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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知青岁月十八------电影旧事
作者:狂龙

        白色的银屏,驿动的心情,难忘的场景。电影离不开生活,生活要苦于电影。不管是酸与甜,苦与乐,我们始终与电影为伴。追溯特殊年代电影的梦境,诉说知青电影般的生活,围绕电影为中心的故事。权当叫做----------电影旧事。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喜欢看电影,喜欢看里面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也更喜欢周围的环境,大家聚在一起,眼睛望向同一个方向,跟随情节一起哭,一起笑,所有的情绪被放大,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70年代中期,农村精神生活比较落后,看电影是娱乐的唯一,谁家儿子娶媳妇,哪家孩子被招工,甚至因为某事被惩罚,都要花钱去“请电影”当然,电影文化下乡,也是有的。两个木柱扯起一块戴着黑边的白布,随着圆形胶片轮的“吱吱”转动声,一根圆形的光柱划过漆黑的夜空,把观众的眼睛,大脑和思绪渐入另一世界。我插队所在的张庄村亦是如此,放工后如看到大队部前,贯通村中的东西大街挂有银幕,甚是兴奋,电影毕竟给乏味枯燥的农村生活带来无穷的乐趣。

看电影还有一个好处,是青年男女谈恋爱的好机会,夜幕下心相通,意相投的男女青年手牵手,肩并肩走进村上放映场,亲昵的交谈着,情意绵绵,耳鬓厮磨,过去农村青年恋爱胆子小,但黑暗中仍能看到他们相偎的身影。

“朝阳沟”的放映,给当时比较禁锢的文化市场,给封建而落后的农村,给紧锁情感闸门注入了活力,像春风,吹绿了寒冬过后钻出的嫩芽,温暖和湿润了青年颗颗躁动的心。

     人们成群结队,结伴而行,兴高采烈,乐此不彼。从这村走到那店,一部“朝阳沟”能看上好几遍,其中的精彩台词,都耳熟能详,倒背如流。闲暇兴致一高,会不择场地,来上一段儿:“你这个前腿绷,你那个后脚蹬,咦!又让你把他判了死刑”表演者惟妙惟肖,声情并茂,眉飞色舞。观众则击掌叫好,随声附和,声腾浪高。人们注重的不是主人公扎根农村的思想,更想看的是他们相亲相爱画面。无疑,它比政治性强,不食人间烟火的样板戏更吸引眼球,就如现影院放映禁演的A片,其效应可见一斑。

      76年的一个夏天,翟庄和张庄同时放映“朝阳沟”而电影就一部,由三盘胶卷组成。后放映的只能靠传片,才能“续接前缘。”10分钟算快,观众坐等半小时也屡见不鲜,这和村距、传片人的速度有极大的关系,受大队信任,很荣幸,这次的任务落在我头上。

     迎着夏日凉爽的微风,骑一辆除铃铛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哼着自己都不知啥名的小曲,兴致勃勃,赶往翟庄。

    接片任务很顺利,办好手续,将电影胶片放在铁盒,夹在后座,急急忙忙赶回张庄。

   漆黑的夏夜,伸手不见五指,通往张庄的乡村小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颠簸难行,不辜负村领导的嘱托,眼前晃动着乡亲们焦灼期盼的眼眸,迅速,卖力而急切的往回蹬……

   “咕咚!”随着一声闷响,我脑瓜一片空白,眼前乱飞金星,等醒过神儿,才发现自己掉进路边一个大坑,躯体如海虾,佝偻而狼狈的躺在泥土里,“大金鹿”沉重压在右腿,头枕一块土坷垃,前伸的小臂埋在土中。急切观察,鞋子,胶片在黑夜里也失去了踪影。

     蹬蹬胳膊,伸伸腿,艰难的爬起身儿,支起自行车,踩着脚下松软的泥土,冒着额头的冷汗,忍着酸痛,在黑夜里焦急的摸索着、搜寻着、蹒跚前行……。一个念头“我要完成任务!我要找回胶卷!我要回家!

  半小时后,我骑车上路,自嘲道:“这哪是朝阳沟,分明就是条阴沟,没想老子在这翻船啦”

      张庄放映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们踮脚向村口眺望,望眼欲穿,急切的盼望胶片的到来,嘈杂声、埋怨声、夹杂着婴儿的哭叫声,汇集成一股浊风,向耳际吹来。

   一身泥泞的我来到现场,场内噪音戛然而止,书记握住我的手,一声“辛苦啦!”顿感委屈,酸楚的泪水在眼眶打转,险些掉出,我无心再看电影,不敢直视与我同命运的胶片铁盒子,那上面沾染的泥土,是我的心酸,劳累和痛楚。

   正值豆蔻年华,情窦初开,青春萌动的知青们,离村看电影,无疑是一件非常开心愉快的事情,放工后梳洗打扮,两口稀粥风卷残云。三三两两,或骑车,或搭乘,或步行,兴高采烈,兴致勃勃的赶往影院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更何况看电影。对爱的追求和向往,对异性的爱慕和吸引,也是通过这一方式,默默地,自然而公开,无可挑剔,看上去又顺理成章的形式得以释放,看电影不但是视觉上的享受,更是精神上的愉悦。我想,这就是年轻人爱看电影的益处和最高境界吧?

     我年龄小长的丑,成熟晚而不懂“风花雪月”落单机会很多,但从没有失落和孤独感,一把二胡陪伴着我,乐曲“社员都是向阳花”在皎洁的月光下,开在心里,绽放在我们知青点的上空。

   “喂!人家看电影不叫你,咱俩去吧?”一位知青姐姐循声而来,找我商议:“不去不去!我拉琴呢,哪有那闲功夫”握着马尾弓的手,没有因此而停下,摇摇头无情地拒绝了。时隔多年,我非常后悔当年的举动,这位知青姐姐,我给您道歉了。

  “老子姓李,家在张庄,你随便打听,有种的去找我!”正值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有点武功底的知青士军,看电影返途中,与一帮小青年发生了冲突,只见他怒火中烧,拳头捏出水来,面对张牙舞爪,污言秽语的小流氓,毫无惧色,对方依仗人多势众,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双方短兵相接,剑拔弩张。空气充满火药味,就要爆炸,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将一触即发。不知对方被李士军的气势所压倒,还是畏惧闻风而来的众多张庄知青,几个人嘴里不服输地嘟囔着,不甘心的一步一回头,狼狈的离开“阵地。”

  “你敢动他一手指头试试?我看你有几个胆!组长王志军看电影途中,路遇有人欺负李志远,他见状怒不可遏,挺身而出,双拳紧攥,双眼瞪圆。以大义凛然排山倒海之势,吓晕了对方,成功为知青兄弟解围。他之所以成为我们的领导,成为大家的偶像,受到大家的尊重和爱戴,和他的为人正直,善良勇敢,愤世嫉俗,无私奉献是密不可分的。

      围绕电影写故事,故事因电影而生动,电影点缀和丰富了我们知青生活,使乏味而枯燥的务农光景,充满了生机和颜色。我们知青故事正因有了电影而变得绚丽多彩,回味无穷。曾经的岁月,曾经的青春,曾经的理想和美梦,广阔天地那可歌可泣的故事,更像一张照片,拷贝在长长的胶片里,放映着我们曾经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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