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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场
作者:吕瑞杭

  麦子熟了,即将进入忙碌的季节了。转念一想,现在的人们似乎已经不太注重那麦收了。而是坐在树荫下等着联合收割机就可以了,看到了而今的轻松就想到了过去那麦熟的繁忙了,繁忙中,真正让我久久不能忘记的是又脏又累的扬场。

  麦子用手工收割后,运到麦场上碾轧无数次,剩下的就是麦粒和麦糠的混合物了,需要借助风力用簸萁扬到空中,使其分离,装走干净的麦粒。

  这扬场不仅是个力气活,还是个技术活。需要几个人同时配合,发挥好了糠麦分清,扬的精彩飞扬,扬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那简直就是乡村麦收时节最美的彩虹。

  假如你很有力气,掌握不好技术,扬起的麦堆会一溜一溜的,糠里裹着麦,或者把麦粒吹得满麦场都是,那叫老黄牛追兔子——有劲使不上。不能做到“颗粒归仓”,是要遭到大人们的唾骂的。

  父亲在扬场这方面是行家里手。父亲扬场时,二哥负责打扫,我负责供锨。(锨是一种工具,一支木把上嵌有一块方形的木板,轻巧。有个歇后语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呢,就是这种木锨)。

  扬场一般都是逆风扬场,时间多选择在傍晚或早上扬场。麦熟时节中午的风是小的,不利于扬场。父亲先用簸萁微微扬起麦糠,看了看风向,或者一瞅树梢有了晃动,立刻会放下手中的活,吆喝着扬场,因为机不可失。我和二哥一起动手,互相配合。父亲用簸萁扬起的同时,我已经用木锨端好了麦堆,父亲簸萁下移,我端起麦堆趁势往簸萁里一翻,正好翻到簸萁的最里面,父亲用力往高空一扬,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就像一条彩虹,那干净的麦粒垂直落下,麦糠受到风力的作用飘着落到麦粒的下方,堆得很高。继而父亲的簸萁下移,我又端起麦堆往簸萁里翻到,父亲又一扬,这样周而复始。直至把麦堆扬完。那饱满干净的麦粒堆成一条长长的麦粒堆。父亲端起那干净的麦粒,黑黑的脸上总能洋溢着笑容,那是丰收的喜悦,那是幸福的笑脸。那洁白的牙齿与黑脸总能形成鲜明的对比,留在我的心中许多年都不能忘记。

  在父亲潜移默化影响下,我和二哥早早的学会了扬场。“事非经过不知难”,我自从学会了扬场以后,才真正感到腰部的酸痛,麦糠的脏与呛。才真正体会到父亲扬场的脏与累,其中的艰辛,其中的付出,其中的酸甜苦辣。

  我一开始学习扬场,总是不得其中的要领,扬的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常常遭到父亲的训斥。但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虚心接受父亲的指导与教诲,最终得到了扬场的技术要点。虽然身心苦累,但心里也是感激的,因为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艺多不压身”。

  有时候自家的扬场结束了,就帮助邻居麦场的,或者替一下上了年纪的人,即使得不到夸奖,心里也是温馨的,因为自己多了一次锻炼得机会。

  这样的扬场经历了五、六年,村里就有了脱粒机,脱出的小麦干干净净,扬场逐渐退出了舞台。又过了五、六年,村里又出现了大型联合收割机,再也不用人工割麦子了,人们拿着布袋到田间地头等着装麦子就可以了。

  回首过去十几年,村里经历了这样大的变化。是政策的支持,大大减轻了农民割麦子的工作量,这是质的飞跃。但过去那淳朴的麦收与扬场每当麦熟之时就会像一场流动的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播放着,让人忘记很难,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是模糊不清,而是像流动清澈的河水一样,清晰见底,恍如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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