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1968年中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不觉得已经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我在煤矿工作真的很忙,根本就顾不及这些。我不知道,当时家里竟有好多人跑断腿的来给我说媒,给我介绍对象,但是都被父母亲一一拒之门外,我想也许是父母看了不觉得合适,不是门当户对吧!而就在漂亮小女孩儿父亲调到父亲工厂旁边,新建的工厂当领导以后,他们全家也随之都搬迁来了,这使得双方工厂的领导,我的父亲和我未来的岳父经常在一块儿,协调两个工厂之间工作上的事宜。
在当时,新建的工厂没有食堂,没有医疗室,更没有宿舍,新厂的工人和干部们,也都跑到父亲工厂的食堂、医疗室吃饭或就医、或者是住宿。这也使得我偶尔有机会,能远远地见到漂亮女孩儿。不过在当时,我们已经有近十年没有见面了,我们之间在当时还真的是谁也不认得谁,也不知道这漂亮女孩是谁家的姑娘。当然,我更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尽管在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耍过。
这就使得父亲工厂的一些工人们说闲话,说我这么大岁数了,一点儿也不懂事,看人家谁谁的孩子,在学校就搞上对像了。不管怎么说,先前对于别人给介绍我的对象,大人们还从来只字没有给我说过,这也许是叫大人们太费心了,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吧!可是,后来经别人一介绍,介绍了新建厂那个领导的漂亮女孩儿时,父母才如梦初醒,没想到真得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时大人们就同意答应了介绍人,可以让孩子们见见面再说,看孩子们同意不同意。这是双方大人,真的还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的事情,没有想到双方大人在工作认识多少年之后竟会成了亲家。这还是要感谢介绍人从中斡旋。
我想,要是那漂亮女孩儿,她的大人不来、不来到这新建工厂当领导,我们两家之间也许永远不会结缘。我和那漂亮女孩儿,也许、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见面,这真是老天爷赐给了我们这个机遇。我当时在煤矿的井下已经调上来当了钳工,当了一名技术工人,她在铝矿上班干得是车工,钳工和车工本来就是配合的工种,今后我们还可以互相学习,互相交流。
后来,父母亲非得让我抽出时间来,在工作之余回来相亲,看一眼看行不行。但是,不知为什么,八字还没有一撇,结果闹得我们住的那一片大院人家纷纷攘攘的,说什么得都有,我想,这可能是我们两家,应该是门当户对的缘故吧!因为,在这些大院的人当中,曾有一些关心我婚事的人,也曾给父母亲说过、给我介绍对象的人,都是因为父母亲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没有同意而告吹,这些情况我后来才知道,不过,我想,这也许应该是我命中注定的吧!
夏天,在一个星期天里,我没有上班,因为当时煤矿从来就没有星期天,为了加班,我当时也很少休息。因为婚事,我只得听从了父母的话,终于能在这个星期天里休息下来,在家等待着介绍人和漂亮女孩儿的到来。
那天下午,当那个女孩子,漂亮女孩子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当时真的是惊呆了,十来年弹指一挥间,这十来年没有见过面的她,她的长像、她的容貌、她的身高,早已经不是十来年前,我见到过那个小女孩儿的形象了,她如今、如今是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个比小时候更漂亮、更可爱的女孩子,真是人说得那样,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她如今上身穿着漂亮的浅粉红色“的确凉”的衬衣,下身穿着藏蓝色的裤子,白白圆圆的脸上,露出得两只大眼睛,烔烔有神。头后面用红头绳,齐齐的扎着两个小编儿。她中等的身体,长的是那样的匀称,不胖不瘦的,看上去身体是那样的健康。当时在我的心目中,她长的是那么地可爱,长的又是那样的美丽,像是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又像是天上飞下来的仙女,叫我一看钟情。
漂亮女孩儿含着微笑也仔细地打量着我,似乎,似乎要找回我过去的形象,找回她对我过去的感觉。她也没有想到这过去十来年了,我当时是一个十来岁、会爬树、会上房掏鸟,淘气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而结实的大小伙儿,大小伙儿了。十来年过去,十来年的光阴,我心目中的我,我心目中的她,她也不会知道我们真的是有这个缘分,我不知道有多少话儿要对她讲,我也更不知道有多少心里的话儿要对她说。
我,曾经在学校的教室里,有时,对着那,对着那远处窗户外面山上的马路上,在雪天里,看着那些走着得逐渐远去的人们,偶尔,有时也会看着拖着东西逐渐远去的骆驼。我看到的那些,就感觉好像是一点点流失了我的童年、我的时光。我曾想着我,想着我小时候的漂亮女孩儿,如今他不知道到了哪里:
“漂亮女孩儿,你是否还想着我呢?我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啊!能够再相见。”
而如今,如今真的变为了现实,站在我面前的不正是她吗!小时候的那个漂亮女孩儿吗?这不是在做梦吧!我真想过去抓住她的手,大声地对她说:
“爱拉夫油!爱拉夫油!”
晚上,母亲高兴地为我们煮了每人两个荷包鸡蛋的挂面。我们在吃饭时,相互对笑着。饭后,天色不早,母亲让我用自行车送她回家。可当我们走出了家门后,那些大院的人们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我,也看着她,看着那漂亮的女孩儿,不知道那些人,对于我们的原满结合有什么感想呢?
我推着自行车上了河坝,在河坝的土路上,慢慢的走着,走着。走了好一截,很远的一截路了,可是我往后面望去,竟有很多很多的人们,站在河坝上看着远去的我俩,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特别关心我们的事,我们的婚事。是因为他们羡慕?还是他们处于妒忌。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河坝的土路上竟没有一盏路灯,路上黑的渐渐地没有了行人,我们放慢了脚步,我不知道现在我是怎么的了,好像我是成了哑巴。
在这里,在这静静的夜晚,我怎么先开口对她、对漂亮女孩说话呢!怎么也的找一个话题吧!这时候的我,好像变成了两个人,已经好像、好像不是文革中我们红卫兵冲锋陷阵的我,不是练习打枪和投手榴弹的我。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像说相声里《找对象》的那段台词、那样先说:
“你见过老虎吗?”
我心里想:“我就是那个大老虎,一口把妳吃了,看妳怕不怕呀!”
但是,如果那样说,我岂不是成了神经病,成了真正的神经病了?那样会把人家漂亮的女孩儿吓跑得。
这时,没想到漂亮女孩儿突然先开了口,对我说:
“都十来年了,你,你还是那样,就是比以前胖了,还白了一些。”
“是吗?”
这时,我的心才转了回来。我马上说:
“你也变了,变了,比原来白了,更好看了。”
黑夜之中,我看到她愉快的笑了,笑得是那样的逗人,笑得是那样的好看。我推着自行车,我们一边慢慢的往前走着,她逐渐的靠近了我。她说:
“自从你们家搬走以后,我们家也从局机关的大院里搬了出来,父亲下来调到了一个工厂当了领导。我们就搬到了那个厂子里居住。我也常常去想,常常去想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日子,还有,我们一起摆书摊时候,也不知道那个淘气的小男孩儿搬到了哪里去了。在那时,在摆书摊时,有时我和看书的那些小孩子们有了纠纷,你还过来护着我,在我的眼里,你小时是那么的厉害,我还时常想着你。”
说完,她大方的用手挽住我推自行车的胳膊,生怕我跑掉似的。这时,我,我竟然有点儿拘束,也有点儿害羞,我的心脏在“嘭、嘭、嘭”的直跳,嘴也不听使换了,还带点儿口吃说:
“妳、妳说完了吗?妳也——是很厉害的!妳还曾记得局机关在演电影的时候,我在门口和工作人员把门时,妳带了两个女孩子也来看电影,被我曾经阻拦住,妳‘各紧紧’(狠狠的)地打了我一拳。”
“唉!你可记性真好,多少年了,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当时,带那两个女孩儿来看电影的,她们是我要好的朋友。”
······
“妳打了我以后,不知妳是真的忘了,还是假的忘了?当时,我真想过去报复妳一下,不过,妳还是很机灵的,趁着人多,妳吓得跑到看电影的人群中去了。现在,现在这下子妳可跑不了了!看我、看我把妳吃了。”我笑着说。
这时,漂亮女孩儿努了努,那樱桃式的小嘴丛,高兴地笑了。这时,我才感觉,感觉闻到她身上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把自行车轻轻地支了起来,正准备······,突然,突然前面响起了一声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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