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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向北
作者:栾桅


“找不到北”,就意味着会迷失方向。而当你站在北极点上,你所有的方向都是南方。在人生的路上,总有找不到北的时候,然在地理学的角度上,北,始终在一个点上。

在我看来,寻找北的过程是艰难的、复杂的,也是奇妙的,还是幸福和快乐的。

在中国,按照地理位置的标注,一般认为漠河,北极村,就是最北的县城和村庄了,但如果继续向北,向北呢?我是在一群“找北”队伍的引导下,找到了北红村,还有中国最北点的。

20207月,我和几个刚从岗位上退下来,“找不到北”的几个同事同学开始了一次寻找北的行程。我们确定了北极村作为我们的目的地,最终在一个黄昏到达。七星广场、北字广场、北极广场、最北哨所、中国138号界碑······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受到:“终于找到北了!”

20258月,仅仅过去了5年,我的一些同事再次出发找北,竟然找到了比北极村位置更靠北的北红村。当他们发来视频,印证这一切时,我又迷失了。中国的北,到底在哪里?

几天后,我和我的几个同事和朋友又出发了,找“北”的路上,一直有同行的人。

我们从古城邯郸出发,第一站到达内蒙古的赤峰市,游览阿斯哈图石林;然后北上吉林松原,畅游查干湖;再赴大庆参访铁人王进喜纪念馆,经齐齐哈尔、海拉尔、额尔古纳、在中国冷极根河停留,进入漠河,到达北极村。一路风雨相伴,在森林中穿行,此时的北极村是用一场大雨欢迎我们的。其实,雨中游,还是别有情趣的。只是踩着湿漉漉的雨水,有些湿滑和清凉而已。但一点也没有降低大家游玩的兴致,波涛汹涌的黑龙江水,乌云密布的天空,雨水打湿的镜头,都让找北的路,更加充满风情。

我是第二次到北极村,又逢下雨,急切地想尽快离开。我更想早些赶往北红村,去那个比北极村更北面的村子。

一百公里的路程,似乎没有那么远,可大雨拼命地在前面阻挡,如果不是心情驱动,估计就放弃了。漠河豪格宾馆的老板还期待着,我们返回她那里住一晚呢!

331国道拐到去北红村的乡道上,车辆的时速一直在30公里左右,一是因为路窄,二是因为弯道多,三是因为车多,想超车几乎没有机会,看来去北红村的人越来越多,那些挂有全国各地牌照的车,一辆接着一辆,龟速前进,不堵车,保持畅通,已经是最好的情景了。

北红村,原名大草甸子村,是一个俄罗斯民族村,据说这里40%的村民是俄罗斯族后裔。这里的屋舍和建筑基本保持了原生态。鸡舍、羊圈、猪棚、田野、乡间道路,都那么的朴实原始,如果不是街道上众多的小院挂满了民宿、饭店、超市的牌匾,这里一定是个宁静的边陲小村庄。如果说一座俄罗斯建筑风格的酒吧、俄罗斯面包房有些风情,其他的风景就单薄了,这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惊叹之处,因为人们都是来找北的,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饿了,就要吃饭。我给大家每人买了一块俄罗斯风味面包,算是临时充饥,也算是做个纪念。大家还是选了一家农家菜馆,想吃顿饺子。农家菜馆女老板姓王,很热情。她告诉我们:她的祖籍是山东郓城人,她算是这里的第三代了。看到墙上粘贴的奖状,我原以为是他们的孩子的,结果仔细看是表彰王老板的,她被评为村里首届好媳妇。于是大家开始对她评头论足,说了一大堆赞许的话。等了大约40分钟,饺子上来了。这时接连来了五波客人,小小饭店挤满了。我们只好赶紧吃饭,腾出位置,也算为王老板做点事。

北红村,一定能红火起来。要不名字就白改了。只是我们担心的是那条路,该加宽了。王老板说得好:过去这里很穷,无人光顾,现在就不用担心了,自从有了游客,这里就开始渐渐走上富裕路了。

在北红村,杨川和老兄就问我:“龙江第一湾离这里远不远,还去吗?”我当时只知道龙江第一湾景区距离漠河县城145公里,具体位置不太清楚。我当初设定的下一个落脚点是呼玛县。

从北红村出来,雨稍稍小了点。拐上331国道后,快速走了一段,竟然看到了“龙江第一湾”景区的路牌,于是我一个急转弯,左转,进入了通往龙江第一湾景区的道路。

进入龙江第一湾景区停车场,我们震惊了:下这么大的雨,停车场竟然停满了车。于是第一感觉是:这个景区我们来对了!

乘坐大巴车入景区,大巴车费每人60元,比门票50元还多,我意识到,景区很大,路途很远。果然,在茫茫林海中穿行,我们都有些恐怖了。当车上广播介绍,我们要去的第一个景点,是中国地理测绘位置上的中国最北点时,欣喜顿时充盈了脑际,一种莫名的激动,感觉手脚和全身都在运动,放佛要离开座位,冲出去。

我是第二个下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江边,在刻有“风景这边独好-最北点”石碑处,拍照,留影的。招呼同伴拍照,以最佳角度留影,然后又冲到一个矗立在高处写有“中国最北点”的巨大碑刻处拍照,几个连贯动作,比起30岁的年轻人,一点也不逊色。

在一块界碑上,标注有:东经123°15’30’’,北纬53°3342”,海拔287米。这就是中国的最北点,看到这一切,终于找到北的感觉,就像取得了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场胜利。在“中国最北哨位”、“党徽闪耀最北点”等景点拍照留念,心情格外的好!

登上1072级台阶,欣赏龙江第一湾浩瀚壮美的无限风光,那是找到北以后,必然的狂欢,虽然衣衫早已湿透,满脸汗珠滚烫,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疲惫。直到夜行5个多小时,到达十八站,茫茫林海在大雾中隐去,我们的梦甜的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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