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吃母亲做的饭感觉最亲切,最有味。从我记事起,粮食勉强可以吃饱肚子,母亲那双手像魔术师似的总能把简单的饭菜做得有滋有味,让我吃的很舒服,很润口。母亲包的包子,蒸的年糕,揉的馍馍让我百吃不厌,但吃起来更有味道的是母亲做的菜饼子,口味纯正,地地道道。
虽然我没有去过国外,但周围的城乡去的也不少,吃过一些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也吃过一些特色小吃,但一想起母亲做的菜饼子,就觉得心里踏实多了,觉得真的是到家了,尝着菜饼子,品味到了母亲的味道。
常言道“知子莫若母”。母亲知道我爱吃菜,但凡有了绿菜叶子,母亲总不忘记给我做上几个菜饼子,让我解解馋。我也不知道母亲的厨艺从何时学的,也不知道母亲的厨艺是何人传授的,只知道母亲做的饭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饭,最香的饭,因为那是母亲用心去做的。
母亲把菜叶子洗净后,沥干,用菜刀左一遍,右一遍的切碎,加入到调制好的面糊之中,用力沿着顺时针方向搅合一阵,撒入少许的盐粒,偶尔打入一两个鸡蛋,又是一阵子的搅合,待搅和的均匀了,成浆糊了备用。母亲把鏊子支在灶边,取一些柴草在鏊子底部点燃,鏊子上达到一定温度时,舀入一勺花生油,用铲子将油涂匀,再舀入一大勺搅匀的浆糊,用一个特质的“刮子”(一竹筷之间插入一截细的秸秆的那种)把浆糊抹平,去除气泡,使其左右,前后,边缘抹得非常均匀,继续小火加热,待到用铁铲铲住菜饼的边缘可以做旋转后,顺时针转动一番,底层有了一层小火花,将菜饼翻转,再微微的转动,使菜饼受热均匀。不一会儿,一个香喷喷的菜饼出锅了。这时候,哥哥们把蒜泥用醋调制好了,撕一块菜饼蘸上一些香而酸的蒜泥,吃一口微辣酸香,酥软可口,热乎乎,香喷喷。我一口气可以吃上四、五个。母亲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却从来舍不得吃上一口。
后来,条件好了,母亲做的菜饼子多了,总是先让我吃饱,剩下的她才舍得吃,不够时用馒头填饱。吃着母亲做的原汁原味的菜饼子,感觉到了母亲的不易和伟大,由衷的对母亲心存感激。
外出求学期间,偶尔回家一次,母亲变着手法做一些好吃的东西以外,总是不会忘记再做一些菜饼子,吃着母亲的菜饼子,让我找回了童年的回忆。或许母亲一定知道我在校期间是吃不上菜饼子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我走上工作岗位不久,母亲病倒了,后来卧床了,需要我们照顾。我曾经学着母亲当年的样子,给她做一些菜饼子,可怎么也做不出母亲的味道,不是发硬就是黑糊,吃起来难以下咽。听着母亲的念叨,我继续学习,时不时的继续学着做菜饼子,正当我准备给母亲再做一次菜饼子的时候,母亲却离开了我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让我悲痛欲绝。
不久前的一天晚上,我梦见孩提时,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嘴里吃着母亲做的香甜酥软的菜饼子,吃饱了,打个饱嗝,举起手里的菜饼子直往母亲嘴里塞,“娘,您尝尝好吃的菜饼子……”醒来泪水打湿了枕巾,再也没有看到母亲做的菜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