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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不锁待云封——走进太行龙泉森林公园
作者:常忠魁

        初夏,微雨濛濛的假日,大巴在逶迤蜿蜒的葱岭间盘绕了多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太行脚下。

哇!好美的太行龙泉风光!

刚到山前,就传来了阵阵如雷似霆的轰鸣声,拐过山门,一道偌大宽幅的银瀑就迎面横挂在人们的面前。那雄性的气势,那锐不可当的汹涌,那藐视一切的神态,不觉让我想起张志民老师的一首绝句:

飞来横瀑下青峰,昼溅阳光夜溅星。

惊看太行天决口,奔云泻雾带涛声。

这横在眼前的巨幅画卷,也正是龙泉文化一幅幅天然画幅初翻的扉页。

龙泉的美,在于她有着独特的生态文明,独特的山水庙宇龙文化,还有这里一群独特人文观念的老少男女等。而这一切美的享受,全都氤氲在独特的青岚中,以一种独特的云雾渰没的朦胧美,像一群神秘而妙曼的少女,一个个娇羞似的轻撩薄纱出现在你的面前。

(一)独特的山和水

龙泉的山和水是独特的。说她独特,并不是说她有着与众不同的珍奇动物和稀有植物,而首先是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放眼望去,巍巍太行腹地,满眼尽是绿,山涧镶满了绿,幽谷填满了绿,水畔山巅披满了绿,木质栈道浸满了绿,到处是浓绿,浓得化不开,绿得逼你的眼。不管你站在林壑松风的幽谷涧底仰望,还是站在峭拔的叠彩峰岭上俯视,你的视野里全是被绿色涂染的世界。琼楼玉阁、水榭亭台,峭壁悬空的庙宇,一切都浸染在浓郁的绿色世界里。

由于森林覆盖面积大,山水环绕,花溪潺潺,佳木葱茏,野生动物如豹、貛、狸、鼹鼠、青蛇等在特定的无人区自由自在地独享一片世界。兔、羊、狗、雉鸡悠闲自得地寻觅着野果。山鹰、黄鹂、百灵等在淡淡的云雾中自由飞翔、欢鸣。而这些古文明的建筑和太行山深处特有的动物,全都掩映在绿色的乾坤,全都生活在绿色的海洋。

山静琼林涛韵远

风轻翠鸟爱歌长

当你漫步徜徉在悠悠的木质栈道上,是否觉得出她的与众不同了呢?你每行一步的感觉是否和其它景区的弯弯山路别具一格?这是因为,龙泉风景区的每一条幽幽曲径,每一条绕崖悬空栈道,都是经过精心设计,一切为了远道而来的游客行走的舒适,更是有着可持续发展的科学态度和战略眼光,全部废除水泥路面和青石石阶(偶有一小段石径,也是用渗水极强的红砂石铺就),完全归于自然,让所有的盘山登高的台阶、路面、休憩的广场、茶馆、宾馆、山径、云梯及扶手等,一切的一切,全部是用木质铺就,木质打造、木质合成。它的最大优点,还不只是柔韧防滑,脚踏舒适富有弹性,更主要的是,木质下的土壤,照旧自由自在地生长着野草,开着野花。雨水和飞溅的山泉水,可以自然渗透到木质幽径的缝隙底下,渗透到松软的泥土里,既通风换气又达到天然生态绿色环保的目的。这不只是一种生态的美,而是对大自然有着人文情怀的一种关爱,是持续发展之绿水青山换得金山银山的具体体现。

这里的太行,是浓妆绿染的太行。是青岚飘逸渰气氤氲的太行。

或许有人要问:山和水能有什么独特?八百里巍巍太行,每一段山脉都有一个独特的景观,龙泉山水不是一样的吗?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你已知道,这里的叠彩峰岭、幽谷林壑,全是用绿色包裹着,不裸露一点山崖肉体。但你恐怕不甚了解这里的水,龙泉的水是圣水,是龙嘴里吐出的神水,是神龙圣母的肚脐眼流出的圣水,一句话,这里的水,这里的所有山泉,所有的池塘、湖泊等,全是天然之水,是自然恩赐的水。换言之,不像其他景区为了招引游客让山间变得有灵气而人工引水上山,造成人工湖、人工瀑布、人工山泉等。这里没有一处人工斧凿之痕,没有刻意的雕饰,有的就是大自然的杰作。

你绕过一个葱茏的山梁,峰回路转,眼前忽然呈现在你面前的,是随山势而成的、宛若一弯新月型的澄澈碧蓝的湖泊——“月牙湖”。那水,清澈见底,无一点杂质,无半点污染。红鲤追逐,金鱼嬉戏,一会儿静静地沐浴着阳光,继而又忽地倏尔远去,讨人喜欢,惹人逗留。弯月型的长长的玉带桥,如长虹卧波,和水中的倒影亲密吻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无缝的椭圆,清晰透明。在桥上赏景的你和水中的你,双双欢笑着、陶醉着。此时的你,早已成为别人镜头中的风景,被游人摄进镜头里,镶嵌在画框里。一阵清爽的山风跳过长长的玉带桥,拂过水面,温情地掬起微澜,登时波光粼粼,正适合我留给景区的一幅对联:

风掬爱歌织梦去

水移情影过桥来

眼前的景致,让你不禁脱口赞叹:这哪里是风景,简直就是一幅恬淡秀美的天然水墨画。你看:“一道斜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青天摇动清江底,晚日沉浮碧浪中。”镜湖澹澹,野花映水鱼嬉月,林壑幽幽,玉瀑和弦鸟弄歌。太行龙泉可谓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醉赏月牙湖景致,诗兴油然而生,随即口占赋联:

水碧难言龙泉意

桥长何解月牙情

伫立山前,但看白云出岫,岚峰隐现,听泉水叮咚与松涛和声,你就会有一种“山静松声远,风清泉气香”的涤心浣神的净土之感。岚霭飘飘渺渺,时隐时现。云起时,琼台楼宇和古寺被仙气涌托着,宛若玉帝南天的瑶池,高楼上的游客在岚光沐浴中,犹如身居仙境,笑语穿破岚霭,欢歌溢满琼楼。

此时,你置身于大自然的造化中,那种悠闲自得、安闲自在的心情是别样的愉悦,那种“身在天地外,人在云霞中”的心境,是其他景区无法享受到的独特感受。

(二)独特的古寺和龙文化

龙泉的古寺,更是天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古寺。因为没有一个古寺建在悬空的岩洞里,层叠而高的座座古寺,在苍松翠柏的掩映下,在峭拔险峻的奇峰中,在叠翠的山涧半腰,在白云出岫的悬空岩洞里,望而惊叹的“雷音寺”古刹,横卧在你的眼前,你会不为之惊叹?看千年古刹飘渺在彩云碧霞间,听着那余音袅袅、悠悠传来的晨钟暮鼓,更会有一种恍隔凡世,远离红尘之妙觉。这里,远离了尘世间和热闹都市的喧嚣,这里,远离了物欲横流、唯利是图的利益熏心,呈现给人的是一块涤濯心灵的净水之地,此情此景,会让你蓦然生起“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的感悟。

登临这“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的空中熔岩洞内的雷音寺,你再凭栏远眺,临风凝目,回眸另一座峰岭间苍松掩映中的“十龙神祠”,会有另一番意蕴和别开生面的收获。那“十龙神祠”独一无二的美丽传说,吸引着八方游客前来寻觅祈拜,探究她的出处和她独特的龙文化。

民间传说这龙泉的神龙云来雾去,日日夜夜在空中 护佑着天下苍生。饮了这里的圣水,向神龙圣母许愿祈求得子,就会喜得贵子。所以虔诚的善男信女上山朝拜祈求者经年不断,且极为灵验,从此,方圆百里之乡上山求子的臣民不计其数,所以“十龙神祠”四季青烟缭绕,明烛摇红,香火旺盛,与太行腹地涉县境内的另一座古刹“娲皇宫”的旺盛香火遥相媲美。   

在这里,移步换景,你每行一步,都是飞瀑,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挂在山腰的飞瀑流泉,犹如少女的秀发披洒直挂山间,和奏着欢快轻盈、日夜无忧的山西民歌小调。简直是:

千条飞瀑千条爱

万壑林涛万壑情

每一回眸,尽是龙喷圣水的景观。月牙湖的湖水,就是有群龙吸纳山泉之水而经过龙头喷到池里聚集成湖的,这要感谢左权龙泉景区能工巧匠的聪明智慧。转过另一道翠岭,迎面矗立的一座峭拔挺秀的高峰,犹如巨龙昂首,在龙体的腰间,肚脐眼的部位,一道细长的银色泉水缓缓流淌,挂于半空,垂于绿地。真可谓“青山不墨千秋画,绿水无弦万古琴。”

在草地的碧蓝澄澈的潭水岸边,并排着一个个石盆、石缸,里面盛放的正是原汁原味的山泉之水,品一口,透心凉,甘甜爽心,清冽润肺,任你品个够,让你喝个饱,绝不会闹肚子、害毛病。当地人说,这是神龙圣母肚脐里的圣水,女人喝了会怀上九条小龙,将来孩子们定成大器,治国平天下。所以上山求子的人们络绎不绝,神龙玉瀑潭边和幽径旁的一棵棵苍松翠柏上,虔诚的善男信女们用大红布包裹着、供奉着。祈福早日得龙子,年年佑吉祥。虔诚者无数,应验者甚多。

民间常常传说的是九龙庙、九龙圣母等故事,因何这里是十龙?原来,清乾隆帝到此,曾说自己也是一条龙,算上自己正是十龙,所以名曰“十龙神祠”,但祠堂内金塑的情态各异的神龙,是九个金身,其中的第十条龙位为啥没有呢?当然是在京城,正在太和殿端坐清朝龙位的乾隆大帝了。

(三)独特的花戏

当你悠闲地漫步在木质的悠悠山道上,或者走到一家客栈、茶楼和一座庙宇前的空地上,到处可见的,是一对对少男少女和翁妪的对唱、双舞、舞折扇,对山歌,唱民间小调等表演。刘经理说:“这左权县,是中国独特的非遗“小花戏”之乡,是中国唯一一个非物质文化“小花戏”的传承人聚集地。

欣赏了一段“小花戏”表演后,我们采访了左权县第三代“小花戏”传承人——一位英俊潇洒的帅小伙,名叫赵镰激,他把小花戏的产生、发展情况比较详尽地给我们做了介绍:

旧时村中多立“社”(集体性组织),每年过了春节,由社首召集,排练节目,到元宵节在三官庙(封建时代供奉的天官、地官、火官)前先祭袍,后沿街表演节目。十六日各路“社火”相互串村表演,十七日云集县城比试夺魁。人们以闹社火形式,一方面进行自娱自乐活动,另一方面又通过敬神,祝愿年年丰稔,四季平安。

流传于当地众多的民间艺术形式中,最受群众喜爱的,首推“文社火”。据老艺人回忆,“文社火”于清朝末年已在辽州盛行。随着时代的发展,它吸收了本地和外地姊妹艺术的优点,逐步形成了富有地方特色的小歌舞剧。

由于“文社火”将歌、舞、剧三者进一步融合提高,扇花中又出现了蝴蝶花,异常花俏新鲜、老百姓亲切地将“文社火”称之为“小花戏”。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我八路军总部进驻辽县麻田镇。从抗战到建国前这段时期的小花戏,和时代精神结合,和人民群众结合,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和全国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第三代花戏传承人赵镰激自豪地说: “小花戏”是群众喜闻乐见的独特的民间剧种,在中华大地,左权县是唯一的发源地,从太行大地走出的许许多多小花戏传承者,为了使祖宗先人创造的璀璨文化传遍天下,走出国门,他们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贡献。到目前,有的成为国家级传承人,省级的传承者有6人,市级的20人,县级的263人,左权县非遗传承人目前有290名,还有对花戏爱好的青年男女,目前正在主动申请加入传承人行列。

我聆听着、感动着。他们,是他们,传承了并正在传承着宝贵而灿烂的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拯救着、弘扬光大着中华大地上的一朵绽放异香的奇葩。小花戏,犹如祖国灿烂夜空群星中的一颗耀眼的明星,闪耀着不灭的熠熠光辉。

赵镰激和搭档李静二人动情地说,有这么多的义务爱好者、演唱志愿者、非遗传承者,小花戏是会越来越光大的。我们不为名利,不怕吃苦,只为接过先人的火把,传下去,虽苦,并快乐着。我们在学习丰富着前辈们的小花戏的文化精髓,也在给后人传承、延续着独特的民间文化,续写着传统古老的文明史,让中国民间文化精粹世代相传,使小花戏在三晋大地,在祖国的大江南北,永远绽放着奇异的风采,成为太行山区和革命老区左权文化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永远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说的太好了!我怀着深深的敬意问赵镰激小伙,你为什么不干其它工作而对传承民间非遗这么执着呢?他莞尔一笑说,之所以酷爱《七月十五放河灯》小花戏节目(小花戏第三代传承人赵镰激传承的节目是《七月十五放河灯》),是想时时提醒当今的人,应不忘祖训,不忘初心,时时牢记我是左权人,我是小花戏的后人,发扬传承祖先留下的灿烂文化和精神文明,是一代代左权人义不容辞的使命。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我们的目标是“传承发展、发扬光大,走出太行,走出三晋大地,走出国门。”

哦,此刻的我,终于明白了这生生不息、代代相传延续的左权县非遗“小花戏”传承人,不正是一种热爱生活、热爱艺术、热爱太行文化遗产的不求索取,只讲奉献,舞动青春,绽放年华的伟大情操吗?

小赵是个高挑、帅气的小伙,她的搭档李静,是一位玲珑秀气、笑容可掬的姑娘。你看她长得娇美俊俏,水灵秀颀,活泼欢快的舞姿,和小赵配合得天衣无缝,二人的举止神态入情入戏,着实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作家,赢得了阵阵鼓掌和连连喝彩:“没看够,再来一段!”他们二人精彩的节目,多次以精湛的表演艺术,奔放的激情,夺人的风采,在市县大赛中屡屡获奖。我想:这种为民族非遗传承发展的执着精神,不正是太行儿女为国为家、为复兴“小花戏”走出世界的伟大梦想而甘献青春的热血情怀吗?这不正是正能量的释放和核心价值观的具体体现吗?

我不禁对这两位帅哥靓妹另眼看待,觉得他们陡然异常的高大起来,须仰视才见的高大。如太行顶峰嫩绿的枫树,正在碧蓝的天空下迎风傲霜,茁壮地成长着、壮大着。这片绿,和着山西民间小调,伴着“小花戏”的曼舞曲,与太行绿野交融一起、织成一片,待到太行红枫层林尽染时,定会红透大江南北、红遍长城内外。

(四)独特的意境

在如烟如雾的青岚氤氲中,淡淡的轻纱般的薄雾在云根上缭绕着、飘移着,在浣纱溪湖畔,在密林峡谷,在峭壁挂松和龙母洞,在雷音寺和舍利塔,在龙母小镇和太行人家,你不零距离亲近她,就揭不开她神秘的面纱,你不认真地欣赏花戏,怎会知晓十龙广场上的小花戏是中国绝无仅有的非遗?

“山中无甲子,寒暑不记年。”在这里你会忘记自己,忘记时间,你会流连忘返。因为龙泉风景虽然一年四季变换着不同的花色,呈现给你不同的野果,但是,她的主色调仍然是绿,绿中透红的,正是绿色太行红透三晋的“小花戏。”龙泉虽然是四季美仑美幻在飘渺的轻岚淡霭中,隐现在纤云霓彩间,但是你无论变换任何一个方位,眼前总是一幅景色各异而又完美的水墨图画。你在云缭绕处,可以听见“小花戏”的传唱,原生态的唱腔是那么的嘹亮高远,穿云破雾,飘逸而至,在林壑松峰间听到云雾中翠鸟和小花戏的争宠赛曲,还可以依稀听见太行山村传来的阵阵犬吠鸡鸣。

我不禁赞叹道:这是大自然神笔绘就的一幅山村水墨图画!“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 瀑布杉松常带雨,夕阳苍翠忽成岚。”这句话正适合岚光沐浴的龙泉山水古寺。

当你在淡淡薄暮中走出山门,回望岚峰飘渺的太行龙泉画卷,你就会感觉到,一种独特的山水人文思想和小花戏独特的民间小调,与纤云岚光融为一体,在巍巍太行山巅,在三晋大地的上空,经久缭绕。

赞叹之余,乃酿成绝句一首,向着翠峰幽谷高声吟诵:

青岚淡淡雨烟濛,花戏龙泉伴鸟鸣。

向晚歌声归牧笛,山门不锁待云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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