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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散文两篇
作者:超凡

 

超凡,本名张秀君。河北省衡水市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衡水市作家协会会员。创作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150余万字。新浪读书频道驻站一级作家,连载长篇小说《我的第一份薪金》《躁动的青春》《心战96小时》,三部小说在冠华居小说网、欢庆小说网、小说阅读网、读吧、书包网、午夜吧、原创文学网等多家网站被转载。20149月,长篇小说《花期》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雪韵湖情

只游过春夏秋的衡水湖,却不知道冬季的湖是什么样子的。选择了一个这样的天气,五十年未曾有过的低温,还下着雪,游湖便是另一种韵致了。

楼下早有物业人员紧张忙碌的清扫着积雪,雪不厚,但是已经结成了冰,人走在上面需加了小心。老顽童与飘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的街道边上,远远地就看见了飘的一张笑脸。上了车,老顽童缓缓启动,车子在似冰似水的街道上慢慢前行。路上的车辆、行人都加了小心,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行走着。雪仍在下,西北风也在呼呼地刮着。

衡湖大道,路面相当的宽敞。但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况,是不可以让车子尽情奔跑的。片片麦田渐渐出现在车窗外,这麦田,也别有一番美丽,挺着脊梁的麦苗抖落了身上的积雪,露出深绿的颜色,于是,便呈现出一垄垄的灰褐色,与垄沟里的白雪交替着,犹如画布上被细心标画出的条纹,若不是横亘的垄堰无情地截断了这流苏,那将是一幅令人咂舌的画卷。

车窗右侧,远处,出现了一方奇特的景致——《芈月传》热播已过,而秦人崇尚的黑色,勇士们黑盔黑甲黑战袍,气宇轩昂地排兵布阵,这是一道怎样的奇景?其实,是一方农田,没有被收割的玉米秸秆,不知哪位闲来无事用一把火烧过,叶子枯草全被烧光,只剩下了孤零零的秸秆,而这秸秆在周围白雪的映衬下,腰杆挺的那叫直,偏偏又在远处,不给人遐想那才叫怪事呢!我们嘻嘻哈哈,车子很快就开过了内排河。

空中排成行的大雁越来越多。过去,只知道秋末大雁南迁,春天大雁回归北方。如今,这成群的大雁,似乎东西南北都在飞,也不知它们将奔向何处。老顽童说,其实,这大雁哪里也不想去,这衡水湖就是它们的栖息地。随着自然环境的改变,衡水湖如今成为华北地区条件环境最优良的自然湿地,越来越多的候鸟选择了在衡水湖过冬。

桥头路边,雪地里有几个小商贩在卖鱼,这就表明衡水湖已经到了。果然,衡水湖两边特色的欧式小别墅建筑呈现在眼前,不,就在身边。黑色的屋顶,黑色的宽框子的屋檐,黑色的窗框,黄色的墙面,蜿蜒的黄墙体黑顶子的围墙,围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花窗。如果不是房顶上堆积的玉米,还有三两个在院中扫雪的男女,真的就以为这是在异国他乡的村野里呢。

尽管这几天温度很低,但是湖面并没有全部结冰。驳在岸边的船,自然让人兴奋。湖嘛,有渔船才会感到亲切。我们于是停车,走出来拍照。风更大了,雪也比以前紧了许多。老顽童拿着照相机一路奔下坡去,我们三个就停留在湖堤上。人行道上没有一个足印,整个路面被白白的雪覆盖着。马路牙子上也是均匀的一层雪。道路两边的树木冬青都显得非常得宁静庄严。我们还是打破了宁静,嬉笑着,拍照,留念。这种心情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宁静的世界里,有了自己的气息,有了自己的心跳,这何尝不是与大自然一次最静谧的对话啊?

湖面景色是变化着的。往前走,便看到整个湖面都被白雪覆盖住了,若不是枯黄的芦苇,停泊着的几只渔船,你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好像出现了湖中岛,远远望去,渺茫的树木,可辨的建筑。老顽童说那是竹林寺的旧址。于是,我们的车子一边前行,一边从不同角度来拍摄这个“湖心岛”。雪纷纷扬扬地扑向我们的脸,脸上凉丝丝的,肌肉的感觉渐渐发木。身上的积雪也多起来,头发上,眼睛上,全是积雪。寒风卷着雪花,成团成团地扑向我们。我们没有感到寒冷,反而更加得兴奋。这样的天气,千载难逢。也只有在这样的有刺激的天气里,才会让人迸发出酣睡太久的纯真。自由飞翔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她正如她的昵称一样,高兴地飞舞着……飘怕冷,裹紧了棉衣,但他还是喜欢到外面吹吹风淋淋雪的,于是我强迫他摘下帽子,拍照一下美丽的瞬间。老顽童喜欢摄影,他捕捉着每一个让他兴奋的瞬间,因此,他走的路最长。他的这种精神也感动着我,于是我便给他拍下了好多的他摄影时的照片。

终于能够正面拍摄“湖中岛”了,我们的车就停在路的拐弯处。路上行驶的车辆很多,需加了小心穿过马路。而就在穿过马路时,我发现了这雪后的马路竟如此得美。因为是拐弯处,加上有风,路上的积雪被吹到了马路边。中间的路并不是全部露出马路的颜色,而是一道道黑色与灰白色相间,加上中间的暗黄色上下路分隔线,弯弯的,就像田径赛场上的跑道,前后无限制地延伸开去。

这时的湖面,结冰的与没有结冰的形成了不同的景致。远处的结了冰的湖水,被雪覆盖着,向深远处绵延,白色的湖堤恰似绵亘起伏的山脉,白雪覆盖的湖面就好像山坡一般。近处,湖水一漾一漾地向着我们涌过来,一波赶着一波,扬着白帆。看绵延起伏的群山,看涌潮翻滚的水浪,让人不知身在何处。飘惊呼:“这不就是大海吗?”是的,的确就是大海的感觉。海水高出了地平面许多,后浪赶着前浪向岸边涌来。浪波上无数的帆船,又犹如白衣仙子舞动着水袖,飘飘然,涌入你的怀里。虽在车子里,忍不住就开了车门,张开双臂,去拥抱这美丽的娇娘。

湖边,枯黄的稀疏的芦苇在风雪中摇摆。令人惊异地竟然出现了数十只骨顶鸡,肥硕的身躯在芦苇中轻快地穿梭游弋。另一片湖面上出现了几只苍鹭,老顽童告诉我们快看,苍鹭在捉鱼。苍鹭的翅膀伸展得很平,悠闲地看似无意识地在滑翔。突然,苍鹭垂直向水面扎去,很快又升到空中。老顽童说:“看到了吗?苍鹭已经捕捉到了鱼。苍鹭捕鱼的命中率极高,空着的时候很少。”我们睁大眼睛看着,由于是在车里,也由于苍鹭的机敏,我们的肉眼确实无法捕捉到苍鹭捕鱼的瞬间。老顽童有好多苍鹭捕鱼的照片,他说这些照片都是调好了摄像角度,等待了多少小时才抓拍到的。是啊,震撼的瞬间,需要付出的精力、耐力是无法计算的。其实,这主要取决于对于摄影的爱好。用心爱过,才能创造美。

我们要驶离衡水湖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坐了出租来衡水湖拍摄。风雪中,她惊喜地拍摄着。恰在这个时候,老顽童的影友自己驾车来衡水湖拍摄。老顽童总算遇到了知音,他告诉影友那边有几只鸟,正在捉鱼,叫他赶紧去拍。因为老顽童出来仓促,他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天气能够碰到鸟捕鱼,所以一路上很后悔没有带那些专业的拍摄器材来。老顽童叙述着方位,我仔细看着他影友的面部表情,他脸上现出了兴奋,两眼放光,犹如鱼鹰看到了目标。我想,这些影友们,他们对于目标的追逐,不亚于饿狼追逐猎物。猎物出现,只是那么一个瞬间,他们的快门按下了,美丽的瞬间留下了。我们欣赏到的美的东西,其实是摄影师们的心血与智慧。不管摄影作品的优劣,但我要为这些摄影爱好者们点赞。他们对艺术的追求,他们追逐信念的执着,他们为艺术吃苦耐劳的精神,不但值得我们称颂,而且应该成为我们今后工作学习的支点与动力。

雪停了,太阳悬在半空。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衡水湖。这样的日子,这样的雪景,这样的湖韵,是我们快乐的收获,将是我们回首往事的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出衡水湖回市里,我们坐在一家饭店里,美美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这次雪中游湖,是难得的。虽然我的笔下不能尽述当时的情形,但是开心快乐却是漾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的。为快乐而快乐!

鼓韵生生

 

    忍不住对于花会的好奇与渴望,一大早便坐了车,与几位朋友一同前往花会举办所在地——冀州。

    衡湖边上,大道两旁,早已被飘扬的各色旗帜,攒动的人群挤满。硕大的红色拱形台标,上面书写着“冀州市2016年‘百鼓擂鸣’城乡花会汇演闹元宵”。穿着鲜艳,神色飞扬的鼓手,早已排列在自己的阵地上。听,鼓声隆隆,铜锣锵锵,木槌飒飒,裙带飘飘。鼓声,锣声,喝彩声,声声震耳。欢呼,呐喊,精气神,鼓韵生生。

    我真的就惊讶这生生了,你看那擂鼓的无论男女,还是老少,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他们的全身心融入了鼓韵,鼓韵里有了生命。老人家已经84高龄,个头不高,身板也不再挺拔。白色羊肚子毛巾在额前打了结,完全就是西北汉子的装束。鼓槌上下飞舞,身板有节奏地劲晃,放光的细眼,脸上的弯弯皱纹,合盘脱出一个活生生的“笑”来。再看那小顽童,鼓点敲得如此到位,一招一式那么投入,全身就是一个“喜”字。

    白发老汉弯腰钻进驴皮下,一个调皮的小毛驴绕场蹦跳着。小媳妇摇晃着鞭子,娇嗔地抽打着这头可爱的毛驴。小媳妇要骑毛驴去赶庙会吧?瞧她那得意的样子,喜滋滋地坐在驴屁股上,颠儿颠儿的。“哎呀!我的妈呀!”小媳妇被小毛驴掀翻到地上,小毛驴撒欢地跑着,还弹一弹后腿。小媳妇又羞又恼,爬起来追着毛驴满场跑。鼓声响起,大家笑成一片。

    再看那二人摔跤,一个人弯着身子操作着,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你把我抱起来想摔出去,我把你按住想压倒。就这样,二虎摔跤,谁也不让谁。也有那马失前蹄的时候,对方故意卖个破绽,便跟头把式地真滴就蹲坐在了地上。即使都躺坐在地上了,还谁都不会放过谁,使出全身的力气较劲。看得人呐喊助威,指指点点,其实,表演者是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啊!当这一场表演过后,我有心看着表演者摘下了面具,他已经满头大汗。更让人敬佩的是,他年岁已经66岁了。他告诉我,为大家表演,能让大家开心他不觉得累。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他说做这样的表演,目前他还没有找到徒弟。他担忧这样的传统文化会后继无人,会在他这一代失传了。是啊,当今人们迷恋于科幻,迷恋于电子软件。而真正民间的智慧与文化,却由于怕苦怕累更重要的是得不到相应的收入而濒临灭绝,实是我们国民的悲哀。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政府、民众齐心来保护。

    民间各种表演,诸如打麦场戏媳、跑旱船,舞龙狮等,在花会上纷纷亮相。来自北京的武术大师们与当地武术爱好者们做了精彩的传统表演。现代兴起的广场舞,已经替代了传统的大秧歌,大妈们身着鲜艳的彩衣,伴随着悠扬的歌曲舞动着,跳出了她们热爱生活、珍惜生命、享受人生的心声。

    时间过得好快,时针很快就指向了正午。而此时,那斗锣斗鼓却进入了高潮。大鼓、小鼓、铜锣,节奏起伏跌宕。有句俗语,叫“紧锣密鼓”,不管它寓意如何,在今天,在冀州,我亲眼看到了的的确确的紧锣密鼓。锣怎样的紧?是让你眼睛眨都不能眨的紧,似乎你眨眼间,就会失去了一个段落,一个故事。对锣之人,锵锵地敲着,不同的频率,不同的姿势,在挑战着对方,在传递着一个个的信号。他们的眼睛目视着对方,面部表情严峻而神圣,绕场,跳跃,连跳,一个姿势连击,这都是内容,只有斗锣人才懂的内容。而这生生的神采,这生生的锣声,把观众也生生地定在了那里,观众便生生地专注着场内,顾不得发出喝彩。鼓声伴着锣声,一阵紧似一阵。斗锣人跳跃在击鼓人面前,锣锵锵地紧敲,鼓点便越来越密,看谁能疏了一个间隙,哪怕针尖那么大小呢?

    震撼之余,我还是多留心了一下这些朴实的锣鼓人。他们就是极普通的农民,他们来自于广大的冀州农村。他们换下彩衣后再次融入敲鼓的行列,我看到了他们汗湿的并不算宽大的脊背,看到了他们笑得淳朴而又灿烂的淌着汗水的脸。他们拿鼓槌的手是粗糙的,他们的身板没有一个是挺拔的。也许,这些人们不会允许在高层次的舞台上出现。但是,这虎虎的鼓声,这威威的气势,这生生的豪情,却是永远植根于这块广袤的土地上的。

    生命不息,鼓韵生生。

    鼓韵生生,民泰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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