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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水的时光里抵达和洗练诗意的金黄
作者:赵福治
 ——读程红梅诗集《咀嚼时光》       

       相对于20世纪70年代出生的诗人程红梅,不得不提及70年代和与之相关的人文环境。这个年代出生的人,不但血液里天生具有传统文化理念的灌输,而且骨子里也具备勤勉负责、不断进取的民族特质。他们既能理解60年代的艰难,也能接受80年代渐之开放的新思潮的到来。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虽然物质匮乏,但大多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童年和少年,他们有独立的思辨,也有古典和怀旧的情怀,这些境遇和情愫也在日后成为不少70年代的出生诗人们的“精神原乡”的重要组成部分,诗人程红梅就是其中一位优秀而勤奋的诗人。鉴于此,我在阅读程红梅的诗作时多先从“精神原乡”的方面去审视和剖析,继而进入诗歌文本本身。
      相对于诗,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理解。有人把诗喻为茶留在唇边的香,有人把诗喻为酒在体内升腾的热,有人把诗喻为一场洗净心灵的雨,有人把诗喻为人生过程中的一次次体验……不一而论,武汉诗人程红梅则把诗喻为“自然中,一种突如其来的遇见”,她说:当在时光里遇到一些事、一些物撞击心灵时,拿起笔,写下那种莫名的冲动,足矣。于是,这种冲动,成为她的创作源泉,写下了《咀嚼时光》这部诗集,记录下了以往的时光和感动。

        程红梅拟出版的诗集《咀嚼时光》,分:“生命是一场遇见”、“在路上”、“问津拾遗”和“那时花开”四部分,诗人以人生里的不同场景来作为诗集的小辑,可看作是她在有意和无意之间,在若深和若浅的时光中,在生命的遇见和错过里,在花开和花落声中,在自己构建的人文“精神原乡”里跋涉,并在文字和生活内外洗练自己的诗意,进而抵达诗之大成的尝试。

    一、融生命里的遇见,化为年华里的美丽和暖意 

       人的一生中总有一场场的遇见,打动自己,也让我们铭记在心。
       对于诗人程红梅来讲,这样的遇见与心灵上的诗意有关。她说:在我最美丽的年华里遇见诗歌,在那些诗歌里我遇见轻盈,遇见暖,遇见天地,遇见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感恩生命中的遇见。之于诗人,每一个诗者,都是一个心灵的歌者。这样遇见注定与诗歌有关,而遇见后的靠近——就是靠近诗意,而这是怎样的靠近哪?
      诗人在开篇之作的《靠近你就像靠近——》中这样回答:“靠近你就像靠近太阳/温暖每一个平凡的日子/吟高山流水/涌出/深情的字符撞击我的肋骨”,“靠近你就像靠近我自己/咀嚼葱绿时光/风起时喃喃自语反射幸福/抚摸我心灵蜿蜒忧伤”,我“靠近你就像靠近大海/涤荡杂陈/净化心灵的污浊”,这时,诗人会“捧起一面海/筛选五彩的珍珠/打捞一节美人鱼的传说”——读着这样的诗行,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诗人其实靠近的是如阳光般温暖的文字,一颗本真的诗心。这颗心,能让诗人捧起一面海,打捞到一节关于美丽的传说。心怀阳光,美好的片段无处不在。这是诗人笔下的“靠近”,清新中有抒情,浪漫中有纯真,更有葱绿的时光璀璨文字。本真的存在,本真的起舞。
      在这样的本真况味下,笔下“文字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诗人程红梅浮想联翩,仿佛一下回到了前世,她《从心底掏出一支前世的画笔》,任“浑圆的莲藕/穿透一节节心事”,尽管只有湖水知道拔节的疼痛,她还是把清香写在灿烂的脸上,听任不经意的秋到来,听任荷塘里“荷花枯萎的姿势/忧郁成一河瑟瑟的波影”,这时,诗人“不用着墨,梦是那么远又那么近……”这时,诗人“从心底掏出一支前世的画笔/点睛你眼中永远的娇媚”——美之于想象,这首诗以莲藕穿透心事起笔,描述起伏的心跳,用前世的画笔点睛情感。让我们领略到女子的精神世界里,美总是伴随想象。即便残缺的美,都是那么动人。那么,在前世,诗人是一种什么姿态的存在哪?
       诗人说“前世,我在你的目光里/随你飘流,游走四方/在有你而温暖的世界里/静观人世的纷纷扰扰”,在前世,“日升日落,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许多过往都已模糊”,在前世,“在你的四季里/我惶恐不安,又期待满满/随你悲,随你喜”,在前世,“分不清哪个是我,哪个是你”,“我只知道,前世/我是你眼里的一滴泪/一滴迷失的泪/在生死的蜕变中----恋恋重生”,在《前世,我是你眼里的一滴泪》……前世的,也许就是在世的。今世的,也许是前世的延续。这首诗,可视作是诗人对今世爱人不尽爱恋的一种诉说。两世的轮回里,一滴爱的泪破空,香艳时空。
      平凡的生活里,经意或不经意间,我们有时会把一些平凡的温暖淡忘,而诗人程红梅习惯用文字记录下一些平凡的温暖——即便是一次对话,一件琐事,或者是一场逝去的雪,都有往日的温暖涌现在诗人的心头。
       “多久是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场雪,一直清晰地下着/飘舞的雪,像花的精灵/温柔地,落在我的肩上//大地一片洁白而安详/一些无法言说的痛/和莫名时的酣畅,被这场雪/优雅地覆盖//面对雪,你想说/什么是什么,世事花事都在雪语中/这场雪以一种别样的方式/为这冬天,取暖。”在《忆雪》这首诗里,诗人记忆里的一场雪是那样清晰地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洁白而安详,世事都在“雪语”中……这场雪,或者说在这场虚构的雪里,一些痛即便被雪花覆盖,也在为冬天取暖。诗人用诗歌的方式记录下一些平凡生命的印痕,用文字感恩生命中的遇见,与其说是诗人在文字里取暖,倒不如说是诗人在平凡中取暖。这种暖,融生命里的一场场遇见,化为年华里的美和暖意。这种暖,了无痕迹,却写满了岁月中的每一个日子。

二、汇生活中的点滴,凝成指尖上触摸大地的感动

       生活中的每一个日子里,由或大或小的生活点滴组成,这些点滴,让我们的人生之路更为丰盈。可以说,我们从出生的第一天起,每个人都在人生的路上跋涉。我们一直都在各种各样的路上。
       在诗人程红梅的诗观里:诗在路上,她一直在仰视,并试图用生活中的点滴感悟触摸撒在大地上的华章。如果说诗集的第一小辑“生命是一场遇见”倾向于内心的诉说,那么,诗集的第二小辑“在路上”更多的是由外在引发的有感而发的表达。她把“在路上”的生活过程,体现在山水的穿越中,体现在对季节的接近中,体现在文字对世事的救赎中。
        她说:“在山水之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吧/把追寻的脚步停下来/让心灵小憩,来一次穿越”,也许这样,就能“梦回前世,让思念驻足”,在美滋滋的设想中,“我就是你前世的小情人/闭上眼睛,我感受到了/你温柔的目光,怜爱的眼神”,她说:“在山水之间,我幸福地回望”,不仅回望爱人的叮咛,也回望他暖暖的笑……在《穿越》一诗里,程红梅让层峦叠嶂的山,环绕面前湛蓝的湖水,看“山依着水,水傍着山”,在这样的山水之间,流传着生生不息的古老的故事,涌动着诗人自山水而来的情怀,演绎着心灵上的不朽的传奇。
        有人说:月亮,也许天生为女子而生,喜爱文字的女才子们总会或多或少地写下与月亮有关的篇章。这句话,诗人程红梅同样适用,她对于秋夜的月光情有独钟。在秋天的晚上,如果时间允许,诗人会“沿着月光”来到秋季,倾听“是谁的脚步合着心跳/在晕色里奔跑”,诗人会向季节袒露心声:“为了那一次的遇见/一朵云遮住了皎洁的月亮/此时,我的眼里一片空白”,可是,在这样的境遇里,“是谁,是谁的影子在逃离自己/时针滴答作响/黑夜在左,白天在右/一团火,在白天与黑夜间交替燃起”,这时,诗人仿佛听到“栅栏里的花朵与蟋蟀在窃窃私语”,仿佛看到“一双眼神凝成露珠/两道光在慢慢延展,穿透/汇成了一道天梯”,在“接近---无限---接近/一场遇见”,这时,一首《一场遇见惊醒了整个秋季》诗作也应生出世,也让“爱的天梯”浮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在传统文化中,男为左女为右,诗人以右手执笔,以夜色喻自,以白天喻爱人,试图凭借秋天和秋天的月写下自己的左边,写出一座“由爱而命名的天梯”,此情此景此意,一下就洞开了诗之空间,留给我们以极大的想象空间。
       相对于诗人,有时创作的本身也是一个渴望心灵获得救赎和拯救的过程。他们用自己的笔去关注社会上的一些事件,用心灵去感知事件,然后用文字去警醒世人。今年6月1日,长江水域的“东方之星沉船事故”事件发生后,诗人程红梅心痛不已,写下了《拯救》一诗。她不仅用文字还原世故过程,也用悲天悯人的情怀渴望此类事故的尽少发生。
       她描述道:“六月一日晚/在风的漩涡里/你被迫参与其中/摔碎这个夏天的记忆”,“惊悚/那一刻 地裂天崩/你从我的脑海中升上来……压迫我喘不过气来”,我“在冷静中狂奔/找寻你的气息”,“其实,我和你只隔着江水隔着玻璃/一米距离咫尺天涯/犹如重山压顶”,“其实,你更像我阔别的亲人/我听不见你的呼唤”,诗人的“泪像雨水漫过全身/一些暖一些佛光无法传递”,在浩瀚的江水面前,诗人“一次次跌倒反复失语”,诗人“双手合十祈念”,发出“拯救你就如同拯救我自己”的呐喊!诗人多想让事故发生前的那一刻停止,诗人多想握住船上人们的手,留下他们的温暖……
      是不是每个写诗的女子都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多愁与善感?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诗人程红梅在文字里,用无言或呐喊来延续对美好的依恋——有文字里的真挚,有文字之外的顾盼、感怀与救赎。她汇聚生活中的点滴,凝成指尖上的诗行,触摸大地——母亲上的一次次感动。这是诗人的姿态!

三、籍故乡里的炊烟,燃起缕缕思念浸入如花的诗行

        故乡和童年是人们永远无法忘怀的热土和依恋所在,在故乡面前,我们都是一群游离在外的孩子。而相对于诗人,故乡和童年就成了他们内心深处不断怀念、反思和反复描绘的人生命题之一,这也是一种他们在某些意义上类似宗教不断皈依靠近的诗歌命题。
      在创作中,程红梅取材广泛,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皆可入诗,尤其是面对故乡,故乡里的一缕炊烟都留有她不灭的印痕,这从诗集的第三小辑——《问津拾遗》中可以看出:她常思故乡,拳拳之心像永不停歇的浪花时时浸入她的诗行。
       她回望故乡时:“望眼欲穿呵/故乡的炊烟/在黑夜里飘荡出梦的翅膀”,“健朗的汉子/把年轮种在土地里/翻晒/播种一地相思/汗水在骄阳下快乐地歌唱”,“一群中年妇女围坐在一起/飞针走线/让织就的衣帽鞋袜/裏紧乡音,远走他乡”——《故乡的炊烟》一诗里,诗人从“望眼欲穿”起笔,让“故乡的炊烟”在夜里飘荡出梦幻的翅膀,接着,虚实结合的描述曾经熟悉的“故乡汉子”和“中年妇女”的生活细节,“翻晒”、“播种”、“一地相思”、“飞针走线”、“裏紧乡音”等词语的运用自然而贴切,给读者身临其境的感觉,令我们仿佛看见,故乡的炊烟正从故乡飘来,而诗人在文字之外回望……而伴随炊烟飘来的,还有故乡田埂上的欢歌笑语。
        “是谁在不远处歌唱/那动人的歌声/随风潜入我的耳膜”,诗人“循声望去/阳光下/白晃晃的棉花一球一球/一树一树地摇曳”,勤恳“劳作的乡亲在花的海洋里”,正“把时光揉碎”,此刻,一些“鸟儿被歌声吸引/不时地围过来,   上下翻飞”,诗人相信,会有“风儿抚去乡亲脸上的汗水/静候希望/在泥土的芳香中沉甸”——提及故乡,总有内心的软伴随心头。在故乡的渲染下,一切都是那么温暖。诗作《心田埂上飞出欢乐的歌》,诗人让情感在文字里升华,让思念写意成故乡田埂的欢声和笑语,写成“泥土的芳香中沉甸”,这些共同汇成,一条思乡的河,流淌在诗人的心里。
      诗人程红梅名字里有父母给与的“红色梅花”,她对花有着一种别样的喜爱,幼时,她常去故乡一个叫“六角海”的地方看荷花。荷花的清丽脱俗给她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夜半时分,她的梦田里也不时浮出朵朵荷花。于是,她写下了《六角海的荷花》一诗:
      “此去经年/在一个雨后清新的日子里/我循着梦中的足迹/来与你相会”,“六角海,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地方/在六月盛放”,她把自己比喻为一个“赏荷的姑娘/在唐诗宋词里妙曼成舞”,荷花“在诗人的笔下/摄影者的镜头里/风情万种,摇曳生姿”,古往今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荷花装饰了多少人的梦,诗人“我沉醉在你的娇媚中/流连在你的柔情里/不愿醒来”……这首诗,诗人让自己停留在荷花和文字之间,我们依稀能看到一个在唐诗宋词里起舞的少女伸出手,正在触摸荷,与花开对话……诗人从自己的率真和小处着手刻画,让内心与细腻结合,有机地抒写自己内心的波动、与属于小女子的小感动,使作品更具感染力。
       第三小辑“问津拾遗”,诗人从“故乡的炊烟”感受情感,让“田埂上的欢声笑语”唱出对故土喜悦的怀念,任“六角海的荷”薄明心事,在故乡的细节里找回本真的自我,并引领读者自觉、或不自觉地在其诗中拾起关于故乡的记忆,进而,放逐到内心的深处取暖,也让我们从中读出诗人的一颗多情善良、清晰透明的诗心。故乡的一事一物是平凡的存在,却让我们燃起缕缕思念,如花开在诗行里,开在心间。

四、捡起一段段的青涩,任诗意在岁月深处洗练金黄

         每一个诗者,都是一个心灵的歌者。他们用诗歌的形式记录下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生命印痕,写下自己的独特体悟和感触。哪怕是一支稚嫩的笔,哪怕记录下的是一段青涩的回忆,哪怕记录下的是久远以前的“那时花开”,都值得我们去阅读。诗集里的第四小辑“那时花开”中,大多就是属于这类的诗作。青涩年华里,诗人程红梅写下了不少这样的短诗。那时,她“我手写我心”,用颤抖的手,写下了一行行心灵的颤音。哪个时代,是属于诗人程红梅的90年代。
       “总想,用一段美丽的词句/来作别,这雾一般迷蒙的心绪/看你时,我的手在颤抖//总担心,我会忍不住让忧伤滑落笔尖/回首,真实已开始遥远/也许,生命注定要这样斑驳。”—— 诗不在长短,只在意。诗人90年代的这首短诗《颤音》,明显的是来自心灵的瞬间感动,但记录和体现出的是诗人的真实,也能让读者有真切的感受。
       年少时,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简单、率真的渴望,但大多时候我们却不敢去面对,而只把率真当作风景来欣赏——就如把风中的云,当作景任从眼前飘过。
      诗人程红梅也是如此,那时,她这样描述:“在风中,我读你的信/在歌声中,我读你的颜容/每一次的相遇都那么地不经意/每一次的凝视都那么地有生机/你是从我的梦中走来的”,“在桂花飘香的日子里/种下春的种子/我招来燕子/为你歌唱那动听的曲子/那个不再演绎的故事让我心痛/我不再流泪”,“美丽的日子往往蕴藏着美丽的哀愁/一切的一切都会灿烂如星辰”,“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在风中》一诗,诗人站在风里读信,诗人在歌声里读一个人的容颜,需要率真和勇气。
      大多时间,一个人能活得率真,才能享受简单,找到真我,才能找到人生不同时期的季节。那个年代,诗人程红梅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季节是五月。因为“五月/麦子熟了”,“野豌豆也跟着,熟了”那时,诗人已经会把思索带入诗行,她不会忘记“人们把麦子收割好/却把野豌豆冷落在一边”,她还清楚地记得“顽皮的孩童跑过来/摘一颗野豌豆/做成夏的短笛/吹出冬那样的缠绵”,所以诗人把五月写为一首《哀歌》。在这首诗里,诗人以麦子收获作为诗的起笔;继而,引出“被人遗忘的野豌豆”,把至情至性引进笔端,写出了同一季节里两种不同果实被大人们不同对待的思索;最后一部分用孩童摘取野豌豆,“做成夏的短笛/吹出冬那样的缠绵”,用童真提升了作品诗意,从中也可看出那时诗人对纯真情感和诗之艺术的追求。
       在我看来,小辑“那时花开”记载的不仅仅是诗人程红梅一段青涩的岁月,一片片思想的碎片,也是她人生的一段过程,更是诗人的心跳。她在已逝的岁月里,把温暖装在心中,把文字放逐指尖,坦然度过了每一个花开的春季或是冷冷的清秋。
       通读诗人程红梅的诗集《咀嚼时光》,我们能发现,诗人是在用一种倒叙的方式来架构整部诗集,她从“生命是一场遇见”、“在路上”,再到“问津拾遗”和“那时花开”是一种时光的回溯,也许是诗人期许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找回最初的“诗心”。诗人融生命里的遇见,化为年华里的美丽和暖意;汇生活中的点滴,凝成指尖上触摸大地的感动;籍故乡里的炊烟,燃起缕缕思念浸入如花的诗行;捡起一段段的青涩,任诗意在岁月深处洗练成金黄,继而抵达一位诗人精神的原乡,这是诗人的智慧。因为,她深知:诗心,是她皈依的原土,精神最终抵达的地方。

(赵福治,诗人,诗评家,《国家诗歌地理》杂志主编,中国艺术家专项基金诗歌委员会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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