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翻阅新来的报刊时,偶然读到关于徐怀中先生《牵风记》的采访录,就对《牵风记》有了印象。当手捧着先生的题签本时,怀着激动的心情,利用两天的时间读完了它,既感动又震撼,心情久久不得平静,由衷惊叹这部作品的创新和温度,带给我许多启发和思考。
长篇小说《牵风记》首先刊发于2018年12期的《人民文学》,并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腰封上介绍说:挺进大别山亲历者,九旬高龄,以“国风”式的书写,再续五十余年前未竟之作。徐怀中是邯郸人,1945年参加八路军,是解放军艺术学院首任文学系主任,少将,曾获鲁迅文学奖。《牵风记》以解放军1947年千里跃进大别山为背景,写出几个人物的命运和思考,为中国军事文学创造了新的典型。
“大”与“小”。“大”是说《牵风记》写的是千里跃进大别山的大事件,但却没有宏观写战争场景,而是从“小”处写了几个“小”人物的命运和思考,同样表现出了战争的残酷和对和平的期盼。有评论家说,是三个半人和一匹马的故事,即文化教员汪可逾,通讯员曹水儿,首长齐竞等三人,加上刘春壶“半个人”和战马“滩枣”。曹水儿尤其成为一个复杂的新典型。《牵风记》以“小”见“大”。
“实”与“虚”。作者是挺进大别山的亲历者,自然许多故事、细节是非常真实的。譬如工作队进村的第一天,就被敌人“围剿”和交换“战俘”,就是作者曾经讲述过的故事。再如,曹水儿智躲山火就写得活灵活现。作为“虚”,在我看来三处的女性裸体描写就是代表,汪可逾的裸睡、黄河渡口百名女民工裸体的“桃花汛”等。正是“虚”表达了对于美丽、清纯的向往。《牵风记》“实”“虚”辉映。
“真”与“幻”。小说以一条“爱情线”贯穿始终,却又是一出悲剧。前半部是“真”、是“物”,后半部多“幻”、多“心”。如果说,齐竞被“除夜权”绞杀是“真”,被“看不起”,那么,汪可逾的牺牲和“滩枣”的托运以及“汪可逾”在银杏洞里的站立,几近就是“幻”,但是却明白无误的表达了作者的“心”。《牵风记》“真”“幻”升华。
“显”与“隐”。在书的扉页作者写到:献给我的妻子于增湘。作者说,这是按照西方的惯例。我猜测应该更有深意。我想《牵风记》其实写了一个人(汪可逾)、一张琴(宋代古琴)、一匹马(滩枣)、一棵树(银杏树)。“四个一”构成了完整的“自然生态”“文化生态”“社会构成”“精神灵魂”。银杏最早出现于3亿年前,曾广泛分布世界各地,至50万年前,地球突然变冷,绝大多数银杏类植物濒于绝种,只有中国自然条件优越,才奇迹般的保存下来。所以,被科学家称为“活化石”,“植物界的熊猫”。国外的银杏都是直接或间接从中国传入的。银杏气势雄伟、活力倔强、葱郁庄重、寿命极长。宋代文化发达,马是人类最早的朋友,加上汪可逾的真善美,以银杏树体现我中华民族多难兴邦,生生不息。《牵风记》“显”“隐”深刻。
在我和徐老通电话时,他说我们这一代人可能不好理解有些内容,通读后,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但肯定是无法全部了解一位九十高龄老人深邃的内心世界。徐老说,牵风记就是牵诗经的“国风”,牵解放战争战略转折之风。是不是也牵军事文学新典型之风,牵文学作品前进的号角之风,我不得而知,但脑海里仿佛回荡着古琴“浑厚而又深沉”的空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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