一声枪响,随着一股黑烟,接着飘过来一股炮杖药味,我和大金山跑过去,但见姜小子脸被熏得黢黑,露出两只白眼珠子和一口白牙,手里握着个光秃秃的枪把子,枪管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前边杖子上挂着的洗脸盆子的边被嘣了个大窟窿,外边的铁皮被炸得翻卷着,看来这手枪的劲还真的挺大。

   此时姜小子楞在那里,没有一句话,抬手看看枪把,又瞅瞅前边被打成卷边窟窿的洗脸盆子,转头向屋里走去。

  听到响声,邻居们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姜小子,把手枪把往墙角一扔,憋出一句:真他妈悬。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

   从那以后,姜小子就再也不摆弄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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